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骄傲的嫡女
海氏虽觉得女儿说的极是,可还是觉得极其不情愿,“照顾若儿便费去了我大半的心血,如今又忙着你的亲事,哪里还有那些心思去管旁人。” 花似瑾无奈的在心里翻了一记白眼,面上却依然是那副全心全意为母亲着想的样子。“谁要你精心的去照拂他们了?只放在跟前,不缺吃少穿便是了,有丫头媳妇子们在,哪里用母亲cao心?他们过的好不好全凭他们造化,母亲只做一个慈母的样子给老太太和父亲瞧着便是了。” 海氏恍然大悟,看着女儿秀丽的脸庞上写满了算计,心下宽慰。拉了她的手轻轻拍着手背道,“原我还担心你日后若是嫁进高门贵府府岂不是要被那起子善于心计之人吃干抹净,可如今看来,倒是我多虑了。” 那是自然,她花似瑾是老太太一手带大的,算计个把人的本事还是有的。一提到婚事,纵然是爽辣如花似瑾者也难免红了脸,她低垂了头,嗔怪道,“母亲净拿我说笑。” “怎么就是说笑了?眼看着你便要及笄了,我正要忙着给你说亲事呢。我瞧着,你舅父家的表哥是极好的,原就性子温润,如今又中了举,日后在朝廷上挣个一官半职,又有你父亲和舅父的帮助,定然平步青云。” 花似瑾脸上的喜悦神色渐渐隐去,“若是没记错,舅父去年因治家不严而被降了官职吧。” “这……”海氏脸色有些不大好看,“虽是这样,可到底你外租在朝廷上也是有些根基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人脉总还是有的。” 花似瑾不以为意,“祖母乃是荣昌侯府的嫡出大小姐,祖父也曾官位显赫,可这些年来,父亲的仕途哪里不是自己小心谨慎、积极上进挣来的?虽有舅父的扶持,可到底也是父亲上进。这世道,人情薄凉,你若落寞了别人不欺负你便是了,哪里还期盼着别人的帮助。” 海氏细细思量着女儿的话,这倒说的没错。不禁叹了口气,“你父亲如今不过是小小的从五品官员,我想着总该给你找个门当户对的,也好不受欺负。”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似儿总不好同母亲多过问的。”花似瑾知道母亲的用心良苦,可却并不太赞同她的想法,只将这话题绕开,母女二人又窃窃低语谈论起了旁的事情。 花如瑾盯着床幔略微晃动的流苏,眼睛因高烧而肿胀难受。她真心不是有意听别人说话,只是这母女二人太不知道避讳人,让她都听了去。 海氏是个没有心机又十分傲慢的女人,虽然偶尔也苛责庶子庶女,但到底心性不坏,纵然是孩子们有什么差错也全不是她有意为之。她如此不善心机,却怎生了那么一个精于算计又有些很辣的女儿? 听她们方才的言论,大jiejie花似瑾似乎是很快就要嫁人了,花如瑾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前世她乃是独生女,哪里同兄弟姐们打过交道?如今身处水深火热之中,若是再碰上这样一个精于算计的jiejie,怕她真是应付不来呢。 花如瑾被养在太太的屋子里,从早到晚除了睡觉的时间几乎都被骄傲的花若瑾使唤来使唤去。不是端茶就是倒水,要么就是研磨,花若瑾活脱脱将她当成了丫头使唤。 香梨和蜜桃都颇为愤愤不平,可花如瑾却全然不在意,jiejie长jiejie短的叫着,也从不喊苦叫累。这让花若瑾十分满意。 连绵几日的秋雨过后,天好不容易放晴,碧蓝如洗的天空让人瞧着便心情舒畅。病情刚刚痊愈的花如瑾觉得在屋子里闷的快要发霉了,下午瞧着日头不大晒了,便央着香梨和蜜桃搬了一个藤椅放在院子里的大榕树下,要去坐一坐。 “天虽好了,可到底是秋风萧瑟,姑娘身子弱,仔细不要吹了风再染风寒才是。”香梨担心花如瑾再病了,这会儿老爷忙着各种应酬,怕是没有那么巧能瞧见她身处困境。 “姑娘身子哪儿就那么弱不禁风了?姨娘活着的时候不是常抱着姑娘和少爷在院子里坐着?荣mama也说了,越是闷在屋子里越是容易生病呢。香梨jiejie快帮我把这藤椅搬出去吧。”闷了好些日子的蜜桃早就在屋子里呆不住了,忙不迭的去拉摆在窗子底下的藤椅。
花如瑾也上去拉了香梨的手往藤椅处拽,帮腔道,“是啊,是啊,我闷在屋子里都要发霉了,合该拿出去晒一晒呢。” 香梨被花如瑾和蜜桃磨的无奈,只得去和蜜桃合力将那藤椅搬出去。 花如瑾取了织锦小毯子像模像样的扑在藤椅上,又在一旁摆了一个小桌子上面放了一些精致的小点心,两旁给香梨和蜜桃各准备了一个绣墩。三人折腾一番,好不容易坐下。蜜桃兴奋的捧了一本书递给香梨,“素日里姑娘最喜欢香梨jiejie念书了,这些日子姑娘病着没有机会。今儿好不容易好了,香梨jiejie就再给咱们念念吧。” 香梨接了那书,笑着翻开,见是《西游记》,便也不推脱,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便开始读了起来。她声音极其好听,又读的抑扬顿挫很是引人入胜。渐渐的花如瑾和蜜桃都入了迷,这一回,正讲着猪八戒在高老庄作威作福却被孙猴子调戏的故事,三个人都忍不住捧腹笑了起来。 正高兴着,忽而听见一个极其傲慢的声音响起,“谁叫你在这偷懒的?我说怎么到处都找不到你,原是在这里听书。” 花若瑾叉着腰,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身后跟着一个十分俏丽的随身丫头,只低垂着头,并不抬眼去瞧花如瑾主仆三人,也似乎并不准备帮自家姑娘耀武扬威。 花如瑾见了,心里难免有些不大高兴,可还是十分客气的起身,“三jiejie找我可是有事?” “昨日大哥哥吩咐人给我架了一座秋千,今日我想要荡,可偏偏丫头们都不在身边,没人推我。你来!”花若瑾权当自己身后没人一般,小胖手一扬指着花如瑾说的很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