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格罗姆喊出：“敌袭！”的那一刻，整个世界的场景突然一变，古战场依然是古战场，但是人类和兽人的军队的万人方阵在沙漠中对峙起来。 兽人军队的军旗下，格罗姆赫然就是指挥官。他冷冷的看着人类军队，眼中露出嗜血的光芒。 而人类军队没有指挥官，军旗下面的位置是空的。 联邦的使者们茫然地站在人类军队的一边。 “这是一场关于英勇的死亡游戏，人类。”格罗姆对联邦的使者们高声道：“我是格罗姆·龙喉的回忆！人类。你们需要指挥军队，打败我！”格罗姆遥指着人类军队指挥官的空位，“来吧，久闻人类兵法艺术冠绝大陆，今日就让我见识一下！” 大厅之中传出一片惊讶的赞叹声，他们想了很多可能，但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种出人意料之外的结果。 迷宫内，联邦的人都开始不知所措起来。 “指挥……军队？”希克森看着自己这些人，“可是……我们有人会指挥军队么？” 暗血议会的精英们一起沉默，如果让他们暗杀，渗透，窃取情报，发展线人，这些事他们都擅长。但是让他们在战场上当指挥官，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但是现在，必须有一个人要顶上去。 希克森深呼吸了一口气，准备自己冲上去的时候，斯托克顿开口了。 “或许，我可以。”斯托克顿轻声说道。 希克森摆手道：“不行的……”然后他突然愣住了。因为他想起了斯托克顿的履历。 斯托克顿是联邦第一个平民总统。联邦虽然是一个名义上人人平等的地方，但是事实上，大家在私下都会用世家来称呼那些特别强大的家族势力。 斯托克顿是25岁开始踏入政道的，但是在这之前，他18岁加入军队，参加了4次边境保卫战争，获得过二级联邦作战勋章。 “可是，斯托克顿，你在这之前只是士兵，不是将军。”希克森提醒道。 “但是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斯托克顿轻轻抚摸着希克森的额头，希克森吃惊地看着他，简直不敢相信斯托克顿有胆量对他作出这种长辈一样的动作。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你一个人就代表了联邦一半的未来，你不能去冒险。”斯托克顿柔声道，“而且，狭路相逢勇者胜，我不相信人类的军队不如兽人。我们只是需要一个充满勇气的指挥官而已。” “但是我可以，总统。”希克森低沉地说。 “不，你不行。”斯托克顿说：“这里是战场，你面对的人是历史上最年轻最有天赋的战场指挥官。而你只有7岁。” 希克森沉默不语。 “希克森，你是考华德议长的爱徒，是一个近乎完美的人，是联邦的全民偶像。”斯托克顿整理着希克森的衣领，说。“但是记住，你有一个缺点，你太冷漠，太自以为是了。忘记了这个世界上还有需要铭记值得感动的东西。” 希克森看着斯托克顿的眼睛，想要反驳，可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不是因为热爱联邦而忠于联邦，你只是因为需要忠于联邦而忠于联邦，就像暗血议会其他人那样。”斯托克顿吻了吻希克森的额头。“未来，不要加入暗血议会了，你是个优秀的年轻人，不该被关在冰冷的议会里。你应该去当总统，那才是能够真正施展你才华的位置。” “斯托克顿……” 总统给了希克森一个灿烂的笑脸；“当个好总统，争气点，别像我一样。” 希克森突然狂暴地道：“斯托克顿，你是因为议会决定实施第十三法令而自暴自弃了吗？你为什么要去送死！你应该知道指挥军队你不是格罗姆的对手。” “这就是我给你上的最后一课。”斯托克顿神色肃穆地说：“你的思维和感情的热量早就被暗血议会那样的地方消磨殆尽，你不肯相信奇迹，不肯相信希望和信心的力量。我会输吗？不，我会胜利的。” 斯托克顿说完，就头也不回向军队方阵走去。 “英勇者，向你致敬。”格罗姆骑在座狼上对斯托克顿深鞠一躬。“开始吧。” 所有人都在思索着斯托克顿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抗衡格罗姆。 随着号角的响起，格罗姆高声喊道：“兽人的勇士们，那群进犯了萨拉多戈的人类就站在你们的面前……” 格罗姆还在做动员，但是斯托克顿却抽出长剑，怒吼了一声：“生，或者死，没有第三种抉择！全体冲锋！” 然后斯托克顿就从指挥官的席位上冲了出去。 人类的军队们明显愣了片刻，然后才发现他们的指挥官大人居然一马当先了，这才怒吼着跟着冲了上去。 大厅中乱成一团，有一个祭司高声喊道：“不可能，这不合理，他是指挥官怎么能冲在最前面！” 但是兽人将领们没有一个人说话。 诚然，一个合格的指挥官是不应该冲锋陷阵在前的。因为培养一个合格的指挥官，代价可能是上千士兵的死亡。 但是…… 经历过铁血洗炼的将军们都明白这一点，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事情，根本就不能用合理来衡量。指挥官能够冲锋在前，就是引爆士气的引线，对于士兵而言，跟随这样的领袖是一种幸福。 其实很多人都知道，但是他们做不到。于是指挥官不该冲锋，就成了“合理”。 其实呢，那只是庸人的借口，为自己的无胆作出的辩解而已。 否则的话，格罗姆为什么会牺牲自己将人类的军队引入黑庙。就像他回答他父亲的怒斥那句话一样：“我做不到，因为我是一个兽人。” 如果单纯论阵地战的指挥，事实上就是，部落没有一个人能和格罗姆相比，格罗姆打阵地战的本领在大陆上都是出了名的。这不是虚名，这是兽人的几次萨拉多戈守卫战中，格罗姆闯下的赫赫威名。 当战争开始的时候，兽人的将领们都以为他们赢定了，但是看到斯托克顿冲出去的一瞬间，他们知道，事情变得麻烦了。 人类的军队，开始狂暴了。 但是随后，格罗姆长笑一声，竟然也吼一声：“兄弟们跟我冲。”然后率先冲了上去。 兽人的将军们都笑了起来，是啊，如果是格罗姆的话，他怎么可能输给任何人呢。 格罗姆显示出了与斯托克顿完全不相同的战术素养。他在乱战中，还头脑清晰，并有条不紊的指挥。而斯托克顿，已经完全杀红眼了。 战况逐渐激烈，古战场上血rou横飞。 尽管有格罗姆的指挥，但是双方看上去依然打得难解难分，从士兵嗜血的表情来看，如果真的有一方中规中矩地打阵地战，肯定会死的很惨。 大厅中，众人都聚精会神地看着暗影帷幕，路威却拉着阿隆索走了出去。 两个人来到王者大厅外面，阿隆索皱眉问道：“路威男爵，有什么事情非要瞒着格罗姆和雷东多吗？” “嗯，不让他们知道，其实是最好的。”路威笑了笑，“阿隆索阁下，我心里很好奇。” “好奇什么？”阿龙索问。 “好奇……你想不想得到风险投资公司。”路威紧盯着阿隆索的眼睛问。 阿隆索沉默片刻，脸上露出了玩味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