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残缺和完美的辩论
下一个出现在小七前行道路上的，居然是达尼娅。 “小七？”达尼娅一脸惊疑不定的看着小七，“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里？” 小七默然无语，心乱如麻。 之前他不愿意及早干掉图门虎，原因就在于此，他不知道后面出现的会是谁，而现在果然就出现了自己不愿意面对的人。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小七面无表情的说。 “我也不清楚，我睡着了，醒来就到了这里。”达尼娅一脸懵的样子，“你这是在试炼吗？” 小七不知道怎么开口，达尼娅似是现了他脸色不对，问道： “你这是在完成任务吗？”旋即她好像明白过来，“我…是你的任务？你要杀我？” 小七叹息一声，闭上眼睛，手中的赤目刀向前横扫： “你不是她。” 赤目刀传来劈中东西的手感，小七心中一阵刺痛。尽管他判断这些多半还是幻像，但依然让他的内心感到极其不安。 睁开眼睛，达尼娅倒在血泊之中，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睁的大大的，依然在看着小七。小七的心忽然猛的一缩，这真的是幻象吗？ 他想伸出手去触碰一下达尼娅，手却有些轻颤，仿佛千斤重般无法伸出去。 “哧”，一声像是轻蔑的笑声在通道尽头传过来，小七猛然抬头看去，却看不到任何人影。 “谁在那儿？” 小七快步向前，前方的道路忽然变的曲曲弯弯，他不断听到类似的笑声，却一直见不到人。 直到前方再次出现了一个身影，瘦长的身材，全身裹在一袭黑袍当中，兜帽甩在脑后，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有几分倦意和困惑。 这张脸小七印象深刻，正是在武圣山巅为他们开启光门的杜克白。 小七陷入沉思。图门虎、达尼娅、杜克白，这三人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是他们出现在自己的道路上？ 如果单纯从实力的角度讲，之前的两人根本没有给他造成任何障碍，这些人的出现必然不是用来考核他的实力，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老夫杜克白。这位小友可否给老弟解惑？” 小七盯着杜克白的眼睛，脑中想的却是别的。 图门虎自己是自小就认识的，但在君澜之时还谈不上有什么瓜葛，直到在荒原中他企图非礼南堇绮而杀了三长老，即使不在这里遇见，小七也必杀他，这是为了复仇。 等等，复仇？仇恨？ 如果说图门虎代表着仇恨，那么达尼娅呢？ 小七的脑海中不禁回想起达尼娅美妙的**，以及二人在万木原液的池中那**的时刻，那种感觉甚至是比沈暮烟带给他的还要来的强烈和恣肆，即使此刻只是想起都觉得身体微微热。 所以这应该是…**？ 然后—小七终于认真的看了杜克白一眼，神圣教廷，自从知道自己没有灵核，便无时无刻不在担心被教廷现而被认定为渎神者。为此，南家不惜把他流放到永冻。 这是自己内心的恐惧。 小七觉得心思一片通明，为什么遇见的是这三人他完全弄清楚了，这是要让自己斩掉自己心头的仇恨、**和恐惧。 “我没有灵核。”小七对杜克白说出了自己最大的秘密，“以前我一直很怕人知道这一点，尤其怕被你们神圣教廷知道。但是今天，我可以直面你说出这个秘密了。” “渎神者！”杜克白的脸色大变，愤怒的神情溢于言表。 “那又如何。”小七手中的赤目刀高举，“是不是渎神，不应该由你们来判定。” 一刀劈落，杜克白飞退，双zhangu快在胸前摆成十字，一把巨大的光剑在他背后成型。 “大光明之剑—” 杜克白一声大吼，背后的巨剑一横，向小七飞刺，在这甬道般的长廊中，除了硬挡，几乎无可闪避。 小七将赤目刀竖立在胸前，左手抓住刀背的上部，全身灵能鼓荡，双脚一点地面，竟然迎着大光明剑冲了过去。 赤目刀与大光明剑的剑尖相遇，没有任何停顿的，刀锋将剑尖劈开，顺着剑脊一路向前，尽头处是杜克白惊骇欲绝的脸。 小七保持着这个双手抓刀的姿势，从杜克白被劈成两爿的身体中间穿了过去，杜克白身体喷溅出的鲜血喷的他满头满脸，看上去如同从血河中泅来。 小七往前冲出一段距离，然后站定，赤目刀垂在身侧，静静对着前方说： “看够了，出来吧。” “嘿嘿，还算有点脑子，不愧有我的一部分人格。” 前方的弯道处传来一个小七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进而出现了一个身影，让小七同样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那竟然是自己。 小七恍然，这个任务的最终，应该就是要战胜自己。 “不要妄想了，你没有任何机会。在身体、功法、灵能上我和你完全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我还拥有完美的心境，在这个层面上你还差的很远很远。” 对面的小七手里也握着一把赤目刀，他将刀抱在怀里，眼中是满满的嘲讽。 “你太软弱，太多破绽。你竟然会迷恋人类的所谓情感。” 他怀抱着的刀忽然出现在了右手，看似简单的挽了个刀花，却从一个极为诡异的角度向小七斜斩过来。 小七挥刀格挡，两柄一模一样的赤目刀撞在一起，出一声清越的交鸣，而小七觉得一股浩瀚如海的力量从另一把赤目刀上传来，那是他从未在任何对手身上感受过的。 “力量，只有力量才是生存的唯一凭依，你心头杂念太多，意志不坚，枉费了这么好的气运。” 那个小七手中的赤目刀连劈三刀，每一刀的角度都极尽刁钻，小七挡的非常吃力，脚下不禁后退了一步。 “看看你，失败已经注定，你不配自己这个躯体，不配叫这个名字—”自称完美的小七赤目刀高举，当头一刀斩落，赫然竟是秦川一刀。 “你只配葬身在此，剩下的人生，交给我去替你走完。” 甬道狭窄，避无可避，小七深知秦川一刀的威力，只得向后暴退几步，同时双手持刀由下至上反撩而出，正面硬撼完美小七的秦川一刀。 这是小七第一次亲身体会秦川一刀的威力，只觉一股凌厉无匹的锋芒决然落下，那种锋锐甚至连空间都像是可以被劈开，自己反撩上去的这一刀相比起来威能上差的很远。 两把赤目刀再次相遇，但这一次小七手中的赤目刀却在剧烈的碰撞中直接溃散，他自己也被劈的倒飞出去，在空中就喷出一大口鲜血。 “放弃吧，你没有机会，你内心的每一个缺点都在制约你的力量，而我是完美的。你永远也不会抵达真正的力量巅峰，但我可以。” 完美的小七步步朝前，赤目刀上跳动着惊心动魄的光芒，随时能够出夺命一击。 小七不断咳血，完全不是对手。他心中泛起一阵无力感。即使当时在荒原面对斯旺索他们，自己实力相差那么多，内心也不会有这种无力感。 但步步紧逼过来的这个小七，他知道自己的一切，也拥有自己的一切，也许真如他所说，自己是残缺的，而他是完美的，而完美总是不可战胜的。 但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完美这件事情吗？ 杀掉图门虎、达尼娅和杜克白三个象征性的幻象，难道今后的自己就真的不会再有仇恨，不会再有**和恐惧吗？ 小七挣扎着站了起来，他的口中还在不断咳血，但眼睛却变得越来越亮。 “你说的对，也许你是完美的…”小七再次吐出一口鲜血，他用手将嘴角的鲜血拭去。 “但你永远也不可能替代我，因为，你是虚幻的、不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