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同桌复习了假书
五月份的荆市，早已告别春日的温软和煦，早早迎来炎热的夏天。 天空上骄阳似火，热的如同一个大蒸笼。大街上，人潮拥挤，车来车往，嘈杂的声音，更增添了几分烦躁。 这时候，只有那些穿着清凉，青春靓丽的妹子，才能让人的心情暂时宁静一会。 陆小川此时的心情却无法安静下来，他把头埋在高高堆起的教科书后面，低声对同桌宁正说到：“完蛋，刘方丈这脸板的，都能当鼠标垫了，我预感我要倒霉！” “哈哈哈，活该，叫你抄你不抄，现在后悔了吧？”宁正不仅没有同情他，反而还幸灾乐祸，陆小川不由得白了这损友一眼。 陆小川是荆市洪县第一中学，高三班的学生，今年十八，正是人生中最好的年纪，不过却和所有同龄的孩子一样，被困在这小小的教室里，被教科书、辅导资料和试卷包围。 高三一共五十名学生，此刻都乖乖的坐在座位上，等待着讲台上的班主任刘平训话。 陆小川偷偷把视线投向讲台，在讲台的上方，中央是五星红旗，左右写着：“入室即静，入座即学。” 然后是黑板，上面还遗留着刚刚物理老师画的一大堆他根本就看不懂的物体受力图和公式。 黑板旁挂着小型挂历，鲜红的字体显示着“距离高考还剩49天”。那个数字格外鲜艳，时刻刺激着每个学生的心灵，让他们的视线都不由自主的移开。 学生们的视线都聚集在最中央的那个中年男子身上，他额头前面的刘海很长，尽量往中间梳着，可还是遮挡不住即将要暴露一片地中海。 他戴着黑框眼镜，表情非常严肃，一双眼睛宛如电灯泡一样瞪着在座的每个学生。他就是高三班的班主任，刘平。 昨天，刚刚进行了高考前的摸底考试，老师们连夜就把成绩批改出来了，班上的成绩很不理想。上节课大家就从物理老师那里听到了一些风声，说班主任在办公室里发脾气，说要好好教育教育他们，所以班上的气氛此刻凝重到了极点。 像陆小川这样的学渣，绝对是要被收拾的对象，是以他大气都不敢喘。而那些胸有成竹的学霸们，则是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看着他们，这是学霸们最有成就感的时刻。 “啪！”刘平重重的拍了一下讲台，溅起无数粉笔末，前排的同学赶紧拿书挡住。 “我很失望，非常失望！”刘平一开口，便是语重心长的语气，宁正低声对陆小川说道：“又来了，他这套话我都会背了。” 说着，他模仿班主任的口气低声道：“你们看看右边，离高考还有几天？这是决定你们命运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努力，还在玩！对得起父母吗？对得起老师吗？对得起自己吗？” 他说话的时候，正好刘平也开始说话了，“你们看看右边，离高考还有几天？这是决定你们命运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努力，还在玩！对得起……” 这些话和宁正一模一样，惹得旁边的学生偷笑，讲台上的刘平一下子就怒了：“宁正，你给我站起来，我在上面讲，你在下面讲，是你讲还是我讲？” 宁正无奈，老老实实的站起来听课，同学们在下面偷笑。 刘平继续说道：“这次考试，我以为你们都能比上一次进步。但是我没想到，有些人，不仅没进步，反而还退步了！这还没出学校呢，知识就还给我了？我今天还非得弄明白不可！”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陆小川紧张起来，这说的就是他啊！ 陆小川身高相貌，都和普通中学生差不多，唯有一点不同，是他的运气。 他发现自己天生倒霉，出生的时候母亲剖腹产，差点丢了命，小时候也是感冒发烧不断。 掉钱、百分百被抽空班级值日、同桌从来没有漂亮妹子、班主任都是变态这种事情不断的在他身上发生，他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投胎的时候姿势不对了，怎么点这么背呢？ 他学习成绩一般，平时倒能混过去，但是昨天考试的时候，就在语文考试那一场，他考砸了！ 昨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记得自己写默写题的时候，正写到“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这一句，突然感觉脑袋发晕，然后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考了个稀巴烂。 班主任刘平，正是带他们语文的任课老师！ “陆小川！”刘平果然喊到了他的名字，陆小川只好站起来。 