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4章 炒作
下午，候小五花了两个时辰的时间，抵达了几千里外的另外一座城池。 出现在这座城池的奇珍阁分阁里面时，候小五已经变换了样子，变为了一个耄耋老者，背驼着，后背上背了一个几乎是酱色的竹篓，竹篓看着很普通，经过常年的风吹雨打后，从本色变为了酱色。 但这老者的眼睛很透亮，气势上有些像大型宗门中的宿老，不过问世事，看穿了红尘一些庸人自扰的事情，显得有一股独到的智慧形成了一样。 所以负责接待候小五的人不敢怠慢，将其请到了柜台前。 候小五则随口朝最近的一名掌柜要求道：“给我来两颗风干了的菇菇草，一枚采摘下来悬挂时间不超过半年的天香果，一份从翡翠花中压榨出来的翡翠花液，一份地魔石的粉末。” 掌柜表示这些东西都有，马上就会为对方安排。 候小五云淡风轻：“多少灵石？” 享受这种被人礼遇有加的感觉，候小五暗道难怪外门那几位靠山长老面对自己时，会自带一股优越感了，这要是换做了他，有比其他人更高的地位，怕不是也要这么做。 也好，就趁着现在，花那位神秘真人给的灵石，自己来享受装高人带来的被尊崇的感觉，能多享受一回是一回。 “客官，翡翠花液和地魔石粉末的一份的量，是标准的分量吧？”掌柜客客气气问道。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掌柜立即进行计算，同时也知道这名老者就是一名炼丹师，估计是云游或者采集灵药而到了这里，进来购买炼丹所需的一些东西。 “客官，这四样物品的灵石售价是五千五百灵石，请问客官可有我们奇珍阁通用的晶卡？” 有晶卡，不管是普通晶卡，还是白银晶卡或者紫晶卡，或者更高品级的晶卡，出示了后，就能享受多少不一的优惠，最次也能帮着购买者节省一笔。 老者皱眉：“中品灵石结算。” 言下之意，是对方不上道，居然还拿下品灵石来结算。 “是是，这就为您安排。”掌柜赔着笑，暗道自己确实犯了小错，对方都是炼丹师了，进来就随口点了要购买的东西，没讨价还价，也没仔细询问价格，是一名身家丰厚的炼丹师，对方估计平常都用不上下品灵石。 “一共五十一块中品灵石。”掌柜回答。 “给你，速度快点。”老者催促掌柜赶紧去配齐他购买的东西。 没拿到东西，就先付了费用，这样的客人不是没有，但也只是少数，掌柜觉得自己的判断没有出错，对方确实有钱。 “对了，以前在其他地方的分阁找你们问过，老夫拿一只有些缺损的三神炼丹炉，来交换你们奇珍阁的那块破空神石，现在你们的想法有没有改变？” 老者像突然记起来这事，淡淡地问了一句。 “客官以前和我们奇珍阁提到过这件事？”掌柜诧异，毕竟对方提到了三神炼丹炉。 他还没有从同行那儿听说过这件事，想来对方是最近才提出这种交易请求的吧。 “对。”老者点头。 掌柜想了片刻，说道：“客官，我没有听说奇珍阁有要出售破空神石的打算。” 一来，他清楚奇珍阁没有理由将十二大宗门交给奇珍阁保管的破空神石出售掉。 二来，高层对此的想法究竟有没有改变，可不是他这个小小的掌柜能知晓的，他也不打算去禀告分阁的阁主或者副阁主，向两位大人询问情况，那样做对他没任何好处，还可能引来一顿呵斥，说他是问的废话，浪费了两位大人的时间。 “行，奇珍阁不愿出售，老夫也没法搞强买强卖，你去吧。”老者摆了摆手。 掌柜笑着离开，听到后方老夫嘿嘿笑道，“嘿嘿，拿三神炼丹炉交换，还觉得亏了？不识货。” 掌柜假装没听到，脸皮抽了抽。这人评价奇珍阁不识货，又哪里知道这人自己提出的交易想法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倒是老者旁边的一些客人，不禁多看了老者几眼，甚至想厚着脸皮找老者聊一聊三神炼丹炉的事，聊的来那以后就能将这段聊天经历当谈资了，但旋即发现老者神情冷漠地挨个扫视了他们一眼，他们想主动找老者闲聊的想法立即没有了。 这人首先就是看着不好惹，其次能有三神炼丹炉，那地位肯定不低，没必要故意套近乎引起对方的反感。 至于埋伏这个人一手，对这人进行夺宝，夺取三神炼丹炉？他们没有这想法，先不说对方不一定将三神炼丹炉带在身上了，他们自身的实力本来就平平无奇，因为贪欲而冒险动手，可就不是“没吃到羊rou还惹来了一身sao”这么简单了，那可是会掉脑袋的！ 候小五是人精，岂会看不出坐自己旁边的这几个客人的想法，内心不禁洋洋得意。