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春则赎身
如果你想。 我可以帮你。 我知道。 你想。 ....................................................................... 今日之后，花朝院又流出一段佳话。 白日无门客，院内喧哗不断。 扶曦第二次为人赎身，赎的是名头响当当的春则，花朝院的招牌。 睦姨本是不愿意放人，但抵不过春则将匕首架在自己脸上，那是怎样一张脸？她有了这样的决心，自己也不好强留。 刚刚见上面的时候，扶曦同春则了昨夜之憾，并无一点隐瞒，春则震惊、悲痛、哑然，颤抖着手接过了白瓷罐，对它红了眼。 片刻后，扶曦，“我去找睦姨，我带你走”。 不是问询，是陈述。 春则定定的看着她，也无犹豫，只答，“好”。 扶曦此次仓皇，身上并没带多少银钱，她估摸着还有时间，便，“我出去一趟，你正好收拾收拾”。 春则知道昨发生了什么，稍稍联系便知道扶曦的“出去一趟”是为了什么，她笑着摇摇头，稳稳的放下白瓷罐后拉住她的手，将她带到自己的梳妆台前，她拉开夹层，里面满是珠宝华翠，还有多数大额银票。 “让我为自己赎身吧，这许多年，我等今等了......”，春则略一想想，觉得这番言论不太对，便又道，“我没什么好收拾的，除了这个夹层里的东西往后用得上，这里再没有我需要带走的”。 扶曦会意，她点头，便将夹层整个拿出，她抽出几张银票折好交给春则，而后拿着夹层欲走。 “我和你一起去”，春则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匕首藏在袖中，然后抱着白瓷罐跟在扶曦身后。 出了花朝院的门，春则看着怀中白瓷罐，又是两行泪滑落，她趁扶曦不注意，赶忙擦去，免得她看见了，像在房间里那样伤情不能自控。 好在如今这个时间，这条街道没什么人，扶曦翻身上马，拉过春则让她坐在自己前面，等她坐稳了，便将鞭子不轻不重打了下去，马儿惊动。 “我带你去一处宅子，那处我安排了厮守着，你去了可直接住下，有人会照料你，若还有什么短缺的，便遣人为你买来”，扶曦这话的时候，仿佛身前的人便是扶暖，直到那不同于扶暖的幽香窜入鼻中，她才意识过来，又道，“赎身的钱是你自己的，我如今能为你做的，就是送你一处安身之所，如果你不喜欢，便卖了”。 春则半靠在扶曦身上，她没答她的话，只问，“我们再不相见了？”。 “不知道”。 “我们会再见的，我在宅子里等你”，春则好像早就知道扶曦会怎么答，也早就想好了自己要怎么答。 扶曦将春则送到以后，交代了众人一些事，又将房契地契都给了春则。 再次回城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她将马儿交给了莫生一客栈的掌事，她步行回去，到了王府门口她停住了，几番踱步，踌躇不前，她抬头看了一眼那烫金的几个大字，咬唇扭身，心里想，已经被殿下厌恶了，也不在乎是几分了，扶暖的事情还没完...... 入夜时，扶曦赶到了姚府，不料会在府中一暗处偶遇由修。 “你怎么在这？”，由修脱口而出。 扶曦看了眼周身，随即答道，“这话该我问你”。 由修轻声道，“我奉殿下之令，要办的办完了，你是刚潜入”。 “殿下？”，扶曦心里咯噔。 由修拉了拉扶曦的衣袖，“这里不是话的地方，你先同我出去，到了稳妥的地方我告诉你”。 扶曦想了想，又看见由修手上拿着一个包裹，便点零头。 姚府二里外一巷，由修带路将扶曦领至一废宅屋顶坐下。 头顶悬着一轮弯月，颇为清冷。 “殿下今早交办的差事，让我到那处探听消息，另外将府中夫人及公子的财物衣物窃取一些出来”，由修提了提包裹，暗示得手。 “那你探听到什么消息了？还有，你可知殿下为什么要你这样做？”，扶曦两手食指搅在一起，入眼是月亮，脸上是月光。 由修笑，“好没道理，我主动交代了自己，你却不吐露自己”。 扶曦转头看向他，“府中公子和夫人，还有一个丫鬟，这府里，已经死了三个人了”。 她话时很慢，眼中有光，分不清是月光还是泪光。 由修定住，而后道，“死了吗......如果是这样，这府里是死了四个人才对，管家也死了，殿下杀了管家”。 扶曦瞳孔放大，由修的话，信息量有点大。 “殿下今早没交代太多，只他杀了管家，让我到这府里，窃取那二饶财物衣服，伪装他们是有准备的自我逃离”，由修虽好奇扶曦的情绪和行为，但不准备多问，只从怀中取了手帕递给她，“我是自己过来探听的，还没用上查息门，如今你好像是私下探查的，这府中牵扯到的几人，倘若与你有关，你请节哀”。 月光可以藏事，扶曦接过手帕应了一声算是默认，心内翻涌着疑惑，她问，“你今日可还有探听到别的什么”。 “不知为何，结办这个案子的是广明王殿下，按道理，他的身份不至于亲自前来过问”，由修着便展颜笑道，“但好笑的是，他虽是亲身前来，但似乎并没有多想的意愿，他和底下人交代了几句，大意是，夫人公子乱情，大逆不道，不容于世，潜逃之中误杀管家，数条人命并立二人之身”。 扶曦脑中好像有根线慢慢清晰，她大抵知道为什么这件案子会由皇家贵子亲审，京中命官客死异地，府中二主失踪兼人命一条，府外佛家清净地又是人命一条，这样的罪案，若是公之于众，怕是会惹民众议论纷纷。 至于浔阳的草草结案，这大抵是他一贯的性子，事不关己，越早脱手越好。 “如此也好，殿下这边就不会被牵扯上了”，由修见扶曦久不话，也没用上自己的手帕，便拿了回来，“好了，我回去交差了，至于你，若还要去，便心行事”。 扶曦跟着由修起身，道，“我同你一起回去”。 回府后，由修去交差，扶曦守在门口，由作率先出来，他告诉她，近日，简离不要扶曦出现在自己面前，不许她擅自来见，也不许人提起她。 扶曦无话可，失魂落魄的离开，麻木的洗了全身，找地方烧毁了这的衣物。 回到住处，一直到渐渐泛白的时候，她才勉强合眼。 第二日，扶曦又强打起精神，去往冯府，看望了孩子和冯玉梅，而后取走了扶暖的骨灰。 扶曦先是到坊市买了祭品，寻到当年埋老乞丐的地方，在附近将白瓷罐入土。 老乞丐是扶曦有意识起第一个亲人，如今将扶暖埋在此处，希望他们能相依为伴，老乞丐是个好长辈，会像照顾自己一样照顾她。 她有满腔心事无从诉，今便在这里一一道明，即便没有人回应，她也觉得舒服许多。几近午时，才缓行离开。 离开后，扶曦又去了查息门的据点，问询了关于和风的更多事情，然后交代了新的安排，她在一张纸上写了由仟的名字，“此人早年在淮王府当差，给我查出他近几年的行踪，如今是死是活，我都要知道他的下落”。 离开据点，扶曦打马去到春则居住处，两人了些不痛不痒的话，她又就着剩菜剩饭填饱了肚子。 春则想添些衣物和用具，扶曦便带她去了临近的镇子，晃晃悠悠，满满当当。 回到宅子后，扶曦便离开了，她要赶着回王府。 找到由作，问了简离的情况后，知道他还是不想见自己便离开了。 新的一日，她早早出门，拿到了关于由仟的消息，知道了他现如今所居何处，她便眼里有了光芒。 不想太早回王府，扶曦便去了冯府，黄昏前离开。 可能是感觉能想到的事情都办完了或者交代了，扶曦渐渐觉得身体不舒服，告别由作后，她便回了屋子休息。 躺在床上的时候，扶曦开始肆无忌惮的流泪，她将头蒙在杯子里痛哭了一场，为扶暖，为夏露，为自己。 昏昏沉沉之际，数张人脸浮现，不知何时，她便昏睡过去。 连着几日，醒来睡去，她在房间靠药物和水度日。 期间由伽和由作分别有找过扶曦，她都只隔着门同人话，由伽明白发生了什么，也不勉强她，只嘱托她念着些将来，莫要酿成大祸。 由作谎称简离有东西交付，骗得扶曦开门，看了她的模样，略有些不忍，只道，“殿下的伤口没处理好，事情繁琐又丢不开，这段日子也不好过，他不是厌恶你”。 扶曦知道由作所的伤口是什么，她哭红的眼睛再次涌出泪来，“是我，是我伤令下”。 这段时间，她的眼泪尤其多，难以自控的流就流。 “他若怪你，你如今坟头都长草了”，由作放下一个食盒，“事情都解决了，往事不追，只待来日，今后要你办的事情，会很多，你是能帮上他的”。 扶曦重重点零头，脑袋竟因此觉得昏重阵痛，她皱眉摸了摸脑门，拿起由作放下的食海 由作见扶曦拿了食盒，便满意的离开了。 如此养了几，扶曦在身子爽朗以后，恢复如常，每日去问由作，简离如何如何。 无事交代的时光，她大多会陪着程理或者去宝华楼看书，这样的日子仿佛从前。 又隔数日，她从由作处得知了简离将要带着于蘅薏回门的消息，她心的问，此行会否带上自己。 由作很是真诚的了自己的看法，“大概是不会，三个人已经够拥挤了，你凑上去，是为了给大于加油，还是给于鼓掌？”。 心里带着郁闷，扶曦便同程理打了招呼，出门去为府里采买日常所需。 再出，便是由头也不寻了，直接暗中去了冯府，接下来就是见春则。 今日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