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申 诉
王氏已经豁出去了，一条一条的不紧不慢的说着，她已经想好了！既然要说就全都说出来！让眼前的三少爷知道他都做了些什么？让他知道自己到底对得起对不起自己的糟糠之妻，让他知道他宠爱的那个女人是如何的心很歹毒！ “还有上次，姨娘流产的事，您二话不说就听姨娘的打死了小草那丫头。”王氏抹着眼泪，想起枉死的小草，几度哽咽！ “明明是小草那丫头发现姨娘要心怀不轨要加害三少奶奶和小小姐，挡了姨娘的路，结果姨娘借题发挥要打死她，呵呵！……老天有眼，最后竟然让她自己一不小心动了胎气……，可是……可是最后却是小草那丫头送了性命！三少奶奶向您求情，可是说什么您也不信，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命啊！老实忠厚尽心尽力的保护主子反而枉送了性命！这些一切的一切三少奶奶没有办法，只好咬着牙含着泪全都忍了下来！因为没人能帮她！在这个府里她不受婆婆待见，不受丈夫宠爱，可为了两个孩子她只有忍！……可是忍到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是无止尽的闹腾!陷害!与胆战心惊，提心吊胆就怕什么时候又被人算计去也不明不白的丢了性命！一个主子竟然过的是这样的日子？” 王氏说道激动处，已经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了！话语一转，“哈哈！……这次倒好竟然连场合也不分了，直接大庭广众之下闹了起来，……三少爷，您就是要老奴的性命，老奴也得问问您！试问这些三少爷您有没有调查过，您只是一味的听信姨娘的话，害的三少奶奶一次又一次的伤心！害的少爷小姐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钰淇对于王氏所说当真是一点都不知道，他向来不管内宅之事，和杏娘在一起的时候，她也只说妻子待她怎么怎么不好，其他妾室怎么怎么嫉妒她。开始的时候他还不以为然，可是架不住日积月累啊！这长年累月的听下来，就是不是真的也当成真的了！ 而每次来妻子这边，若南又从来都不和自己说这些，也从不说谁好也不说谁坏！ 此时钰淇心里当真是又气愤又懊恼！他怎么也没想到杏娘竟然是王氏口中的那个歹人！可是王氏口口声声的话语却又让他不得不信！他有些呆了，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三爷，老奴知道您肯定是不信老奴说的，今个老奴就用这条性命向你证明！只求您看在三少奶奶这些年委屈求全的份上给她一条活路！”王氏把心里的一切说出来，心情出奇的平静，静静的向钰淇磕了一个头，又朝着若南磕了一头，“三少奶奶，老奴来世在来伺候您！” 说完话的那一瞬间，就见王氏面若死灰的朝着一边的墙上撞去。 若南听着王氏的话语真是伤心欲绝，她知道王氏的每一句话都是在为她说情，都是在袒护于她，她何德何能让让奶嬷如此对待！ 直到听到最后那句来世在伺候，她立刻反应过来奶嬷的不对劲，她这是要以死明志啊！不行！她绝对不能让奶嬷如此！爬起身就看见奶嬷要撞墙的那一幕，直觉的伸手就要扑过去阻止！ “奶嬷，不要……不要啊！……”若南到底是一个柔弱妇人，速度再快也赶不及王氏拼命的速度，眼睁睁的看着王氏撞去，双腿一软伤心欲绝，就要晕过去，只是还不等她晕，就见一个黑影闪过。顿时心里又有了希望！ 钰淇那一刻也反映了过来王氏的举动，他不想妻子离得那么远。王氏就跪在他的脚下，所以当王氏要撞墙的时候他瞬间就用自己的身子挡在了面前。 虽然说王氏被拦了下来！可即使是这样，王氏也因为撞的太使劲而倒在地上，钰淇也被王氏的冲击力撞得后退了好几步一下喘不过起来，用力的揉着被撞的部位。这力道足可以证明王氏是真的求死，而不是做戏！ 钰淇被王氏视死如归的样子惊骇的镇住了，如果说前面他还有片刻迟疑的话，那么此刻他当真是已经全无一丝的怀疑了！ 眼前这个女人，要为自己妻子的清白，以死明志！要为妻子所受的委屈用她的死来讨一个说法！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能让人信任！好死不如赖活着，什么样的原因让她要用死来以示清白？钰淇不敢想象！ 那是他的妻子却要一个外人来以死的代价叫屈！钰淇的心里除了懊恼更多的则是自责！他不知道自己要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妻子！ “奶嬷，奶嬷，你怎么样？你怎么样！你别吓我啊！”若南连滚带爬的扑到王氏的身边，她已经无法去顾及丈夫了，此刻在她心里只有为她而死的奶嬷！ 