被人尊崇成为了大人物，自己甚至不需要额外表现什么，能只凭借一个身 份，就能惹来别人的谨慎猜测甚至刻意躲避，还是当大人物好啊。 “难怪有人做了外门执事后还觉得不够，要当外门长老，当上外门长老后还想要往上爬，当内门长老。” 候小五暗自自言自语，不过旋即突然想起来，自己的格局和想法有些错了，自己就不是那种料，也就因为这次的机会而可以享受几回当大人物的感觉而已，当潮水退掉了，自己又会重回原样。 更何况，那个赐予他这种机会的神秘元婴真人，地位比他高出了许多，和他说话时也没有高高在上、处处显示优越啊。 “我格局还是小了。大概越厉害的人，越不会在普通人面前显现权威，这要是换成我，我怕是恨不得主动去找外门那些地位不如我的人，逮着他们来显示我的权势。” 候小五觉得自己还得和那位神秘真人学习。 想着想着，候小五发现那名老者回来了，还带了四个小木盒。 候小五简单清点了一下，点头确认，将小木盒纳入储物戒，直接转身走人。 这突然离开的举动，着实让掌柜没想到，原本掌柜还想和对方谈一谈，尝试知道对方的来历，但追赶过去时，人家已经从大厅的门口出去了。 见状，掌柜只好折返回来，耳朵尖的他，听到有客人在谈三神炼丹炉的事，才走出几步的他，还被一名客人提了问题。 “孙掌柜，这三神炼丹炉很厉害吗？它的价值是不是真够换奇珍阁的破空神石？” 一下子，其他客人七嘴八舌就讨论了起来，掌柜虽然没有参与进来，但也不好意思阻止，毕竟这些人又不是在冒犯奇珍阁，并没有在言语上辱及属于奇珍阁的宝物。 候小五的目的再次达到。 两家分阁都有客人参与进来，之后肯定也会将有关三神炼丹炉尝试换取破空神石的事，向周围人说，说着说着便会说开。 而且，在刚才的这家分阁，他扮演的就是刘姓炼丹师口中的那位好朋友，起码现在会有人相信，灵界有一名年龄很大的炼丹师，拥有一只三神炼丹炉，渴望和奇珍阁做交易，换取破空神石。 当然，抬高破空神石的价值，所用的办法现在是拿另外一件宝物进行对比衬托，但只有三神炼丹炉这一件宝物，肯定不够。 候小五知道，现在所用的办法就够满足要求了，也就是只需要重复使用这种办法而已。 “先让消息传播传播，等明天大概下午的时候，我再继续炮制消息。” 候小五没有返回奇珍阁，而是在此刻黄昏将近出现的时候，继续动身赶路，到了快晚上子时三刻的时候，才停下来，此刻抵达的城池，距离下午的那一座，已经有差不多四千里！ 充分的休息后，第二天候小五在上午继续赶路，下午时则来到了目的地。 这座名叫荷城的城池，里面有一座白天晚上都开放的交易集市。不明情况的修炼者前去，能交易到的基本都是摆在台面上的东西，也只有熟悉情况的人，才可能从交易集市那些真正的卖家或者组织那儿，交易到来路不明但价值高的东西。 能交易不明来历的东西，这自然而然就是一个灰色甚至黑色的地带了，所以也存在购买情报，委托修炼者接各种任务等等这些事情。 候小五选择这儿，自然是他了解这处集市，还有着一块不和具体身份绑定的通用玉简。持有这玉简，只有这人进了集市后知道应该找谁，那就可以和对方谈论台面下见不得光的事情了。 候小五的打扮，是一名四十来岁的小修炼者，几乎和自己原本的情况一样，只是在外貌上做了大的改变而已。 他在大白天走进集市，魅力惠集市上一些交易摊主的热情招呼，径直往前走，走啊走，到了集市中段的地方，顺势就从一家关上了门的店铺的侧边巷弄走进去，来到了这店铺的后门。 后门也紧紧关闭着，但没关系，候小五知道自己来的是什么地方，伸手呈巴掌状，啪啪两下，拍打了木门，暂停一秒后，啪啪啪三下拍打木门，又暂停一秒，啪啪啪啪四下。 第四下拍了后，木门就嘎吱一声打开了。里面站着的，也是一个和候小五身高、年龄差不多的中年男子，面无表情地看着候小五。 候小五不废话，一声不吭掏出了一块灰色玉简，直接扔了过去。 对这个有着粗鲁甚至挑衅的动作，对方却一点没生气的意思，双手接过，对着灰色玉简注入法力，当玉简在法力作用下发光，表面浮现出一个牛头的标志时，点了点头，也用同样的动作，将灰色玉简扔了回去。 “欢迎来到恶牛坊，这边请。” 中年男子露出笑容，脸颊的一条伤疤显得更加立体，笑起来比板着脸的时候还要凶狠戾气一些。 候小五知道这恶牛坊可不会像奇珍阁分阁对待客人那样礼遇有加，来这儿就是直接说事，没有谁愿意和人攀附交情，或者说一些废话，所以走进 大厅里面后，候小五对走出来的一名胖头陀直接说道：“主家委托我过来，要用一张星海瀚弓和奇珍阁做交易得到一块破空神石，恶牛坊背后的势力能不能促成这单交易？” “不能。”