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流星花园【三】
秋若风的手，已经是冷汗津津。 小数点的每次变动，都像他们心中的心跳一样，紧紧牵扯着他们的心。 “29.44%……”王拓仿佛机器人一样，目瞪口呆地喃喃自语。 在寂静若死的房间中，他如同成了一尊机械的报时器。 他的感官，比其他人深得多，长期和数据打交道，他最多只看过20％的收视率。 但是，今天却像颠覆了他的一切认知！ 让他心中居然出现了一点敬畏！ 对那个从未谋面剧组的敬畏！ 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拍出这样的电视剧来？ “29.85%”这一次，颤抖的声音中加入了惊喜。 “29.86％……” 右下角的时间，标致着还有两分钟第一集结束。 但是，还有0.14%才能达到30％！ “冲上去！一定要冲上去！”徐长卿发心中暗自祈祷，就在这时，他面前的数字再次一跳！ 29.88%！ "29.88%！”除了秋若风，所有人都仿佛倒计时一样异口同声地说着，他们的眼睛粘在了屏幕上，心都快要跳了出来。 还有一分三十秒！ “29.9！” 声音很低，生怕吓到了微微往上涨的数字。 “29.91！” 一分整！ “29.93%！” “快啊，快冲啊！”李逍遥拳头紧握，牙床都咬得生痛。 “求你了，就差0.07%！再来一下！再来一下！” “29.95！” 还有倒数半分钟！ “29.97%！”一声大喊，把众人都吓了一跳，但是，没人动，听声音他们都知道是谁。 是台长，台长秋若风，他终于控制不住心中的期待了，当29.97％出现的时候，他仿佛就像到了30%一样激动地大喊起来。 察木仿佛听到了心脏的跳动声，如此响亮，就在自己耳边。 他首次明白了，什么叫心脏跳出胸腔，什么叫做在尖刀上起舞。 “29.98！”似乎秋若风带动了大家，在场的所有人都兴奋难耐，每一次跳动，都深深刺激着他们的神经。 大喊，是为数字打气！ 就差0.03！一部经典就能诞生！ 倒数二十秒！ “29.99！”声音回响在房间。 倒数十秒！ “29.995！”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作为电视部经理，徐长卿心中的期待可以说是众人中最大的，他死死闭上了眼睛，双手在胸前合十。 “三清道尊在上，佛祖啊，还有0.005%！还有0.005%啊！全世界的电视台几年都没出过史诗级大作！您老人家就让它再跳一下吧！我求你了！佛祖保佑！” 他的信仰从来没有现在这么坚定过。 倒数三秒！ 数字仿佛凝固，一动都不动。 察木副台长已经把自己的大腿都捏青了。 秋若风满眼通红，双眼紧闭，不敢去看。 总监李逍遥捂着胸口，急剧地起伏。 “30％！！” "30％！！！" "30％啊！！！！" 就在徐长卿闭着眼睛祈祷的时候，他的耳边响起了。 “真的？！佛祖答应我的请求了！这是真的？” 他猛地睁开眼，面前，几名平时喜怒不形于色的高层，已经大笑着拥抱，拍着对方的肩膀。 王拓目瞪口呆，如同生了锈的机器人，周围围着的员工，有的愣愣地看着屏幕，有的仿佛发了神经一样摇着头。 倒数一秒！ 流星花园的数据，最终定格在了30.01%上面。 先是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但是下一秒，一阵狂欢的浪潮仿佛要把房顶都冲塌！ “30%！” “冲破了30%的大关！” “天啊！我竟然能看到一部史诗级大作的诞生！” “近几十年来第一部冲破30%大关的史诗级大作！居然就在我眼皮子底下诞生了！” 员工们瞠目结舌地看着平素稳健的高层，此刻兴奋地如同小孩，就连平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台长秋若风，都紧紧和旁边的副台长察木拥抱在一起。 他们不知道，一部史诗级大作的诞生对这些高层来说意味着什么。 对于员工，奖金是跑不掉的，但是对于他们，那就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政绩！ 尤其是王拓，此刻眼睛红得吓人。 挑选这部电视剧，尽管是台长秋若风亲自下的命令，但却是他去买的，他仿佛已经看到，副台长的位置在像他招手。 “好！好！好！”秋若风哈哈大笑，“多少年！十年？二十年？不！三十年！自从我上任以来，就从没见过一部史诗级大作的诞生！从央视到其他几个台！" "不管是综艺，曲艺，科教，音乐，还是电视剧！” “但是！现在我们有了！我在任期间内的一部史诗级大作！哈哈哈！30%的收视率！首播30%！没有播完之前其他台不得转播！我倒要看看，它最后能多高！” “你们！”他的笑容怎么都掩不下去，使尽浑身力气才压下去大笑，变为极度压抑的微笑，指着在场所有员工说，“这个月奖金翻倍！” “太好了！” “台长！真的吗？！” “我真不敢相信！奖金翻倍啊！” 员工立刻从震惊中回复过来，对于他们，奖金才是最重要的。 “你！”秋若风指着负责统计数据的王拓。 王拓的心脏顿时吊了起来。拼命压抑着心中的狂喜，尽量不那么露骨地看着秋若风。 “如果今天的第二集，收视率还一直保持在这个程度，那么，你明天可以打一份个人资料和履历上来。” 王拓脑袋懵了一秒，立刻明白了过来。 极度的兴奋就像海潮一样冲了上来，他的声音都哽咽了，“谢谢……谢谢台长！谢谢各位领导的赏识！让我有了这个机会！” 个人资料和履历，只有高升和开除才能用到。 “呼。”说完这些的秋若风，长长松了一口气，但脸上的神色好像刹那间年轻了好几岁。 他也必须立刻，详尽，迅速地打一份报告。 “多少年了……多少年没有这种期待感了……”他感叹地摇着头说，“这种感觉仿佛让我回到了新年烟花的倒计时……” “但是，台长，它的收视率还没有稳定下来啊，咱们是不是太急了？”从兴奋中退下来，副台长察木冷静地说，“还是等第二集播完才奖励更好吧？” "不需要！”秋若风大笑摆手，“一次冲上30%，它就是史诗级大作！不是也是！你懂了吗？” "更何况，就算不是百分之三十了，按照这个收视率，均收视也能稳稳的保持在百分之二十五！" 察木愣了一下，立刻心领神会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