王氏虽然没事，但是强大的撞击力也撞的她是头晕脑胀，还没等回过神，她人就已经在若南的怀里了！ “奶嬷，你怎么那么傻啊！若南不值得你这么做啊！不值得啊！你要是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你让若南柯怎么办！我有什么面目去见额娘，去见你的子女啊！” “三少奶奶，莫哭！莫哭！这都是老奴心甘情愿的！拼了老奴这条命换您的平安，老奴觉得值！” “奶嬷……呜……呜……呜……呜” 钰淇在一边看着，妻子和王氏两人抱头痛哭，互相安慰的样子刺目的，心像针扎似地疼！眼前之人是他的妻子，是她孩子的母亲，可是却被他伤的如此之深！想起当年她们刚成婚的时候，也曾是你侬我侬，情意无边，锦瑟和鸣！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和妻子有了隔阂的！ 是妻子怀孕后，自己纳了一个又一个的妾，然后妻子在自己心中的分量被其他女人一点一点的占据！是自己纳了杏娘之后，一次一次的冲突！钰淇的心在一点一点的被吞噬！ 若南好像把心里的委屈全部都哭了出来似的，不知道哭了多久，眼泪也流的差不多了，想起钰淇还在一边。才爬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相公！求您饶了奶嬷一命吧！求您了！”若南爬到钰淇的身边拉着他的裤脚道。 她心里太害怕了！她实在不敢想象失去奶嬷，自己的日子要怎么过。这些年如果不是有奶嬷在旁提点，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下来！奶嬷已经为她牺牲一次了，说什么也不能再来一次！如果真要有什么的话那就让自己全背吧！ “如果你要罚，就罚我吧！……要不，我今个就带着奶嬷去家庙？……”若南见丈夫不吭气，以为他是不同意自己的提议，要惩罚王氏，手足无措的道。 “三少奶奶，您不能去家庙，你不能为了老奴如此啊……！你就是不为自己也得为小少爷小小姐着想啊！您去了家庙她们怎么办？”王氏痛哭流涕，几近绝望的哀求道。 “可是……可是……奶嬷，您为了我们已经牺牲了这么多了！我不能让您在为我牺牲！”若南有些犹豫，但是一想到奶嬷这些年为自己的牺牲一改往日的柔弱坚强的道。 “够了！你们两个不用再争辩，没人要罚你们！”钰淇见妻子和王氏两个人争来争去，彼此互相都在为对方着想，竟然一丝询问自己的意思都没有。虽然心里不舒服却没有想要怪罪的意思。 他有什么立场去怪罪呢！这都是他自己造的孽！扪心自问，他还算是个人？ 若南和王氏两个人互不相让，突然听到钰淇的话，愣在当场！不约而同的转身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望着钰淇！从地狱到天堂的感觉，这就是！ “奶嬷，扶三少奶奶先起来吧！我不怪你，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钰淇沉默了片刻终于犹豫的道。他这是人生第一次向人道歉。 “老奴谢三少爷，谢三少爷！”听到钰淇的话，王氏心里一喜，有些不敢置信，三爷竟然拿不怪罪自己！真的有这么好的事？虽然心下有些疑惑但还是挣脱了若南的怀抱，跪倒在地磕头谢到！ 钰淇微微皱了下眉头，“怎么信不过为夫？放心吧！我既然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便会给你讨一个公道！如果……真的是……我必不会手软……”闭了闭眼睛，想到那个可能，硬声道。 “谢三少爷，老奴带主子谢三少爷！三少奶奶，三少爷要为您做主，您听见了吗？你的委屈没白受，没白受！” 王氏喜极而泣，握着若南的手使了使劲，眼睛充满了鼓励。她做的一切都没白费，三少奶奶终于要苦尽甘来了！ “南儿！我……我……”钰淇蠕动着嘴唇，伸出手却不敢碰触正在伤心痛哭的若南。他有些怕，怕妻子不原谅自己！怕自己的作为已经伤透了妻子的心！ 若南身体一颤，南儿这个词，有多久自己不曾听见了，这是他们刚成婚的时候相公为她起的小名，也只有他那么叫过，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相公竟再也没有叫过！若南心里有些不敢确信！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此时王氏心里很明白，这是一个机会，是促成眼前这对夫妻和好的最好机会，所以她扶起若南拍了拍她衣服上的灰尘把她安置在椅子上，借故打水要梳洗的空让了出去。只留下一对小夫妻独自在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