胖头陀直接回答，连原因都没给出。 恶牛坊凭借自身实力自然搞不定，其背后的势力传闻一级级往上升后，最大的靠山就是十二大宗门的某家宗门，但胖头陀想都不想直接说接不了这种单，显然是不用向上级询问也能给出很肯定的答复。 候小五也点头，换了一种方式：“若是委托你们去弄一块破空神石呢，星海瀚弓依然归你们。” 说完，候小五亮出了那枚极品灵石，“主家说了，事情若能做，可以先预付一些灵石当订金。” 但胖头陀还是摇头：“弄不了。咱们的人的实力，还没到可以去奇珍阁总阁放肆夺宝的地步。” “行吧，告辞。”候小五从头到尾没有废话，见委托之事搞不定，直接就选择走人。 胖头陀忍不住在后面询问：“像这样的事情，你主家委托我们恶牛坊合适么？” “掌柜的是对自己的恶牛坊没信心？”候小五转过身来，带着几分戏谑。 “和这没关系，戏谑地说，你主家脑子好像不太灵光。”胖头陀回敬了一句，不肯吃亏。 对方的主家想得到破空神石，不管是走公平交易的路子，还是走抢夺的黑暗路子，破空神石是和堂堂奇珍阁捆绑在一起的，换做他是主家，绝不会将希望寄托在恶牛坊身上。 当然，对方见自己拒绝了后，立即走人，没有表露任何异样，恶牛坊不会牵扯进任何麻烦中，这也使得自己可以放下心来，不会认为对方找上门来是别有目的。 正因为这样，不需要对对方设防，自己才在对方走人之前多问了一句。 “休要胡说，”候小五冷冷斥责，“我家主人是寻了其他门路发现无用，这才派我等剑走偏锋，尝试多找一些势力干这事，何况掌柜的若是消息灵通，应该知道最近有炼丹师欲要拿一只三神炼丹炉交换破空神石，我家主人多了一名对手，自然是要抓紧时间多多尝试。” “懂了。”胖头陀不再多问。 原来是怕那名炼丹师抢先一步，对方的主家才急着各种尝试。说句不好听的，这么做注定还是无用，想靠这样就能指望取得突破，无异于痴人说梦。 候小五转身离开，也没有再多说话。 但候小五没有离开这家交易集市，而是又去了不远的一家店铺，店铺主人和胖头陀一样，都在集市内兼营见不得光的交易事务。 如法炮制，候小五让对方也知道有人愿意拿出星海瀚弓这种很古老的特殊圣器法宝，去尝试交易得到破空神石。 只和一个人两个人这么说，消息可能传不了太广，有可能在内部就消化，戛然而止，候小五知道这个，所以一口气拜访了这家集市的五家店铺，每次拜访的时间都很短。 候小五清楚，五家店铺至少会有三四十人知道这件事，而交易集市本身就聚集着消息灵通的人，要不了多久，消息会被这儿的一些人带出去，带到四面八方去传播。 当然，现在只出现了星海瀚弓和三神炼丹炉这两件珍贵宝物，还没有营造出明显的热度，关于破空神石的讨论不会特别多，所以还需要继续炒作，来抬高破空神石的价值。 候小五从那位在拍卖行当资深拍卖师的朋友那儿了解过了，当短时间内有热议破空神石的事情出现，奇珍阁必然会知道，而且以奇珍阁高层的判断力，会怀疑有人在故意炒高破空神石的价值，可候小五学到的经验就是，哪怕奇珍阁会这么怀疑，还是会忍不住认为趁着现在破空神石的价值最高的时候，也许逢高出售是个不错的选择。 究其原因，就是破空神石吸引了大量关注，有关注就意味着拥有破空神石的奇珍阁有主动权，可以利用这种好时候，将破空神石的要价，要到一个天价！ 只要奇珍阁心动，就有可能行动。 当然，奇珍阁会不会如那位元婴真人的愿，拿出破空神石进行交易，还得看奇珍阁的选择。但至少那人的计划行得通。 候小五在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回了一趟奇珍阁总阁，让很多人看到了他在做正事，不会认为他最近举动怪异，在总阁待了半天后他又离开了，去了其他地方用类似的方法放出了数个消息。 所有的消息，都涉及到了一件很厉害的宝物，以及破空神石，营造出了真的有人迫切想得到破空神石，只是苦于奇珍阁不松口，连和奇珍阁商谈的机会都没有，但只要奇珍阁愿意，立即就能将破空神石卖出天价的这种氛围。 至此，候小五花了四天时间，将神秘元婴真人安排给他的第一个任务办妥了。 候小五立即赶回了总阁，向对方禀告了情况，得到的答复是，留在总阁，尽可能地找关系了解奇珍阁高层对破空神石的想法，若奇珍阁有行动，立即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