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你有了软肋,也有了盔甲
被、推、倒、了 鱼小满倒下去的那瞬间,脑子里似乎有万千只夕阳下的风铃在空灵地奏响,刷拉拉刷出一串风里的尾巴。 又有点像身边的银杏树落叶了,哗啦啦地在夜里落下很雍容的明黄。 在这片明黄中,简律辰俯身下来,用他的气息覆盖了她。 他的眸子如夜空洗练般清晰,迷人,带着她很熟悉的透澈,和别人无缘见到的戏谑温柔,涌动成一天中最为铅柔的黑色子夜。 鱼小满忘了说话,心脏却在这轻轻一推中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悸动。 她蓦然间红了脸,老老实实被他压制着,咬着唇露出一丝羞赧的绯然。 律辰你当然不算啊 只是这这这,让她怎么开口回答 羞死人了 简律辰似乎并不需要的她的回答,她眼里快要溢出来的情意和羞赧足以淹没一切,在nongnong的夜色里,绝不是她平日里司空见惯的害羞。 而是,我愿意。 简律辰忍不住低头深吻她,鱼小满有种轻轻的颤栗。她睁大眸子,知道这次和以往所有都有所不同。 因为,因为她这次不想逃。 她是如此地不想逃。 “鱼小满,你可以吗” 简律辰轻吻过她的发迹,眉毛,眼眸和鼻翼,手指停在她微微有些发颤的身体上,似有若无地轻声问。 那声问得很郑重,似乎他的实际风度永远这这里思量此情此地此景下,是不是委屈了鱼小满,考虑着鱼小满心里的心结是不是真的已经做好准备,为他解开。 鱼小满睁开快要朦胧得快要沁出水来的眸子,那么定定看了他几秒。然后,伸手主动挂上他的脖子,送上嘴唇。 这是一种信号,也是鱼小满最深的回答。 她不在乎现在什么时候,他们在哪。哪怕她一直不够勇敢,哪怕她也对未来迷茫又患得患失,她也还是想告诉他,她爱他。 她愿意,一直愿意。 那种心底愿意的东西,无关当时可不可以。 唇上迎来的鱼小满的柔软让简律辰浑身轻轻一颤。倏忽后,猛地将她揽到怀里,眼底压抑的炽热终于迸发。 他重新衔住她的小嘴,用灼热席卷淹没了鱼小满的回答。 一阵秋风像是卷起了荒原上的一场灼热的大火,干燥,炙热,浩浩汤汤,在寂静的荒原上寂静地燃烧,铺天盖地。 那些明黄的叶子再次揭地而起,像是风里烧起的枯叶蝶翅膀,金色的火焰。 “律辰” 树影间的灯被朦胧浸在了水银一般的月光里,摇摇晃晃。 他俊逸坚毅的容颜映在她眼里,眉宇如飞,鼻梁似雕,眼里一片温柔。感觉一切好不真实。 “嗯。” 简律辰回应她有些缥缈的轻唤,更加抱紧她,手深深地陷在她的长发里。 鱼小满想起银杏树上的白果,那是种三十年才能在树上见到的果实,陈酿了很久的时间,才能在三千繁花之后显形。 那种果实很珍稀,像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是毒,是药。 “律辰” 简律辰褪下她礼服吊带的时候,她缩着肩膀紧紧落在他怀里。鱼小满重新坐起来,抱着他有些迷离。 她主动缠上他,努力支着身子,声音突然落在他耳边,气息不稳地呢喃问道: “律辰,如果,如果哪天我离开你你也不要怪我好不好” 很轻柔的一句话,但也也足够清晰。 足够让简律辰听清了。 像是快要煮沸的水里面被丢了一块不大但是足够冷的铁块,所有快要浮上水面炸开的小气泡倏然都停止了上升,水面恢复沉冷。 “为什么要离开” 他微微僵住身体,然后放开她,目光里一片轻微空空的漆黑,又看不清神色了。 鱼小满一慌,很快重新勾住他,有些努力地去碰他的嘴唇: “不是,我是说、我是说如果” “为什么会有如果” 偏偏他这时候像个执拗的,专门刨根问底的孩子一样了,他避开她的亲吻,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黝黑的目光再次深不见底。 “我我不确定” “不确定什么”他跟紧着每一个回答。 鱼小满被他那雾霭沉沉的目光给逼得不知如何自处,她很想用“她愿意”来打消他心底的不安,证明她是爱他的,却不知道他对“离开”这样的字眼,也敏感得丝毫不能忍受。 “律辰”鱼小满推开他,收回腿转过身体,沉沉呼了口气,脸没进两只手掌间,再轻声吸气,逃避道。“求你别问了。” 她抱住双膝,脸埋在里面,不清晰的声音从膝盖里传出来: “我不确定的东西有很多真的很多,你最知道,我内心深处一直是个胆小不安的人。虽然为了追你,我败光了我所有人品但是我真的” “我真的不能确信你和未来”鱼小满沉沉地吁了一口气。“因为就算你母亲真的不同意,你不和我在一起,我也不怪你但是,我想做我可以做的一切让你确信和安心。” 我想让你确信,我是真的爱你。 “” 简律辰沉默了半晌,看着缩成一团的鱼小满,目光陷入寂静。 那是一种很复杂的目光他感动于鱼小满的想要让他安心的东西,却又沉默于鱼小满那依旧不安的心情。 她那么努力想让他确信,他却不管怎么努力,都不能让她同样地从容安心。 桌上那个人影小小的,缩成孤立无援小小的一团。简律辰这才发现鱼小满真的很小,似乎一只手就能把她圈住。 