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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母子

    随后又传出何贤妃布衣荆钗的带着皇长子到皇后的坤德宫外长跪请罪,正赶上景帝下朝,怒斥何贤妃不该打扰孕中的皇后,而且何耀祖获罪与皇子何干,带着皇子来是想给谁看?于是将何贤妃褫夺封号,禁足宫中思过,而皇长子则交由皇后抚育。皇后则以身体为由,又将皇长子托付给了协理后*宫的慧妃。

    安风雷借口在云水遇袭时伤势未愈向景帝告假,顺势交出禁军十卫,因他在此次事件中立了大功,景帝也不想他再涉入这些纷争之中,更不想让他借这样的机会插手南方军务,就同意他在家休养,但禁军十卫指挥使还是由他来担任,禁军中的日常事务可以交给副指挥使云明琅来处理,那副指挥使原是景帝母族,安风雷闻弦知意,就不再推托。

    有了景帝的旨意,安风雷不再理会这些朝堂上的风云变幻,只安心交接差使,谁知没几天又从云梦传来飞云骑和靖北王府侍卫在去寻找忠勇侯的途中与山匪遭遇,剿了山匪的老巢,却发现里面有许多官造的兵器,起了疑心审问后才知道这些山匪多为沿江守军假扮!于是就将这些山匪全部押回。

    这下更是火上浇油,连兵部尚书也被撤职查办了,两起案子出来南三省守军中的将领被扯出一大半。

    安风雷本来只是交接,但现在两起案子都与他有关,还是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

    这些日子只想着赶快把这些事情料理完毕,好真正的回府“休养”,所以顾不上理会安管事送来的信,只是一早安风雷还是让司徒远山帮梅西弄好了籍贯身份,家世来历。

    过午有家人来指挥使衙门报告安管事已经回来了,安风雷便找了个理由匆匆回府。

    路过天宝阁时安风雷想起自己曾承诺要送梅西一对镯子,就拐进去挑了一副嵌珠累丝金镯,又想起梅西素手皓腕,莹泽如玉,便又挑了副绿汪汪翡翠镯子让掌柜的一同包了起来。想着那小财迷看到镯子的神情,不由心情大好。

    安王妃看儿子进来,就挥挥手让安管事出去了。看着儿子长身玉立,英伟不凡,安王妃不觉满心欢喜起来,刚才的不悦如风过无痕。

    安王妃和王爷聚少离多,二十多岁才有了安风雷,难免多些纵容和溺爱,凡事都依他的主意。但这个孩子却没有让自己cao过一点儿心,自幼在一众勋贵子弟中不论功课还是骑射都是最出挑的,唯一让她遗憾的就是自瑛南早殇之后儿子再也不肯娶亲。

    想到梅西,王妃不觉心里一沉,那个女子救了自己的儿子,本来只要儿子喜欢,就算是出身低些,那怕是寒门小户,自己都不会反对,可是让一个青楼女子进府,那就不只是颜面问题了。她觉得还是直接把话说清楚好。

    与安风雷回内堂坐好,安王妃才道,“我刚才让秦mama把那个梅小姐打发走了。”

    安风雷马上明白了母亲的担心,虽然心里有几分不快,但还是一笑道,“母亲的心思我明白,儿子只是想报她的救命之恩,当时如果没有梅西援手,恐怕我早都不知道在那儿泡烂了!”

    说到这儿,安风雷有点恍惚,其实在司徒远山和彭湃开他玩笑时,他确实是有点动心了,如果有梅西陪在身边,应该是件乐事吧?何况她举目无亲,跟了自己未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但现在想来,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你是个忠义的人,我怎么会不知道?”安王妃素知儿子言出必践,心中略安,笑道,“我已经让秦mama赠予她千两纹银,只要不乱用,也够她用一阵子了,就算以后找了婆家,有了这笔陪嫁,也不会被人欺负!”

    安王妃没有忽略儿子面上的郁色,以为他放不下,又柔声劝道,“我听栖梧说了,那个梅西是个绝色的,她能千里助你回京,心肠必不坏,可是就算安家以武起家,不计较这个,但你也要想着你秦中你外祖家,那是百年的世家大族。‘祖宗无犯法之男,亲族无再嫁之女’最忌讳这个,如果给他们知道了,也不会干休!”

    安风雷听母亲洋洋洒洒一大通就是怕自己和梅西有什么瓜葛,想到母亲年轻时跟着父亲待在北疆,父亲封王她就一人留在京城守着这偌大的王府,实在不易,不忍让她再为自己担心,点点头道,“你的意思我都知道,我跟梅小姐真的没什么,只是当时不知她们那一个才是栖梧,就说好回京后如果不是她,我就还她自由之身。”

    听安风雷提起栖梧,安王妃想起梅西走时的话,有些担心的问道,“想来那个梅小姐已经知道佩卿在咱们府里了,她会不会到处乱说啊?”

    安风雷摇头道,“应该不会,她不是个多事的人,而且她也不想别人知道她的出身来历的。”

    儿子说的如此肯定,安王妃那有不相信的,笑道,“那是我多心了,如果栖梧的来历传出去,不但她清誉不保,恐怕也要连累到远山了。”

    顿了顿又问道,“我前几日听说有人参你南巡期间狎妓出游?”

    安风雷不屑道,“还不是何耀祖的余党,以后参倒我就能保住他们!他们查出司徒在珠洲给梅西她们赎身的事!”

    “那怎么办?会不会查到栖梧身上?”安王妃实在不忍栖梧再受到什么流言的伤害了,自她进府之后整日以泪以洗,多次请求自己让她到庵堂出家,如不是丫头警醒,恐怕她早已落发了。

    那么个娇弱的姑娘,这些年在那种地方该受了多少苦?

    “司徒认下了,说是他看那两个女子歌艺出众,结果在沉船时下落不明了。”安风雷想到司徒远山在景帝那儿跳脚大骂何耀祖害死自己刚买的两名爱姬的情景,“是我连累他声名受累。”

    安风雷随父驻守北疆时司徒远山就常来看望安王妃,他生性开朗、言语风趣,倒为安王妃排遣了几分寂寞,因此当他子侄一般,比别人来的亲近。听安风雷这样说,心里也觉得挺对不住司徒远山的,便道,“等他下次来的,我得做些好吃的谢谢他,这次你出事后为了找你,那孩子可没少出力!帮了咱们还让他受委屈!就怕这次又要被皇上骂了。”

    这点安风雷倒不担心,也不打算跟母亲解释什么为臣之道,只是笑道,“司徒敢担下来,就是仗着自己皇帝姐夫的纵容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