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无尽的痛楚
德吕埃尔议长的念诵虽然不快，但绝对不慢，刚才还是黄昏的天色，却猛然的来到了深夜，一轮巨大的月亮悬在众人的头顶，人们惊恐的朝天空望去，从那月亮之上，人们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但所有人都不知道，可怕的事还未开始。 德吕埃尔议长在念完祷文之后，整个人痛苦的扭曲着，挣扎着，他的双手不断的在身上挖抓着，就好像想从身体内部掏出什么东西一般。渐渐地，人们清楚的看到德吕埃尔议长身上的皮肤正慢慢衰败，掉落，露出皮肤下面猩红色的肌rou与杂乱的血管。 “啊！” 德吕埃尔议长仰头发出了凄厉的嘶嚎，他的身体好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撕扯着朝腹部的位置拉扯过去。 吸血鬼一族的男女大多身形修长，外表俊美，而如今，露出了血rou的德吕埃尔议长在变的狰狞的同时，人们发现他的四肢正一点点朝自己的身体内部缩了进去。 伴随着让人牙酸的骨骼碰撞的嘎吱声从喇叭中传了出来，让众人心中泛出难以言喻的恐惧感与痛苦感，就好像他们自己也正在经受着德吕埃尔议长的磨难一般。 不一会，德吕埃尔议长的身体便没有了当初的模样，他整个人都似乎收缩成了一个球体，将身上那套名贵的贵族服饰撑的圆滚滚的。 “嘶啦。”线被崩断的声音响起，众人们心底之中都有了不祥的预感，单单从轮廓来看，这名德吕埃尔议长所变成的东西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但所有人都没有闭上眼睛，又或是转过头去，屏幕中发生的一切就好像有着莫名的吸引力一样深深吸引着他们，所有人都无法移开自己的目光，他们的心中甚至充满了期待。 楚乐牢牢的盯着屏幕中的画面，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海之中似乎听到了某种东西的召唤，楚乐有一种预感，德吕埃尔议长很可能已经找到了这个世界的真相，而现在，德吕埃尔议长正要将这个世界的本质展现给所有人看。 在所有人复杂的目光中，德吕埃尔议长身上的贵族服装终于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声响，被撑成了杂乱的布片。 复杂的贵族服饰一片片从“德吕埃尔议长”的身上滑落，而所有人只不过是看到了从破布下露出的部分物体，便开始发出了无意义的吼叫。 “啊！” 有些人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他们的嘴巴不断的开阖，所发出却只有无意义的吼叫。 “德吕埃尔议长”身上的破布终于全部脱落下来，出现在屏幕上的，是一颗硕大的，畸形的，布满鲜血的眼球。 不，不只是一颗，实际上在这团球形的rou块上，无数个或大或小的眼球杂乱的分布在表面，这些眼球或大或小，大的眼球甚至占据了rou块一小半的表面，小的眼球则比人类的眼球还要小，杂乱的分布在rou块之上，杂乱的挤在一起。 阿维莫尔城市中心的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吼叫起来，他们情不自禁的捂住了眼睛，但那股深入骨髓的刺痛却依旧从眼睛上传来。就好像他们的眼球正在被什么东西搅动，砸碎，然后又塞回他们的眼眶中一样。但实际上，他们的身上没有收到任何伤害。 “啊嗷！”楚乐疯狂的将双手狠狠插入了眼眶之中，他用的力度之大，甚至整根手指尽数插进了眼眶，如果从侧面看去，就可以看清楚，楚乐似乎已经将手指捅进了眼眶后面的部分，大脑。 但即便是如此，楚乐依旧无法缓解眼中传来的痛楚，哪怕他已经把眼球整个搅烂拔出，他的眼球之中依旧传来无尽的痛苦，疯狂的折磨着他。 在这个时候，楚乐没有经历再去思考为什么自己甚至抠出了一部分自己的脑髓，但楚乐自己却依旧活着，并没有死去。 “圣言……残章。”在最后的时刻，楚乐心中忽然想到了自己的使命，想到了自己唯一能做的事。 “人们看不到我。”楚乐艰难的将双手捧在胸前，他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次出现了那卷羊皮纸，没有人知道楚乐是怎么在现在的状态下仍然能集中精神念出祷文的。 “我是无形的，就像那失落的卡尔克萨。”祷文的后半段忽然发生了变化，楚乐口中念出的不再是人类可以听懂的语言，他口中的话语与现存的任何一种语言都不相同，人们无法听懂楚乐话语中的意味，但人们都能从楚乐话语之中感受到无尽的威严。 “褴褛的迷雾将我隐藏，而那些经过的人会变的盲目。” 一道月华照向了楚乐，现在已经到了夜晚，没有阳光的帮助，楚乐的力量被大大的削减，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月亮的光华也不过时太阳光芒的反射。 感受着从月亮光华之中传来的微弱的能量，楚乐心中一片平静，他早已做好了准备，但没有想到，这一天却来的如此之快。 “人们看不见我！”楚乐再次念动祷文，而这一次，刺目的光亮从楚乐的身上发出，现在的楚乐就好像变成了一个小型太阳一般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这一次，楚乐的祷文终于起到了作用，所有圣者教会的成员忽然发觉身上的刺痛消失了。再次回过神来，他们看到了楚乐站在原地，浑身散发出刺眼的光芒，而楚乐的双眼已经被什么东西挖去，两团可怖的空洞正注视着所有圣者教会的成员。 “圣者阁下！” “阁下！” 圣者教会的众人纷纷围了上来，对于圣者教会来说，圣者的地位至高无上，而如今楚乐却被挖去了双眼，圣者教会的成员们怎么可能不惊怒。 “我是无形的。”楚乐没有理会任何人，继续念诵着，伴随着他的张口，一大股鲜血从楚乐的嘴巴中喷了出来。 这个世界是公平的，但又是不公平的。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痛楚，更没有毫无缘由的伤势，楚乐的圣言祷文驱散了圣者教会成员身上的痛楚，但那些“存在”着的痛楚被驱散之后却全都涌向了楚乐，这也就是说楚乐独自承担了所有圣者教会成员的痛楚。 “或许，这就是圣者的真正使命吧。”楚乐心中忽然闪过一丝明悟。 “就像那，失落的卡尔克萨！”楚乐的声音再次响起，而这一次，他身上的光芒覆盖到了阿维莫尔市中心的所有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