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冰释
一觉醒来，天才蒙蒙亮，云初刚坐起，门外就传来丫鬟的声音：“小姐，现在需要我们进去服侍吗？” “嗯，进来吧。”这些丫头真是太专业了。 推门进来的是自己的四个丫头，云初看到春晓和夏晖就问：“你们两个怎么不多休息几天，不要留下什么病根。” “回小姐的话，我们都已经好了，如今回来服侍小姐，您可别不要奴婢们啊。” 云初听出来是玩笑话，顺势就说：“这么标致的小娘子我怎么会不要呢。” 只见春晓和夏晖面上一红，春晓佯怒。“小姐，咱们就是再标致再漂亮，在您面前还不都得成绿叶了。”其他三人纷纷附和。 “好了，是我错了，劳烦各位赶快帮忙，我要起床了。”云初不曾想，这些丫鬟和自己的关系这么好，看来以后可以重点培养培养。 四个丫鬟分工合作，不一会就把云初收拾妥当了。 云初此时穿着一件淡蓝色绣云纹立领旗袍，外着白色云纹背心，头梳一燕子髻，带着粉红东珠发饰，衬着素净的小脸，隐隐的风姿绰约。 吃过早饭，云初带着秋夕和冬晴向喜塔腊氏请安。 到了喜塔腊氏的住处，她正在用早膳。 “额娘，今天怎么起晚了？”以往这个时候来请安，额娘已将开始忙碌了。 “小姐，您快劝劝福晋吧，昨天晚上查账一直到深夜，今儿早上又一早醒了，铁打的人也扛不住啊。”一旁伺候喜塔腊氏用膳的香荷说。 “只不过这两日忙了些，那里就扛不住了。初儿，别听香荷瞎说。”自己这十年不都是这么过的吗，忙碌点儿才没工夫想别的事。 云初知道额娘不想让自己担心，熬夜也没关系，我可是有神奇空间，待会儿送点东西给额娘补补。“额娘，既然这么忙您怎么不让香荷她们帮忙啊，女儿也可以来帮您的。” “是啊，初儿也大了，该学着掌家了。等回头你好全了，就跟着额娘学习管家吧。”再过几年女儿就要嫁人了，这些事要开始学了。 天啊，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云初还想好好休息几年的。 说着话，喜塔腊氏用过饭，带着云初去向老太太请安了。 青松居里，老太太正拿着喷壶浇花。云初看到这一幕有些向往，这一辈子不求大富大贵，只愿轻松自在，潇洒人生。 “媳妇和初儿来了，我们娘儿仨进屋吧，早上外边还是有些凉的。” 进屋之后，果然十分温暖。红英依次给三个主子倒了茶立在一旁，又有丫鬟端上点心。 “初儿，你最喜欢杏仁糕，玛姆可是给你备的足足的。”老太太看到儿媳和孙女非常高兴。 “额娘，您可真是偏心啊。”喜塔腊氏做吃醋状。 “哟，这当额娘的还吃起女儿的醋来了。瞅瞅你旁边放的是不是桂花糕啊。”老太太和喜塔腊家的老太太在闺中时就是手帕交，心里一直把儿媳妇当女儿看，只可惜而自己儿子不争气。 三人说了会儿话，喜塔腊氏先回去了，只留云初一人陪着老太太。云初见额娘一走，心里打起了小算盘，奶奶盼孙心切，自己又希望父母重归于好，我们两个可是一个阵营的。奶奶肯定比我了解当年的事，何不求奶奶帮帮忙呢？ “奶奶，您想不想抱孙子啊。”答案大家都知道。 “你个小丫头管这些做什么，奶奶就是想也得能啊。”这可是老太太的心头痛啊，每次走亲访友别的老姐妹都带着自己的孙儿孙女，说起话来也是孙儿长孙女短的，弄得自己都不敢去了。 “我现在就有办法让您尽快抱上孙子，不过……”云初趴到奶奶耳边悄悄说着。 “这能行吗？”老太太可不敢抱什么希望。 “玛姆，不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啊。”云初知道奶奶一定会配合。 可能老太太真是太心切了，也没有考虑云初适合不适合知道，一股脑的把当年的事讲了出来。云初听完始末，心里有了个大概了解。 “初儿，你要是有什么打算一定要让奶奶知道。”老太太盼着这次能行。 “到时初儿一定找您合计，孙女儿先告退了。” 云初离开青松居，就朝喜塔腊氏的住处而去。她心里明白，只有找当事人才能把事情弄的更清楚。 “老太太休息了？”喜塔腊氏问。 “恩，所以女儿又来打扰您了，中午我要和额娘一起吃饭。”