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锯断自己的腿
我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觉:这是要有多大的狠心,才能做到壮士断腕,自己咬断自己的手臂? 如果置身处地的想象一下,再看看眼前的这块巨石,如果真的到了那种绝境下,被定死在这巨石下,要么饿死,要么断臂的二选一。我想,我可能也会跟那只黑熊做出相同的选择。 腐味很重,远不似这么一条胳膊能够发出的。 我仔细的用手中的树枝刨弄着,将积雪泥土和落叶刨到一边,终于,在距离黑熊断臂不远的地方,我又发现了两截胫骨。 这次我能够很明显的认出来,在我眼前出现的这两根骨头,是人的大腿骨! 骨痕的外面,有着不是很整齐的锯痕,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被一个不太专业的伐木工,用锯子一将双腿给锯断了下来! 在这大石头的下方,有个人的双腿被压在了下面,然后,有人为了救他,又或者是他自己,活生生的锯断了双腿,然后离开! 就跟黑熊的下场一样! 黑熊没有工具,只能用牙齿咬断自己的手臂,而人,可以使用锯子。 那种锯齿划过肌rou经络的感觉,那种锯齿拉扯着骨骼发出的“嗤嗤”声,我想想都觉得牙齿发痒,或许,世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这种了。 估计,比我破腹拆除内脏还疼。 只是也不知这事情从发生到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多久,居然在这种积雪覆盖的坏境下都能够发生腐烂,也许跟当地的蚁类有关,加速了血rou腐烂的过程,但最起码,也有一个月以上了吧。 我想着,这个时间,我是从黑熊断臂的疤痕估计出来的。那样的伤势,短时间肯定不会愈合。 “喂,姓韩的,你快过来帮忙!”这个当头,陈恩又在远处叫了起来。 我停止了猜测,转过去一看,陈恩和白乐乐正在合理拉扯一片埋在石头下面的布,虽然其表面被泥土染得脏兮兮,但还是能够看出军绿色的布料,明显,这是一帐篷。 “这居然有帐篷。我们不是还要走几天的路么,总不能睡在树上吧?快,来把这帐篷弄出来。”陈恩对我解释着,她确实是个细心的女孩,这还没到晚上,就开始考虑起晚上的事情来。 她的也对,今晚可不比昨晚,能够在虎婆婆的树洞里安然无恙的睡。我相信,在这个森林的夜下,必定会有许多不可知的危险在等待着我们。 有帐篷,起码能够遮风挡雨,这就够了。 帐篷被压住了一个角,除非掀开这个大石头,否则很难将其从下面扯出来。 没办法,我只能摸出手术刀,以着最贴近石头边缘的地步,将帐篷给切了出来,随后将其卷起。 这一卷之下,居然意外的发现帐篷下面还有个背包,一个帆布的登山包,跟我现在背着的几乎一模一样,典型的驴友装备。 “这是哪个登山客跟帐篷一起留下的吧?”陈恩将包拾起,扯开翻看起来。 “它,它的主人呢?”白乐乐心虚的看了一眼大石头,弱弱的问。 看白乐乐的意思,想必是怀疑那个登山客已经被大石头给砸死,然后被埋在了下面,尸首可能就在这石头下,所以她才有这种虚虚的表情。 陈恩头也不抬的回了她一句:“可能被那只大黑熊吃了,一个人在这原始森林里瞎转悠,真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反正我是不能理解他们那些人的bt想法。喂喂,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随着陈恩手指的翻动,包里的东西被她一一翻出来:有两件外套,一大一,貌似是情侣装;以及几袋火腿肠和几袋压缩干粮,几盒午餐铁皮罐头,甚至还有个跟虎婆婆送我们一模一样的壶。 翻到下面,居然还有一瓶护肤霜一只唇膏以及毛巾等物,甚至,还有两袋护舒宝! 这……看来那个失踪“丧生”于黑熊嘴里的驴友,是个女同胞啊。 这恰恰解了陈恩大姨妈提前造访的尴尬,她正发愁呢,这从天而降的救星让她乐的嘿嘿直笑,立即让白乐乐把风看住我,把我赶到了石头的前面去,她则开始垫护舒宝。 反正这里除了我和白乐乐外,再也找不出一个“人”了,除了我外,白乐乐是她的同性,自不用防备。至于飞禽走兽,看见了就看见了,非我族类,不必太过在意。 