第20章 四海之内皆兄弟
巷子口，一溜十几个桌子，烟雾缭绕。 天儿正热，太阳一下山帝都人就喜欢集体出动喝啤酒吃大排档，马路旁边甭管是大老爷们还是小姑娘，卷裤腿捋衣服，划大拳喝大酒，这叫一个热闹。 六个人浩浩荡荡过来，雍正迈着八字步就要朝正中间那桌去，被朱元璋一巴掌扇了回来。 “作死是不！？”八八昂了昂下巴：“你穿着这身坐过去，人家是不是还要给你五体投地山呼万岁？！人家喊万岁，你说是你答应呢，还是我答应呢！？” 闯子在旁边乐：“饿（我）社（说），饿也做过皇上咧。” 我牙疼：“同志们，低调些能死么？” 倒是二子靠谱，在角落里挑了个座儿，一拍桌子：“欧巴，人家要烤rou了啦！” 烤摊旁边的王麻子头都没抬：“本摊不招呼高丽棒子，哪凉快哪呆着去！” “装逼了吧！”八八狂笑，挺了挺肚子，一拍桌子：“小二，切十斤熟牛rou，二斤上好女儿红！” 忙得晕头转向的王麻子直接拎着菜刀就出来了，我见势头不好，忙道：“麻子哥，甭理这帮孙子，都喝大了。” 王麻子这才看见是我，叉着手道：“我当是谁，小建呀！（指了指雍正）你这都什么玩意儿呀？” 我赔笑：“刚拍完戏回来。” 王麻子哦了一声，拎刀回去了。 我狠狠瞪了这帮孙子一眼，道：“都老老实实呆着，谁再说话谁就别吃了。” 几个怂人立马安静了。 王麻子那满脸雀斑的胖孙女拿着菜单走过来，看着我脸儿笑成一朵花：“建哥，咋这长时间没见你呢，人家还挺惦记你的。” 尼玛，你惦记我我承受不起，我咳嗽了一声，赔笑道：“翠花呀，几日不见越发水灵了，这漂亮得我都不敢认了。” 翠花捂嘴而笑：“建哥好坏！吃什么？” 我拿起菜单，呼啦啦五个脑袋就涌到了我面前。 “我来二十个扇贝！”黄世仁先发话。 “我要个烤全羊！”朱八八毫不客气。 “人家要小龙虾，要红红的，哦，再加盘生菜，泡菜有么？”二子要求还挺多。 雍正眯着眼睛，一时半伙还没想出来吃什么。 就闯子实在，伸出粗粗的手指在上面啪啪啪啪点了点：“饿全要哩！” 我胳膊一轮，把那一堆脑袋全给轮开了，转脸笑道：“翠花呀，先上六串烤串，两盘花生米，两盘毛豆，拿十条黄瓜，金针菇来半斤，外加六瓶二锅头！不够再要。” 话刚说完，周围立马炸锅。 “小建，你喂牲口呢！我要吃rou！”朱元璋拍着大肚皮怒道。 黄世仁一脸鄙视：“一人一串烤rou，你丫脸不红呀！” 二子和闯子傻笑。 雍正站起来，一副**样：“不就顿饭么，我请了，姑娘，捡好的上！” “你拿脸付钱呀等会？！”我白了这货一眼。 雍正哈腰把腰上的一块玉佩给摘了下来，咣当一声拍桌上：“看见了没！？上好的和田羊脂玉，苏州工，怎么着也能值个一百两银子吧！” 那玉，的确狗**，巴掌大，通体温柔，羊脂一般！上回我电视上看过鉴宝，这么一块玉，起码好几万没问题。 翠花拿起来，灯光下看了看，甩手扔给雍正：“啥破玩意，我们又不开当铺！” 言罢，翠花凑过来，一身的羊臊子味熏得我昏天黑地，我听见这姑娘跟我说：“建哥，甭和这帮二货一般见识，不就一顿饭么，你放心，我罩你。” “那怎么好意思？”我笑道。 翠花暗中掐了我一把：“死鬼，和人家还客气上了。等着哈。” 看着扭着水桶腰走开的翠花，桌山一帮人冲我竖大拇指。 二子：“所到之处让女子为之死心塌地，建哥，佩服！” 八八：“小建，你这口味还挺独特。” 闯子：“sao情哩。” 黄世仁：“印堂宽阔，旺夫之相，屁股大，能生娃。” 雍正：“这姑娘相当不错！建哥，你不要的话我要了！” 我：…… 时候不大，翠花慢慢上了一桌子菜，白的绿的，红的黄的，这叫一个丰富。 尤其是那六串羊rou串…… 八八拿起那用钢筋穿起来的半米长的羊腿，贼眉鼠眼地看着我：“小建，人家翠花可真是从心眼里疼你呀！” “再废话放下！”我抓起筷子扔了过去。 八八抱着那羊腿，给在坐的都满上了酒：“来呗，先干一碗！” 众人纷纷举杯，黄世仁道：“各位，各位，俺老黄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屁奏（就）放！吃rou哩！”闯子瞪眼道。 黄世仁讪笑：“各位，所谓四海之内皆兄弟，大家横跨千儿八百年的，聚在一起那就是缘分，俺老黄敬哥几个，先干为敬！” 言罢，这孙子脖儿一样，一碗黄汤进肚。 “好汉子！”八八击掌而叹。 “还好意思说！你娘的，若不是你喝喝酒惹了媳妇一顿拍乱了那狗屁的天道盘，哥几个能遭这罪儿！”我骂道。 雍正倒是很大气：“建哥，罢了罢了，甭提这茬了。既来之则安之，以后你多照应。我敬你！” 咣，干了。 八八很不服气，端起酒：“小建，以后你就是我亲儿子，我敬你！” 嗨！这话说的！ 二子扭扭捏捏翘着兰花指端起酒，对着我：“建哥，拍电影别忘了人家！” 这货也干了。 一桌人只剩下闯子。 闯子站起来，咣咣咣倒了三碗，对着我咣咣咣干了，抹嘴，坐下了。 这酒喝得嗨皮，我倒了一碗，正色道：“哥几个义气！我就一句话：以后一块扛枪，一块儿下乡，一块儿**！干了！” “干了！”六个海碗撞得酒水四溅。 几瓶二锅头，很快底朝天，在座的哥几个，可就有些走样了。 黄世仁挤吧着眼睛哭哭啼啼：“俺老黄苦呀！他娘的，媳妇多，个个不是简单货，难养呀！我告诉你们，俺大老婆叫慈航道人，二老婆妲己，云霄碧霄琼霞三姐们那是三儿……” 二子昂头向天，灯光下绿帽子格外显眼，自言自语：“那天晚上，我看着她离去。天下着大雪，我看见她走进雪幕里，看见那些脚印渐渐淹没，终于寻她不着……” 闯子高举着手中串儿：“饿要饿的天哈（下）！饿要饿的天哈（下）！ 雍正直着脖子在那呕，一边呕一边朝旁边桌子上女孩喊：“要宠信不？要宠信不？！” 最有格调的是朱元璋。 这货脱了那巴西球衣，光着膀子蹲在椅子上，昂起下巴，一身霸气气吞如虎，捏着筷子叮当当当敲着碗，一边敲一边唱：“说凤阳，道凤阳，凤阳本是个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