云初很喜欢和额娘呆在一起。 “这么大了还粘着额娘，羞不羞啊！”喜塔腊氏也很享受云初的依赖。“你先去里边和秋夕她们玩会儿，等额娘忙完咱就开饭。” 秋夕她们没事就爱绣绣花，打打络子，进到里屋她们又开始了此项乐趣。云初起初不感兴趣，看她们不一会儿工夫就编出一条漂亮的中国结，也想试试身手。刚开始有些不适应，慢慢就熟练起来。结合现代的记忆，她还创新出很多新花样，惊得丫鬟们啧啧叫奇。 叽叽喳喳的说话声把喜塔腊氏也吸引了过来，看着一群女孩讨论花样的情形，不由得想起自己还在闺中的时候。一晃眼，女儿竟也这么大了，真是岁月催人老啊。 云初看到站在门口的喜塔腊氏，就说：“额娘，要开饭了吗？”忙了一上午还真有点饿了。 秋夕，冬晴等一干丫头把榻上收拾妥当，伺候云初和喜塔腊氏净手，就准备吃饭了。虽然只有她们两个人吃饭，也准备了满满一桌。香酥鸭、八宝鸡、糖醋鱼、清炒竹笋……看的云初口水直咽，挨个把菜先尝了一遍才过瘾。 看到云初贪吃的样子，喜塔腊氏也食欲大开，比平时多吃了半碗饭。 一旁伺候的香荷看到福晋如此，更是开心。“小姐，您以后可要经常来陪福晋吃饭，今天福晋可是用了不少。” “好啊，以后我天天来，你可别怕我把你们都给吃穷了。”云初笑着说。 “初儿好大的口气啊，你倒是天天来额娘也养得起，只是回头成了小胖猪可别怪额娘。”喜塔腊氏说完，一旁的丫鬟们都笑了起来。 “让你都笑，本来还想赏菜给你们，现在别想了。”云初恼羞成怒了。 “快快别笑啦，丫头们把这些收拾了也下去吃饭吧，不用进来伺候了。” “谢谢太太。”丫鬟们都退下了。 云初看额娘歪倒了榻上，也凑了过去。“额娘，您每天都这么过，烦不烦啊。” 听完女儿的话，喜塔腊氏笑了。“人得过日子，这些事总要有人来烦。” “额娘，您还想和阿玛和好吗？别人家里都是弟弟meimei一大群，初儿也想有弟弟meimei的。”自己可是非常喜欢小孩子。 “傻丫头。”喜塔腊氏揉着云初的头发。“大人的事你就不用cao心了。” “可是额娘，女儿有一次不小心听奶奶说都是李佳氏害得您，您就甘心忍着。”想套出额娘的话得一步一步来。 “有什么甘不甘心的。初儿，等你有了爱的人，你就明白了，被所爱的人误解、不信任才是最大的不甘心。” 云初明白喜塔腊氏的感受。“额娘，既然是误会，您怎么不解开呢？” “初儿，既然你这么想知道当年的事，额娘就告诉你。全给你当个前车之鉴。”喜塔腊氏陷入回忆，娓娓道来。事逢老太太大寿，我正在前边招呼客人。一个端茶过来丫鬟说老爷正在院子里找我。我喝了口她递过来的的茶，匆匆回到院子里。却发现是表哥在花厅，说是我找他来此处相会。一听就知道事情不对，我忽然觉得头晕，表哥来扶我。这时候老爷正好从外边进来，看到这一幕就拂袖而去，再也没回过院子。后来，我想起来给我端茶的丫鬟正是李佳氏的杏儿，几次想找老爷解释，他都拒绝不见。后来发现怀孕了，他也没出现。“额娘就守着你，守着这个院子过了这么多年。” 天啊，凌柱真是个大笨蛋啊。怎么连查都不查。“额娘，这事儿一准是李佳氏搞的鬼，女儿一定要想办法拆穿她。”云初脑海里迅速闪过几个主意。 喜塔腊氏被往事勾住了思绪，云初很识相的先走了。 云初没有会出云院，而是朝厨房走去。 厨房的管事是喜塔腊氏的陪房海天家的媳妇，二十多岁的样子，收拾的妥当。看到云初过来就上前请安，“小姐可是又要给福晋做吃的，真真的孝心。” 云初着秋夕给了海天媳妇些银子，“几位麽麽辛苦了，这些钱打些酒喝。留秋夕和冬晴帮忙就行了。” “小姐，您每次都这么客气，奴婢们谢谢您了。”说着，一干人退了下去。 厨房里收拾的挺干净的，云初吩咐秋夕和冬晴准备煮甜羹的材料，趁她俩不注意从空间里拿出几样水果放进一旁的果篮里。“今天的水果不错，就煮水果羹吧！” 秋夕冬晴一看，确实不错，苹果橘子非常新鲜，就还有北方不常见的香蕉。 只见云初将苹果、香蕉去皮、切块，与冷水一起煮一刻钟，然后放入几片桔子，再加入适量的白砂糖、淀粉，待汤滚起，一股清香扑鼻而来，金黄色的桔片点缀其中，可谓色香味俱全。 做好之后，吩咐秋夕送给喜塔腊氏，和冬晴先回出云院了。 