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探坑(二)
时间流逝的并不快。没多长时间,王承仁惊觉身边多了一人,那人蒙了灰色面罩,冲着顾言君耳语了一番。王承仁看见顾言君脸色精彩之极,有些不敢相信,有些想笑却笑不出来。 待那人走后,顾言君又沉吟了一番,对王承仁和赵琴韵道:“走吧,找到了。” 令人惊讶的是,顾言君竟然当先跳了下去,大摇大摆走上了大道。两人随之跳下,疑惑的四处看着。却发现刚才还是人来人往的走廊和林道上,已经空无一人。 两人随着顾言君从大门进了主院,才发现院子的人在哪。他们正跪在一间大厅门前,虽然周围并没看见富贵院的人,但是他们仍然哆哆嗦嗦的话都不敢说一句。当先跪着一名大汉,看见三人进来,拱手想说什么,却又忍住,直到顾言君看也不看他一眼就从他身边走过去。 倒是王承仁好奇,多看了两眼,才发现这人手掌极大,极厚,想必是用掌的高手了。 三人进了大厅,并不停步,从大厅背后的小门走出,在一处灌木遮蔽的地方找到一处甬道,沿着甬道走下,一股霉味扑面而来,直让人窒息。甬道不长,十来步走下斜坡便看到一处牢房。 牢房很长,两边都是一个个单间,由铁门锁起,奇怪的是牢房中并无凄惨的哭号声音。王承仁眼尖,瞧见牢房中央有间房门是开着的,果然顾言君就是要进到这间。 进去后的场面才令王承仁和赵琴韵难忘,只见一名瘦弱的男子面色呆板的斜靠在墙上,身上布满了伤口和鲜血,甚至还有老鼠从他身上跑开。身边放了一盆长着白霉的黑馒头,里面有蟑螂,老鼠屎,甚至还有rou虫。 王承仁脑子中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难道这人便是......? “泰林,你父亲来接你了。”顾言君温言道。 过了半响,那男子似乎才听到一般,终于眼睛动了动,扭过头来,迟钝的看着三人,嘴巴动了动。顾言君摇摇头叹口气,呼哨一声,进来两名蒙面男子。顾言君上前,掰开那男子嘴瞧了瞧,舌头还在,大手一挥:“带回去。” 两名蒙面人拖了泰林出去,牢房中就只剩下了顾言君三人。 “这,这是泰家那人?”赵琴韵觉得不可思议,这似乎和预想的不一样啊。 “我本以为他与常坑镇有莫大联系,原来也是苦命人。”顾言君不知道该笑还是该难过,他们居然忘记这里是什么地方,忘记了泰林到这里最大的可能,被骗来了。 “听说马太山不轻易捉人,捉住了也好吃好喝供着,好男好女玩着,实在不听话了便打入地狱,让人尝尝从天堂到地狱的感觉。看来这泰林才来没多久,居然还没死。”顾言君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像是怀念,又像是回味。 “走吧!”一声令下,三人出了门去。不一会,又到大厅前,那些人还跪着,赵琴韵忽然看见一只头颅,“咦”的惊叫一声,拍拍弟弟,一指过去,可不眼熟嘛,那不是那天骗两人的老板娘吗? 王承仁将此时告知了顾言君,顾言君也看看那头颅,点点头没有说什么。走到当头那大汉身后,手轻轻的拍上大汉头顶。 王承仁甚至可以清晰的看见那大汉脖子,脸庞,肩膀的肌rou坚硬起来,甚至连汗毛都立了起来。然而顾言君却并未使劲,只是轻轻摸了几下,轻声道:“太山,不错的。”说完收回手来,带着王承仁和赵琴韵离开了。 马太山浑身如洗,瘫倒在地上,眼泪忍不住流出来,哆嗦着大声道:“马某服了~”可是周围哪还有人,似乎没有任何人来过。 回去的路上,王承仁和赵琴韵一句话都没说,他们心中回荡着那马太山的四个字,不得不说,这就是富贵院,引得江湖为之疯狂,为之杀戮,为之分裂数十年,这就是富贵院。 到了庆仪楼,一日将将过完。文诗源还是那副脏兮兮的店小二打扮,同王承善和白小英围坐在一张圆桌旁,桌上摆了六只酒杯,都已斟满。 见六人坐齐,文诗源举起酒杯,一饮而下,道:“恭喜三位旗开得胜!” 顾言君却并未举杯,惊喜道:“真问出来了?” 这话说的王承仁和赵琴韵齐齐脸红,原来在他们磨磨蹭蹭回城的时候,其他人早将泰林押送回庆仪楼,连话都问出来了。 文诗源得意道:“虽然文某大事不成,这点小事还是没问题,只是这泰林神智还未恢复,有些事情还要确认一番。” 王承善好奇道:“这泰林到底是什么人物?怎么院子这么看中他?我瞧也就是一名普通人罢了,连武功都不会。” 文诗源和顾言君相视一笑,文诗源答道:“这泰林乃是泰家三少爷,泰家唯一的读书种子啊。” 四人好奇起来,顾言君解释道:“当日鹰视狼顾则全力对付泰家,泰林则是游学去了。后来院子派出两名用人前去绞杀,不想这泰林早得到消息,与书童换了衣服,改了头面,才逃得一劫。那两名用人回到院子后,才发现杀错了人,这时泰林早已不知去哪里了。” 干了杯中酒,继续道:“本来除掉泰家只是为了报仇,后来在泰家书信中寻得了诸多与叶家的来往线索,这也让院主下定决心,一定要抓住泰林,看从他口中能得到什么消息。” 文诗源笑道:“也是好笑,我们捉泰林花了偌大功夫,却没料到他也会被骗到常坑镇去,还过的如此辛苦。幸好马太山还没来得及拔他的舌头,要不然我们算是白忙一场。” 几人笑过,顾言君向文诗源问道:“文舵主,这泰林可说了些什么?” 文诗源收住笑容,喝了口酒,正色道:“他脑袋还不清楚,只交代了在叶家的联络人是三长老叶质纹,其他还说了些虞眉娘变了之类的,就让人不明白了。” 赵琴韵忽得站起:“怎么会?”她与虞眉娘有师徒之谊,实为好友,对虞眉娘了解至深,听到这话,难以相信。 其余几人也是心下不安,她真的会变得铁石心肠,冷漠无情? 对于毕生挚爱,真的能轻易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