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四 风言风语
牛小戈以苦竹庵尼姑养汉无实证为由,把两个尼姑放了。 回头,他就去苦竹庵附近找寻那个读书人。 结果东问问西问问,就打听到这读书人叫个马安之,跟老娘居住着两间小屋子,生活清苦,靠老娘跟人缝缝补补浆洗衣物为生。 牛小戈与官差一起去敲马安之家的门,来开门的是他老娘,一副愁苦的面容,看见官差站在门口就直哆嗦。 牛小戈问道:“马安之在家没?” “官爷,他好几天都没回来了。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牛小戈听苦竹庵的尼姑说,这家伙也是好几天没到苦竹庵去了。 牛小戈又问道:“他走了没留下什么书信?” 老娘叹口气,“留什么留,一句话都没有,也不知什么时候走的,去到哪里……”老娘边说还边抹眼泪。 牛小戈:“那他大致会去哪里呢?” “不知道,反正他一天也没正经读书作文,挣钱的事也不会做,也不知会不会死在哪里都无人知晓。” 牛小戈换了劝慰的口气说道:“你老先别想太多,我们官府正在寻他,你放心。” “官爷们找他?能有什么好事?” 牛小戈嘿嘿笑笑,“他摊上的事你知道吗?” “我知道什么?他一天在外,很少在家里落脚,跟谁一起厮混,他是从来不说的。” 牛小戈:“那你晓不晓得,苦竹庵是不是他经常去的地方呢?” 王安之的老娘摇摇头,“苦竹庵?离我家倒是不远,我儿去不去我就不清楚了。” 牛小戈看她也说不出什么,就说道:“那我们改日再来。你儿要是回来了,你就跟他说,到县衙去一趟,我们有点事要问问他。” 王安之的老娘点点头,什么话都没说,就准备转身关门。 她刚一回身,可能是脚下一绊,人就要往旁边倒。 牛小戈离她也就两步,下意识的一个箭步就迈步上前,伸手就一把扶住了她。 王安之老娘被扶住后,还是受了点惊吓,忙连声道谢。 牛小戈自抓住她手腕的一瞬,他突然明白,王安之并不是下落不明。 他对王安之老娘说道:“官爷我突然有点渴了,能不能进院子讨碗水喝呢?” 王安之老娘眼里闪过一丝不安,有些无措的答道:“嗯……官爷太客气了,我进屋端碗茶来就是……”说罢还把门掩了掩,然后才转身要进屋。 牛小戈待她转身回屋,就推开院门,一步跨入院子。几个随从的官差虽然不明白什么意思,也跟着就进了屋。 牛小戈进院子后,扫视着这个有些破落的院落,然后走到屋子拐角处,见拐角处的地上都是有一些新土。 他回身对几个官差道:“找人拿些趁手的工具来,给我把这个地方挖开。” 有人应着就出去找工具。 有官差就问道:“大官人,这是要……” “王安之可能就埋在这里。” “大官人怎么知道呢?” 牛小戈能解人心思这点本事,在县衙并非每个人都知道。除了包拯和铁大宇、豆哥儿外,其他人是不知道嘚 牛小戈当然此时不能说,自己如何的有如神助一般,有什么特异功能。 “我刚才问她话的时候,就发现她只说不知道,而不为自己的儿子辩解,我就觉得不对劲。等我找借口进院子,就发现墙角处有翻动过的迹象。” 官差们也频频点头,这墙角的新土,的确有一个人的面积大,乍一看就令人生疑。 片刻功夫,官差从隔壁借了工具就回来了。几个官差就开始动手挖土。 王安之老娘此时也端了一碗茶出门,陡然就见几个官差在挖自家的墙角,惊得一碗茶啪一声就落在了地上。 牛小戈看着她惊愕得张大了的嘴,说道:“王安之埋这了?” 王安之老娘面如死灰,嘴唇哆嗦,就好像抽掉了脊梁骨一样,噗通一声就坐在了地上。 牛小戈一摆头示意,就有官差过来用铁链子套她。 几个官差见老太婆这副德行,知道这墙角地下十有八九是埋了人,心里都暗暗佩服大官人,手上也更加卖力。 不大一会功夫,就听官差有人惊呼有了。 果然,刨开最后的浮土,就见俯卧了一具尸身。 那边王安之的老娘听到这边惊呼,也不禁啊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她一边哭一边哀嚎道:“都是作孽啊,让这不肖子孙不要见天日啊。当娘的心也苦死了啊,我也不用活了啊……” 牛小戈示意官差把尸身弄出来。 几个官差合力把尸身抬到院子中间,然后翻过身来。 牛小戈上前细看,看样子应该没死几天,大冬天埋下后,尸身还没有腐败,生。 牛小戈让官差把王安之老娘带过来,指着尸身问道:“这是王安之?” 老娘只顾哭,也不看,只微微点了点头。 牛小戈问道:“如何死的?怎么会埋在自家院子?” 老娘泣哭道:“这畜生四处沾花惹草不说,还逼着我给他银钱,你们都看看,我这个家还有什么值钱的。我含辛茹苦把他养大,供他读书,原本以为他聪明伶俐,将来能靠读书谋个生路。没想到,他在书院被人开除后,就一天在外浪荡,别的没学好,专一学会了如何调戏那些轻佻的妇人。” 牛小戈:“那你好好教育就是,怎么要了他的性命呢?何况他可是你的亲生儿子。” “呸,我就是后悔当初生他下地,就该把他掐死算了,免生我的后患。这畜生前段时间,不知犯了什么花痴病,我就听人说,说他一会苦竹庵、一会景云庵,到处招惹尼姑。那些大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偏偏要跟他勾搭一处。我是受不了外面人的风言风语了。” “那你是怎么将他打死的呢?” “那****回家,不分青红皂白,就让我拿钱要出门。我实在是拿不出钱来,他扬手就是一巴掌。老娘那一刻心如死灰,看着他一副招天谴的样子,想着街坊邻居们的话语,实在是一时气急,就用这门口放的一镐头,照他后脑勺就是一下……我儿……就这样被我打翻在地了……”老娘哇哇又大哭起来。 找到王安之的尸身,牛小戈心里沉甸甸的,这贵县的案子,还真的跟自己预感的差不多,一个个都跟发了情似的,这背后都有男女私情。 想到这里,牛小戈突然想到佘玉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