看着这些包裹里的东西,又想起虎婆婆送来的东西,我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猜测:也许,这是一对喜爱爬山涉水的情侣吧,其中有个人的腿被石头压住,另一个人帮他锯断,然后扶持着离开,只是不知道最后是否存活? 还有,他们又与黑熊有什么关系? 想想两人的下场,应该已经是凶多吉少,或许饿死冻死,又或许是在了猛虎嘴里,不然包怎么会落到虎婆婆的手中? “呐,看你怪冷的,你的白meimei心疼你,让我把这件衣服拿给你穿。其余的东西都收起来,装在一个包里给你背着吧。”陈恩提着包出来,将一件吉普外套递给我。 “瞎,明明……明明就是,就是你……”白乐乐话到嘴边,又有些害羞的不敢。 陈恩坏笑着问她:“就是我怎么啊?你倒是呀?” “就是你心疼他!”白乐乐鼓起勇气,忽然不再害羞了,居然有力的回应了一句。 陈恩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 “就是你,就是你!”白乐乐被她笑得老羞成怒,就去掐她。 而最尴尬的人,其实还是我。 我拿着手里的衣服,穿也不是,不穿也不是。 从昨天到今天,天寒地冻里,我一直穿着衬衣,还撕扯掉一片,有破破烂烂的感觉。要不是我体格好,早就他咩的被冻死了。 即便如我的身体状态,还是会觉得冷的有些招架不住。 我稍作犹豫,看着自己的那件“饱经沧桑”的衬衣,得出一个结论:不管具体的是哪个女孩关心我,衣服还是的穿啊。
反手将衣服套上,追了上去。 陈恩最终还是没有舍得丢掉那个登山包,被她拿来背护肤霜以及护舒宝,甚至还美滋滋的用了一下那根捡来的唇膏,毕竟爱美是女子的天性。 白乐乐明显有洁癖,一见陈恩用过,果断表示拒绝。 我没有跟她们俩我发现过那一双断腿的事情,那情形,如果真要细,估计瘆人的很。就好比用一根牙签插在大脚拇指的指甲盖上,然后重重一脚往墙上踢去的场景。两者道理相同,那种疼痛,光凭想象都有些无法接受的。 将帐篷简单处理一下,拍掉上面的灰尘,然后捆起来,装入了我背后的帆布包里,我们继续赶路。 等到这个山头翻过,天已经差不多黑了下来。 还好,我们又找到了一条溪,在溪边选了一片地势不错背风的空地,陈恩和白乐乐铺开了帐篷,将其支住。 又在帐篷前生了火,取了水,用毛巾将整个帐篷里面抹了一遍,清爽干净,这才开始吃东西。 今晚的食物比较清淡,只有几个用铁皮罐头盖子煎出来的山鸡蛋,还有几片火腿肠煮出来的汤。 本来还想学昨天一样捞鱼起来吃,可惜这条溪太,估计里面最多就只有几条泥鳅,也就懒得费那个劲。 先前在下山的途中我遇到了一只野鸡,被我们一惊就飞到了荆棘丛里,又是天寒地冻,挣扎不开,让我一把按住,活生生的抓住。 可恨的是,这只野鸡长的五彩斑斓,漂亮美丽异常,偏生女人又是爱美,居然被白乐乐和陈恩双票否决吃掉它的意思,要让我放生掉。 陈恩更是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因为下午找到了许多的食物,如果一直背着,我的负担很重,今晚就吃掉一些,也算是被我减负。 面对这种情况,我还能什么呢。 还好在那荆棘笼里我找到了一窝野鸡蛋,也算是开个荤,如果蛋也可以算荤菜的话。 看着眼前二女笑呵呵的模样,大山幽静下无欲无求,没有现实生活里的种种束缚,其实,这样的生活,又何尝不是一种享受? 我想着。 在这里,我们没有任何身份,我不是医生,陈恩不是具有重大嫌疑,跟赌#毒#枪械脱不了干系的黑#社会女孩,白乐乐也不是实习记者,我们的身份,只有男人和女人,仅此而已。 如果我们一辈子都走不出这大山,我会不会跟这两个女孩生大堆的孩子,会不会有“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的不入凡尘之姿,会不会有“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的那份洒脱? 这一切,或许只能想象一下吧,我没有忘记我的身份,我还是旱魃。 “索索,索索!” 就在我思索的时候,我忽然听到,在我们的身后的溪冰面上,此时居然传来了某种东西在上面滑动梭动的声音! 有东西正在向我们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