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呐喊言志
“唱就唱吧！难道唱歌还会死人不成！” 燕云狠狠瞪了梦雅之一眼，咬牙切齿地嘟嚷道。 梦雅之嘴角一撅，如水双眸充满了戏虐的笑意，神态看上去依旧无辜至极…… “咳！咳！老实说吧，燕云确实不会唱歌！” 不敢再看眼前的绝世佳人，燕云苦笑着环视周围，干咳数声嚷道，随即就感觉几道凌厉气息压制，便身躯一挺，抬头挺胸接道： “不过……既然大家如此盛情，特别是圣皇开口，那即是刀山火海，燕云也敢闯一闯！那就高歌一曲，如有冒犯，还请大家多多见谅！” “大师！”此起彼伏的呐吼加油声起，即使不报多大希望，但是凑凑热闹，活跃气氛也不错！ “大师要高歌何曲呢？”梦雅之颇具兴趣再次出声问道。 “男人的歌，女人不懂！” 燕云没好气地白了梦雅之一眼，虽然感受到梦雅之“良心发现”的一丝好意，还是愤恨难平地应道。 “哦？不妨说来听听，雅之自认对天下乐曲皆有涉猎，包括军曲与武乐！而且，配与伴奏，也能为歌曲润色！” 梦雅之明亮双眸掠过丝寒光，不过还是小女人温顺乖巧模样地疑惑问道。 想想梦雅之梦大家出道三年，何曾为何人伴奏过？不过是怕燕云太过难堪，好心伴奏罢了，竟然不识好人心。毕竟有梦雅之的琴音，即使燕云唱得再差，众人也会听得如痴如醉！ “前日幸得圣皇召见，意外听闻蛮夷滋扰边境，燕云想起饱受蛮夷滋扰的沧、幽、滕三州子民，实在心如火燎，便冒死自荐，愿为驱逐蛮夷先锋……” 懒得再跟梦雅之多说，燕云先向圣皇所在方位抱拳谢恩、歉意，随即看向四周豪杰，语气沉重地边沉思边缓慢说道。 心中更是心绪如电，自己能完整唱完的，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而且肯定是这个世界所没有的歌曲，不知效果如何！ 首先是当年高考誓师大会，专门练过的《壮志雄心》，这个场合是可以唱，只是似乎有点不适合，与燕云身份也不符合；其次是《霸王别姬》，这个燕云明显没那个履历，也不适合；随后是《中国人》，乾元帝国号称中原，把中国改为中原，倒也可以唱，可以考虑；接下去是《满江红》，场合和意境、身份完全不同，也不适合；随后是《精忠报国》，这个世界没所谓的中国，但是乾元帝国又有天朝之称…… 更主要的是，圣皇在上，既要让他听了顺心，又不能太过火，免得被当成狼子野心之辈，那就彻底完蛋了！ “……燕云虽然实力低微，但有一颗火热的天朝子民之心。天朝子民亿万，傲视天下，英雄无数，若能齐心协力，小小蛮夷，有何可惧？” “燕云虽然年幼，但也清楚乾元帝国的养育之恩，乾元五千年的风风雨雨，五千年的沙场铁血……” “想起边关子民，想起肆虐蛮夷，燕云实在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蛮夷未灭，何以为家？！” “那便让燕云献上一首……精忠报国！” 边寻思边说话，直到心中认定，而且大略回味了遍，最后却是语气郑重，声音肃穆暴喝。 “精忠报国？！” 众人惊诧，一阵面面相觑，即便是之前号称通宵天下乐曲的梦雅之，却是满眼疑惑！ “狼烟起，江山北望…… 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心似天河水茫茫…… 热血起，纵横间……谁能相抗 恨欲狂，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 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 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 堂堂天朝要让四方 来贺…… 狼烟起（循环） ……” 不待众人反应，燕云就已经扯着嗓子，高声吼了起来。 