到了自己的房间，云初立刻就放松了。毕竟来到清朝才几天，还没有完全适应啊。来到空间，掰了个橘子塞到嘴里，酸酸甜甜的。等觉得撑的时候旁边的橘子皮已经扔了一地。 不知道这个空间能不能移动，云初想着就试了起来。集中注意力，用意念来控制。“啊，不行。”再试试，又试了好多次，云初终于找到感觉，能用意念去世空间移动了。既然当年李佳氏陷害额娘，今晚上我也来个以其之道还施彼身。 云初找来笔墨，模仿男人的笔迹给李佳氏写了一封信，大意是上次一别，甚是想念，再盼来日，共赴巫山云云。这剂药如此重，够李佳氏受的了。一定要在阿玛去她那儿的时候再放，不能把事情闹大。 吃过晚饭，云初又早早的屏退众人，锁上门，进入空间，来到了李佳氏的住处。李佳氏正在服侍凌柱吃饭，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吃过饭，凌柱在这里处理公务，不知大祸将至的李佳氏正在美美的打扮自己，而云初一直在旁边等待时机。 夜慢慢深了。 “老爷，不早了该休息了。”李佳氏往杯子里边添了茶边说。 凌柱一看确实不早了，就起身了。小厮进来收拾公文，丫鬟进来服侍主子净手净脸。小斯和丫鬟退下之后，李佳氏替凌柱宽衣。云初一看时机来了，就把信放到枕头底下，露出一角。 正要上床的凌柱正好看见，拿出一看，立刻大发雷霆。朝李佳氏胸口就是一脚。“贱人，看你做的好事。”外边的人听到老爷的喊声，正要进来却都被呵了出去。 李佳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被凌柱踢了一脚跌在地上。她捡起地上的信，顿时懵了。“爷，奴婢绝对没做过这样的事，一定是有人陷害我。”怎么会有这样的信呢。 “来人，把李佳氏拖到柴房。”凌柱决定要严惩。 云初看到事情已经发生，戏也看够了，撤吧。没想到李佳氏急的说出来：“老爷，一定是福晋害我，一定是她报复我。” “报复你什么，说啊。否则可不是关柴房这么简单了。” 李佳氏被凌柱一吓，一下子说出了当年的事。听完，凌柱盛怒不止，直接叫人把李佳氏扔进了柴房。 云初没想事情就这么被解决了，李佳氏真是笨的可以。 云初回到自己的房间，先开了锁，躺到床上。想着刚才做的事情，觉得有些对不起李佳氏，如果不是自己，她大可以继续享受生活，自己是不是太坏了？在自我批判和自我否定中，云初渐渐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就听丫鬟们说，李佳氏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被送到庄子上了。 看来这次阿玛真是被气到了，云初想。 如昨天一样，吃过饭，云初来到额娘的叠翠院请安。正要直接进去被香荷拦了下来，说是老爷在里边。云初于是带着丫鬟去找奶奶了。 老太太看到云初来了，要云初陪她一起吃饭。云初可以看出来今天奶奶非常高兴，阿玛可能已经先找过她了。 此时叠翠院的主屋，凌柱和自己的福晋一左一右坐在榻上，凌柱还在说着：“夫人，当年能娶到你，我很开心，你那么美，我只觉得自己配不上你。发生了那件事，我以为你和你表哥真心相爱。我不敢奢求你爱我，只希望你能在我身边，又怕你讨厌我，所以才避而不见。是我太笨了，才误会了这么长时间。” 一旁的喜塔腊慧敏眼睛一直红红的，听完凌柱的话放声哭了起来。 凌柱搂住慧敏抖动的肩膀，眼睛也红了。“敏敏，别哭了，都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都可以，求你一定要原谅我。”凌柱心知已经蹉跎了十年，不能再等了，一定要让敏敏原谅自己。 喜塔腊氏一早醒来，却听到这样一个消息。又惊又怒，又喜又忧。惊的是当年的事真是被人陷害，怒的是丈夫当年竟然什么都没查就判自己有错，喜的是他一直深爱自己，忧的是自己现在要怎么办。 其实，喜塔腊氏没有拒绝凌柱的怀抱，就是最好的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