刘平从一摞卷子里翻到他的试卷，手指头在讲台上重重的敲着，质问道：“五十分！一百五十分的卷子，你给我考了五十分？你是用在屁股在做题吗？” 他说完，学生们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就连站在旁边的宁正，也笑了几声。 “宁正，你笑什么？”刘平喝道，“我告诉你，你也就比他多了五分。你看看你写的什么东西，穷则独善其身，富则妻妾成群？” “哈哈哈……”教室里的笑声更大了。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不风流枉少年？” “接天莲叶无穷碧，一枝红杏出墙来？这要是古代诗人看见，能被你气活了！你是跟谁学的？” 宁正尴尬不已，他是比陆小川水平还要低的学渣，而且平时喜欢上网，所以才对出这些奇葩句子来。 他厚着脸皮答道：“我可能复习了假书。”教室里紧接着又是哄堂大笑。 教训完宁正，刘平又把主题回归到陆小川身上来，说道：“陆小川啊陆小川，你说你，家里又没有宁正家里那么有钱，你为什么也不努力呢？” 刘平说的语重心长，陆小川愧疚的低下头。确实，他的家境并不好，父母都对他寄予了非常高的期望，可是他的成绩却不能让家人满意。 陆小川一直在心里觉得，也许自己不适合读书，干点别的会更好，但父母观念都很传统，他暂时也没办法改变。 “这次你的考试成绩，分明证明了你的态度，完全没用心！语文就是再不用学，都能考九十分以上，你好意思吗？” 陆小川企图解释：“昨天我头晕……” “别找借口！”刘平打断他，“高考也会给你解释的机会吗？这次你不仅是语文，其他成绩也差的很！本来还以为你是中游，现在看你就是个吊车尾，以前的成绩都是作弊的？” 虽然刘平是好意，但陆小川心里还是很不舒服。自己的成绩都是实打实考来的，他不需要作弊给任何人看。 “不是，都是真的！” “真的这次能掉这么多？这是现出原形了吧！”刘平呵斥道，“成绩差不要紧，做人首先要讲道德，作弊不可取，错了就要认，我没想到你这么差劲！” 他说完，同班同学们都望向陆小川，眼神中带着几丝瞧不起的意味。这让陆小川心里屈愤不已，特别是他看到之前还和自己闹过矛盾的那个宋志文在他说着唇语。 陆小川读懂了他的声音：“垃圾。” 这宋志文和陆小川家就住在附近，家境一般，但他从小到大成绩就好，经常名列前茅。两人经常被拿来做比较。 小时候两人还在一起玩，可后来陆小川发现，这人虽然成绩好，但品德不行。以前还干过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诬赖给自己。 后来他家里也和陆小川家里产生了一些矛盾，两人更是打过架，骂过街，从此变成死对头。 看到陆小川被骂，宋志文得意洋洋，低声跟同桌说着陆小川的坏话。“陆小川以前肯定是作弊的，就他那水平，根本没资格考进我们中学。” 因为他成绩好，陆小川又经常和学渣们在一起，所以班上很多人都相信了他的话，对陆小川鄙视不已。 陆小川直视班主任刘平，道：“老师，你可以批评我的成绩，但你不能质疑我的人品。我绝对没有糊弄或者欺骗，下次考试我会证明的。” 刘平哼了一声，道：“好，老师先收回刚才的话。下个星期就是第二次摸底考试，到时候我们再看！你先坐下。” 他语气中是十万个不相信，陆小川从来就没有出色表现过。 宁正低声对陆小川说道：“小川，你傻啊，被他说一顿就算了。你这么一搞，下次又要被他教训一顿，不划算啊！” 陆小川说道：“不可能，昨天绝对是意外。” “行行行，反正我下次也考不好，陪你一起。”宁正无所谓的说道。他在学校基本就是混日子，而且还没什么压力。 因为宁正家里似乎很有些财产，有几次陆小川都看到过有轿车接送他回去。后来他上网查过车牌，都是价值几十万的高级车，都抵得上他家的全部资产了。 “兄弟，看你这么倒霉，诺，手机借你玩游戏。”宁正递给他的最新款的苹果手机。 “不。”陆小川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对不起，游戏太喧嚣了，没有书，并不适合我。我喜欢学习，学习使我快乐，优秀是一种习惯。我徜徉在知识的海洋里，吮吸着知识的雨露。世界上只有一种稳赚不赔的投资，那就是学习。我只想告诉你，烟可以抽，酒可以喝，容可以整，架可以打，逼可以装，但你要是不爱学习，对不起，我们做不了朋友！我爱读书，我爱学习，学习使我快乐。” “卧槽，尼玛装逼之王，我服！”宁正无语。 陆小川打开语文课本，翻到的那一篇，重新阅读。他记得，昨天自己就是想到这个地方，然后脑子开始眩晕的，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