从来没听过的乐曲，从来没听过的节奏，不是诗，也不像词，更不像曲，再众人听来，似乎只是直白的诉说和呐喊！ 歌声没梦雅之那般迷离，梦幻，却更为现实，直接。 歌词没梦雅之那般牵绕、呢喃，却更为清晰、清爽！ 如果说梦雅之的演艺，是以魅力、以歌喉、以琴艺等，那燕云的演绎，就是简单的用心，因为他不会唱，只会吼！ 呐吼萦绕，灿烂星光旑璇，傲然而立的燕云，长衫挥舞，丝裳飘动，洪亮的宣誓，在月夜回荡…… 夜色弥漫，月华如水，抬头挺胸的身影，是那么的高大！ 迷离的众人，脑际出现一幅场景…… 旌旗满天，烽火台上的硝烟燃起，兽族狂吼而至，卷土重来…… 乱世的悲啸，成就绝望荒原的呐喊！ 历史的寒风揭去年轻的外衣，豪迈的笑脸干涩着几屡倦意，载歌载舞的帝国垂垂老矣，铁蹄飞扬，似乎要唤醒沉睡的雄狮！ 声音落，众人回味，久久无语…… “大师！” “燕云大师！” “再来一首！” “大师再来一首！” …… 一声大喊声起，越来越多的人激动万分站起高呼，甚至有不少女性也娇声呼喊着！ 而秦昊兰、秦皇、凤月岚、梦雅之等人，看向燕云的眼神，完全变了。可想而知燕云走火入魔成为废物，无法尽展热血的苦楚和悲闷！ 或许，与其就这么活着，燕云宁愿战死沙场吧？ 千人呐喊，声震九霄！ 燕云双手一举，众人收声，双眼狂热、激动地看着燕云！ 无论如何，燕云大师喊出了自己的心声，喊出了乾元子民的雄心，也喊出了一种众人闻所未闻的音乐领域！ “圣皇金安！” 众人沉默，等待的并非燕云的继续，而是朝圣皇抱拳告退的声音。 “大师！？”梦雅之大惊！ “大师？！”数百人齐齐站起，脱口而出。 就是秦昊兰也柳眉微蹙，毕竟这里是皇宫，燕云若这么走，似乎不怎么妥当，况且秦昊兰还打算介绍燕云和秦绮琴认识！ “燕云身体有恙，实在支撑不住，为大家最后奉献一曲，还请众位多包涵！” 感受到众人的推崇和敬意，向来吃软不吃硬的燕云反而迟疑了，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还是硬着头皮朝周围英雄豪杰抱拳嚷道。 “大梦谁先醒，平生我自知！蛮夷未灭，何以言曲？” 状若狂士仰望苍穹月华，缓缓长叹！ 燕云转向秦昊兰所在点了点头，随后转身，缓缓走向来路。 众人惊愣，燕云不是说最后高歌一曲吗？这就要走？众人不敢置信，愤怒、失望、感慨等各种眼神看着缓缓离开的燕云，却奇怪的没人出声相拦。 十步，一个打破寂静，粗犷而洪亮的声音掠起…… “五千年的风和雨啊藏了多少梦， 黄色的脸黑色的眼不变是笑容， 亿万里山川河岳像是一首歌， 不论你来自何方将去向何处， 一样的泪，一样的痛， 曾经的苦难我们留在心中， 一样的血，一样的种， 未来还有梦我们一起开拓， 手牵着手不分你我昂首向前走， 让世界知道我们都是中原人 ……” 一步一顿，一个淡淡的拍掌声起，以“玄妙”的节奏断断续续！ 梦雅之忽然盈盈站起，眼神复杂看向逐渐远去的身影，率先跟着节奏鼓掌，随后，所有人纷纷站起，不约而同地跟随着节奏鼓掌！ 梦雅之能成为大家，音乐天赋自然不用说，只听一遍，就抓住了燕云“自创”的歌曲节奏，但是其他人…… 都是黄色的脸，都是黑色的眼，流的是一样的血，延续的一样的种，拥有着多多少少的音乐天赋！ 孤独萧瑟的身影，渐渐没入昏暗光幕，缓缓远去…… 身影已逝，梦雅之依旧缓缓依照节奏鼓掌，似乎是领唱般，领着在场众人给大师送行…… “或许……男人的歌，女人真的不懂！”久久之后，眼神迷离的梦雅之喃喃自语着。 所有人静静注视着空荡荡而昏暗的林荫小道，心情各异，心绪纷乱荡漾！ 喧嚣尽去，夜幕的黑发为何早早落下，一会朦胧，一会迷惘。 注定是天都内无数人无法休眠的夜晚…… 无数人的心，被两首歌扰乱了，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忠的、jian的、亲人、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