他伸手把她揽住,在她头顶轻声叹了口气。 “那我又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确信和安心呢鱼小满。” 鱼小满圈住他的腰重新抬头,脸上又是调皮又谄媚的笑意:“你不问,继续。” 简律辰:“” 鱼小满刚才那莫名其妙说离开的一句,真是个值得让人倒锉的胃口话。 说什么离开硬生生地破掉掉两人之间的气氛,现在又让他重新拾掇起来,让他继续 简律辰只觉得一阵扶额,莫名头大。 “看来你真的是败光了你所有人品,鱼小满。”简律辰有些感叹,“完全不知道害臊。怎么能这么厚脸皮” 现在他继续,都不知道从哪下手了。 “厚脸皮是因为,”鱼小满眨眨眼,撑着红红的脸认真地看着他:“一个拥抱就可以解决的问题,我不想用分手。” “因为很久很久前干过那种蠢事,所以,再也不想重复了。” 简律辰深深地看着她,眼里像是藏着星辰。他没再说话,抬手把她下巴勾起来起来,重新低头含上去。 于是重新进行之前的步骤,脸,脖子,肩膀,吊带 “啊啾” 一声不合时宜的喷嚏在简律辰剥下了她的肩带时响起,简律辰一惊顿,停手。 “小意外”鱼小满舔舔嘴巴,很快重新吻上去。 “啊啾”很快又是一声,喷嚏的几滴不明液体溅到简律辰脸上。 “” 再次停手,简律辰彻底松开,神情很不容易地望着鱼小满。 “算了吧。”叹气。 “唔抱歉,鼻子有些痒,我注意点,我们继续啊” 这么煞风景,鱼小满也有点那什么,为了很快地挽回,说着就抬手慌慌擦几下他的脸,手臂很快又勾上去。 “算了。”简律辰轻声叹气,有些坚决地拉下她的手臂。 鱼小满有些尴尬幽怨地望着他,“你对我没兴趣啊” 简律辰摸着她半干的发梢,望她一眼,沉吟了片刻,仍旧重新拉回她裙子上的吊带。
他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肩上。“你感冒了。” “” 又崩了,又崩了,又崩了看到简律辰那种“我早知道成不了”的平静神情,鱼小满的内心:这真真是 世界上有一种定律,叫做惯性定律。 想想,她的简律辰居然对这种事情,露出了一种我已习以为常的表情,她都忍不住地感受到他周身,有种秋风萧瑟的气氛 人家都说,这东西,有时候的气氛可遇不可求,错过了,就是遗憾。鱼小满和简律辰现在,大概就是这么一种很遗憾很遗憾很遗憾很郁闷的状态。 鱼小满灰不溜秋地被简律辰牵回了医院,感觉自己似乎非常让大老板受委屈的感觉。 回了医院,晚上睡觉的时候,鱼小满晚上照旧跑简律辰床上了。 晚上外面风有些凉,两人都待了不少时间,简律辰让鱼小满喝了两颗感冒药,自己也喝了两颗,然后睡了,鱼小满还是在他怀里。 感冒药有些安眠,简律辰很快入睡,鱼小满却在半夜的时候醒过来,睁着眸子沉思,有些睡不着。 她脑子里盘旋着白泽的话,又想起海瑟薇说的,再回忆着这些天简律辰办公的样子,一直都是紧皱着眉头,见到她进来,从来都是很快合上电脑,收敛住严肃的模样,神情舒展开。 她晚上银杏林里之所以那么一问,是因为她真的很不想离开 鱼小满有些烦闷地吸了一口气,不小心又打了个喷嚏。 就那么一个小小的动静,身边的简律辰居然很快条件反射地翻过身子,把她往怀里拉了拉。 然后抬手就给她攒了攒被子,盖得一丝不苟,还拍了两下,咕哝了一句“盖好”,重新寂静。 “” 鱼小满确定简律辰并没有醒,只是那种无意识中的动作,总让她觉得无比窝心。鱼小满眼眶湿湿的,律辰,你干嘛要这样呢 你这样,我真的一下都不想离开你。 李肃看着白泽一直盯着那幅画出神,嘴角还带着很浅的弧,不自觉地皱眉。 白泽:“你觉得她会和我走吗” 李肃不答,反问:“少爷,你觉得她心里有你吗” 白泽:“没有我怎么会救我。” “鱼小姐心里不止有你。”李肃提醒着他简律辰的存在,非常认真。“她心里装另外一个人装了很久,七年前就装着了。” 他记得鱼小满从前在公司的时候,怎么鬼机灵地求着他让他帮她打掩护。她不远万里从美国回来的原因,都是简律辰。 “我知道。但鱼小满和我说过,她很想尝试重新喜欢上一个人,因为她和他没有可能。” 白泽淡淡地:“既然没可能,她心里他的位置,总是要抹去的。” 李肃皱眉,不置可否。 “纪潇黎和你说过鱼小满和简律辰之间的问题吧是什么。”白泽淡淡地问。 他似乎已经认定了一件事,并且很坚持。 “简律辰的母亲。” 李肃有些不情愿地回答。 他的手垂在身侧,感觉眼前的人不再是那个冷情冷血,什么都可以舍弃的帝王之心了。 一旦没了那颗孤独又绝望的心脏,人,就很难所向披靡了。 简律辰不也是败在了这里当时因为鱼小满的请求,成功地放过了他,放虎归山,也让白泽成功地拿到了一颗肾脏,走了一颗致命棋。 那就是爱情能带给人的毒了你有了软肋,也有了盔甲。 但白泽这种破釜沉舟的人,不能有盔甲。 白泽并不知道李肃心中所想,只是浅浅沉吟了一下。 “嗯,那就让他母亲过来吧,小满不能下定决心的时候,你需要推她一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