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0一 包大人
牛小戈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追问道:“啥?你说你是包拯?就是包公?包青天?那这两个就是王朝马汉咯?” 两个壮汉见老者亮了身份,也对牛小戈没好气的说道:“你这厮怎么不识好歹,难道还有人敢冒充包大人不成?” 牛小戈还是一时反应不过来,一边直傻乐。包公啊,大名鼎鼎的包青天啊,在这里遇上了。 他再仔细端详了一阵老者,禁不住摇头,这包拯不是个高大的黑大汉吗?怎么是这样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呢? 若不是老者眼神里精光闪烁,这略显佝偻的老者跟路人无疑。 难怪路达达老师说,你只要看一个人的眼神,就能看出一个人的所有,其他不过是肤浅的掩饰。 老者看牛小戈直摇头,也不禁纳闷道:“西门邦,你是觉得本官什么不妥吗?” 牛小戈忙道:“没有,没有,我只是不太相信自己能在此遇上青天大老爷。不知是我几辈子修的福分,还能目睹大人的真身。” 老者觉得他怪怪的,想到他前面说认识自己的话,又不禁有些哑然:“你说你认识本官,不知我们几时有过交集呢?” 牛小戈正色道:“说来大人不信,大人的事迹是千古传诵,后世几乎人人在渴盼青天大老爷时,莫不是首先想到大人您呢。我说见过您,也是因为我常常在另一个时空,见到传诵者演绎的您。” 这包拯听不明白他的意思,也只认为他说话有些癫狂,就摆摆手,“什么千古传诵,不过是虚名罢了。我看这两个贼人务必要押解至贵县,一番审问后,揪出背后主使才行。我看就有劳三位与我们同往贵县吧。” 牛小戈见包大人发话了,兴冲冲的连连称是。 于是一行人就押解上两个黑衣人,启程往贵县去。 这雪后初晴,晨光耀眼,雪野静谧。看上去是个好天气,不过,官道上积雪较厚,骑马和步行的十分艰难。 一路上,包拯应是受了风寒,赶路稍久一些,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 走了差不多二十多里地,远远的就看见一个山坡上有个酒旗幌子。 王朝回首问包拯道:“大人,我们到前方铺子里歇个脚,也讨点热茶喝,缓一缓如何?” 包拯裹着厚厚的大氅,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看起来,他实在有些支撑不住了。 一行人紧赶慢赶的上了山坡,眼见酒旗幌子下一个小酒馆,在这白皑皑的四野,还有袅袅的炊烟。总算是有点人气的地方。 王朝马汉扶着包拯下马,豆哥儿和铁大宇套了马,就把两个黑衣人栓牢在外面。 牛小戈赶前一步去掀开酒馆厚厚的帘子,酒馆内一股馊臭味混合着酒rou香扑面而来。 进酒馆的人,被白茫茫的视野伤害了眼睛,一时对酒馆内昏暗的光影,还反应不过来。 几人都在门口站了约几秒钟,才看清酒馆的陈设。 这小酒馆的确小,里面也就三张桌子,一张桌子上坐了两个穿着褴褛的头陀,正大口喝酒吃rou,另外两张桌子空着的。 店小二见有人进来,赶忙迎过来招呼。 牛小戈指着包拯说道:“小二,你先倒碗热茶来,给我们这个老掌柜驱驱寒。” 小二很干脆的应了一声,就退下去了。 牛小戈见包拯坐下后,身子还直发抖,脸色苍白得跟白纸一样。就关切的问道:“掌柜的,您这是……” 包拯气息短促而虚弱的说道:“没什么事,许是受了风寒,到了城里吃两副药就好了。” 王朝一边啧啧连声的痛惜道:“掌柜执意要轻装出门,这一路上天寒地冻,风餐露宿的,我们都吃不消,何况您啦。哎!” 牛小戈用手背往包拯额上一搁,心里就明白了。这包大人正发着高烧,要是不赶快降温,说不定就高烧成肺炎或是其他毛病出来了。 他记得自己小时候风寒感冒发烧时,mama常常就是这样用手背往自己额上一搁,若是烧得厉害,mama就会用白萝卜煮香菜和葱白,里面还搁一点老姜,煎成一碗汤服下。 他只要一喝这汤,绝对感觉神清气爽,脑子一下子就清醒很多。 于是,他到后厨去,让人照此法烧碗汤来。另煮点汤面和切点牛rou上来。 那两个头陀,对这群人围着个老头忙前忙后,似毫无察觉一般,自顾喝酒吃rou。 牛小戈注意到,这两个头陀,不光衣衫褴褛,而且蓬头垢面,各自身后都背了个大大的酒葫芦,跟叫花子差不多。 他低声对豆哥儿:“你时不时的出去看看外面绑了的两人,可不要大意。” 豆哥儿点点头,“大官人放心,我的耳朵灵得很,这周围的活物有几个,我心里有数。” 牛小戈虽说知道他有些本事,不过还是拍拍他肩膀,提醒他大意不得。 不一会,小二端了汤面和牛rou,还有烧的萝卜汤上来。 王朝马汉伺候包拯喝了汤后,又劝大人吃了些汤面。大家也一起用膳。 原本豆哥儿和铁大宇想喝点酒,被牛小戈瞪了几眼后,就作罢了。 牛小戈见大家吃完了,就说让老掌柜缓一缓,等身子稍微好些后再上路。说完,他出门去看了那两个黑衣人。 等他回转屋里,不知什么时候,屋里两个头陀争执了起来。 一个头陀骂道:“你这个直娘贼,别的本事没有,竟多吃了我两碗酒。” 另一个回骂:“这一路,都是我让着你,你吃一碗我吃半碗,今日难得要赶到头了,我多吃了几碗又如何?” “每次我多吃两碗,因为爷背的东西多。你一路上轻手轻脚的,又不费力,当然该少吃点酒。” “谁说你背的东西多,就该多吃?我让你多吃,不是因为你背得多,而是因为爷一直不想跟你计较。” “那你不计较,怎么看到赶路要拢了,就多吃几碗呢?你多吃了,我不就少吃了?” “我是比平日多吃了几碗,那你要怎样?” “那你就给爷再买几碗酒来。” “……” 两人互不相让,吵得不亦乐乎。 店小二在一边当然不好劝,巴不得他们再买几碗酒。 豆哥儿原本靠在一根柱子养神,实在按耐不住,骂道:“两个贼秃,还再吵吵,都给我滚到外边去。” 他这一骂,两个头陀就找到了发泄的人,齐头指着豆哥儿嚷道:“哪里的贼厮,我二人吃酒说话干你屁事?” 边说还边站起身,有动手的意思。 牛小戈一步上前,对两个头陀伸手劝解道:“两位,都是出门在外的赶路人,一点小事就不必计较动怒了,我请两位大师再吃两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