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测试(二)
赵琴韵一愣,赶忙调整心思,回想起自己从父母那所学到的招式。片刻后准备完毕,也是一抱拳道声得罪,拉开架势,匕首轻轻刺出。阮书生道一声好,便将匕首拍开,一指慢慢的向赵琴韵喉咙戳去。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过了数招,赵琴韵使出浑身解数,那匕首却始终摆脱不开讨厌的手掌。又过几招,见赵琴韵越来越烦躁,阮侍宗主动停手了。两人站定,一个气定神闲,一个气喘吁吁。 “看来你父亲没怎么教过你啊。”阮侍宗有些诧异。 “别提我父亲行不行?”赵琴韵没好气道,心想这人是故意的吗,本来自己就够生气了,他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阮侍宗讪讪一笑,道:“我倒是忘了你们家的事。”说完无视赵琴韵杀人的目光,接着道:“你父母的功法都是极好的,可以说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秘籍。然而他们却没时间来教导你,里面诸多精妙你未能体会到。实在可惜。”一脸惋惜之情看在众人眼里,对赵琴韵不敢小看了,虽然她自己一般,但是父母厉害啊。 阮侍宗微微一笑道:“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将你母亲的功法告诉四娘,她自会帮你找到问题所在,指点你正确的习练。至于你父亲的功夫,暂时放放,或许他自己教你会更好些。” 赵琴韵心头一黯,知道这书生确实对自己家一清二楚,说的也正是解决之法,默然谢过,站到旁边,居然与刚才的跳脱大不一样,显得沉默了许多。 承善承仁此时却顾不得去瞧赵jiejie,因为先生已经将目光投向了他们二人。 承善硬着头皮走上前,他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好试的,两人从来没练过任何武功,跟其余三人根本无法相比,能试出什么来?至于自己私下练的剑招,那叫武功吗? 此刻却只能抱拳道声得罪,横抱着剑,站那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一招,毫不蓄势,直接一剑向阮书生左肩刺去。下一刻众人却大跌眼镜,不知是许久没拿过铁剑了还是怎的,那剑一晃一晃竟然掉了下来。 承善很是尴尬,承仁更是脸红,他知道,如果站那的是自己,结果可能也一样。两人刚才提剑的时候只有一股陌生感,都怀念起平时练习所用的木剑,早就该知道是这种结局。 阮侍宗若有所思,问道:“我见你们有时一举一动显然是练过剑的啊,不是用的重剑吗?” 承善摇摇头,道:“木剑。”然后又怕别人误会,赶忙加了一句:“我们都是瞎练的,自己瞎比划,没人教的。” 阮侍宗在四周找了找,又看看两人的剑长,在旁边小树上折了两根差不多长短的长直树枝下来,递给两人,问道:“可还合适?” 兄弟俩都掂量了一下,齐齐道:“合适。” “好,来吧。” 承善站定,深吸一口气,树枝横举,突的直刺书生左肩肩井xue,书生躲开,见承善就此收手,有些纳闷,道:“再来。” 承善想起两人推敲的一些能连起来的招式,又回想许久,比划了一会,对阮侍宗道:“来了。”抬手刺去,这次刺的是胸口膻中xue,书生侧身躲开,却见那树枝很别扭的一转,斜斜的刺向腹部,竟然大意之中,让他扫中了一下。再要躲时,树枝垂下,却又没有的下文。 阮侍宗叹了口气,看看两兄弟,知道估计两人都差不多,看来这就是他们胡乱练的招数了。 沉吟许久,终于对紧张兮兮的两人道:“认xue很准,招式很奇特,三天的试练也很有长进,以后或许可以往快和灵的路子上走,好好跟着道心大师学习,以后或许不比我差。你们得记住,每过半年,我都会将随我读书的弟子们聚集起来,比文,比武,比杂学。你们从今年下半年开始参加,可不要给道心大师丢脸。” 两人迷离迷糊的答应了,承善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来读书?什么时候去见道心大师?” “你们已经疗伤三日,还剩两日,便三日以后来这里读书吧,时间再行通知。道心大师那里尚不知何时出关,预计也就这几日了,你们暂且等等。” “是。”两兄弟老老实实抱拳答应。 “散了吧。记住,明日老时辰。” “是。”五人都恭恭敬敬的答道。 入夜稍有些凉,草垛子中还留着白天的余温,赵琴韵一人高高的坐在垛子顶,两脚荡来荡去,盯着天上星星。金莲小脚的下面,承善承仁两兄弟一人坐一边,靠在垛子上,感受着习习微风。 “琴韵姐,能讲下你和师爷的事吗?”承仁现在倒不怕赵琴韵发火了。这几日下来,五人经历许多,感情早今非昔比,然而刘才李胜与三人终究年龄差距太大,始终不能了解三人的少年心思。 “你又皮痒了是不是?”赵琴韵轻啐一口,圆脸却不像生气的样子。 “是啊琴韵姐,你就当找个人说说话呗,我们肯定会保密的。”没想到承善也胆大起来。 “说什么说,这些事又与你们无关。”赵琴韵眼睛却发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接着道:“其实告诉你们也没什么。我从小在富贵院长大,父亲和母亲却一直不和。直到十岁那年,父亲喜欢上了院里另外一个女子,被母亲撞破,愤怒之下带我离家出走,结果行踪不密,被人发现,打成重伤,加上终日郁郁寡欢,三四年前吧,终于去世了。”此时赵琴韵眼睛已红了,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转。 下面两兄弟不知道该说什么,即没想到赵海崖是如此之人,也没想到琴韵姐的命运也如此悲惨。怪不得她一直不愿意会院子,也一直不愿意提自己父亲。听着上面传来的哽咽声,承善安慰道:“总比我们两个孤儿强,我们可是连父母都不知道是谁。” 承仁又问道:“琴韵姐,赵师爷怎么会是这种人,我们看不像啊。” 赵琴韵黯然道:“小时候我也不理解,后来才明白,父亲母亲的婚姻本就是一个交易,并无什么感情。后来父亲对那位女子才是动了真心,母亲性格太强硬,直接将事做僵了,导致了最后的结局。唉,作为子女,真不知道到底该恨父亲,还是那个女子,或是当时将我生出来的两人。” 赵琴韵一直将此事憋在心中许久,此时对别人提起,感情一泄而出,竟然翻身而下,抱着承仁的肩头“嗡嗡”哭起来。承仁拍着赵琴韵柔弱的肩膀,心中半是心酸,半是激动,鼻中闻着浓厚的少女香气,嘴里竟然说道:“琴韵姐,我一定拼命来保护你,让你再也不吃这些苦。” 哥哥呆呆的看着如此一幕,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也是知道,自己确实比不上弟弟的用心深。在一旁也道:“琴韵姐,以后我们兄弟俩也定不会让你再如此委屈。” 琴韵听在耳边,心下感激,抬起头,看看两个小小男子汉,摸摸两个小脸蛋,“扑哧”笑起来,道:“你们一起上都打不过我,怎么保护我。现在啊,还是跟在我屁股后面当跟屁虫吧。”眼中已充盈着喜悦。 如此巧笑嫣然,承善心头一愣,有些酸楚的赶紧低下头,承仁则认真瞧着,冒出一个念头。 “我定要娶了琴韵姐,让她一直如此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