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反击开始
既然已经决定了要振作起来对付叶紫灵，为了哥哥，也是为了自己，那么，高素月自然要认真筹谋。 高天翔走后，她忽然想起来，小玉似乎曾说过，竹影轩的丫鬟夏莺十分不愿服侍叶紫灵，总想到绾翠阁来。于是叫小玉进来问个清楚。 小玉说：“夏莺的确跟奴婢说过这个话。她说，叶姨娘眼里只有采璎一个人，不把她和夏荷当回事儿，后来，夏荷也巴结上了叶姨娘，就剩她一个人，在竹影轩孤零零的，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高素月奇道：“那她为什么不学学夏荷也去巴结叶紫灵呢？既然夏荷都能巴结上，那她夏莺自然能巴结上。” “可是她自己说错过一句话，被别人传到叶姨娘耳朵里去了。”小玉说。 “她说错什么话了？” “她曾经说过，竹影轩不好，自然有好的地方，等到新姨娘进门，她就去跟夫人说，让她服侍新姨娘，也就是高姨娘您啊。”小玉将听来的告诉高素月，“那时候，大少爷十分讨厌叶姨娘，而您还没有进门。夏莺说这话的时候，夏荷和她们竹影轩的两个婆子都在，听得一清二楚，她赖也赖不掉，自然，这话就传到叶姨娘耳朵里去了。您想啊，那叶姨娘还能容下她吗？” 高素月半信半疑：“可是，依照叶紫灵那子，怎么可能对这样的奴才隐忍不发？若夏莺真的说过这话，那至少也要被掌嘴啊。可是，没听说夏莺在竹影轩挨了打骂。” 小玉说：“这个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叶姨娘忙着在作坊和店里缠着大少爷，顾不上吧。” 高素月说：“这样吧，这几天，你多到外面走动走动，探探夏莺的口气，看看她是不是真心想到咱们这里来。如果她果真有这个心思。那你立刻回来告诉我。对了，一定要防着嫣红，要是给她知道，那可不得了。那个丫头。这些天可叫你受苦了。” 高素月一面说，一面心疼地拉起小玉的双手：“你看，原来在高家，你的这双手何曾这样粗糙过，可现在，都长了茧子了。我就担心，到了冬天该怎么办。她若还叫你洗衣劈柴打水，你的这双手，就会裂口子的。” 一听这话，小玉所有的委屈和不满涌上心头，差点儿要哭了：“没事，奴婢没事，只要高姨娘你平安无事就好，奴婢本来就是个丫鬟。干点儿粗活也是应该的。” 高素月叹道：“唉——都是我没用，连累你要跟着我受苦。” 小玉急忙劝道：“姨娘可别这么说，其实是奴婢没用。要不是奴婢那天沉不住气。顶撞了徐大娘，那夫人也不会听了叶姨娘的话，让嫣红到咱们这里来。” 高素月说：“算了，如今再说这些有什么意义？还是哥哥说得对，我不能就这么没出息，任人宰割。”认真地看着小玉，“小玉，从现在开始，我要反击了。我一定要让大少爷像以前那样喜欢我，我要保护你和哥哥。让你不用再受那些下人的欺负，让哥哥在老店扬眉吐气！” 小玉知道刚才高天翔来过，可并不知道他对高素月说了些什么，因为她必须站在门口放风，提防着除了支大娘以外的下人们听见屋里的话。不过现在，小玉自然已经知道她家大少爷给小姐说了什么。而且，她对此深感欣慰，以至于摩拳擦掌，有些跃跃试，似乎只要她家大少爷一出手，叶紫灵马上就会一败涂地。 高素月说：“老爷的笀辰，眼看着就要到了，你帮我想想，我该送件什么礼物好呢？” 原本高素月因为对林世杰心灰意冷，所以对林老爷的笀辰没怎么放在心上，打算随便送件礼物，然后在家宴上露个面儿就行了，因为她只是妾室，不能与林老爷林夫人和严玉容他们坐在一桌，也犯不着太认真了。 可是现在，她改主意了。她要趁着林老爷过生这个时机，好好表现一番，争取得到公公婆婆的首肯，并向严玉容示好，争取这三个最强有力的同盟。然后，慢慢取代叶紫灵原来在府中的位置，成为林老爷林夫人的新的贴心人，再然后，就让她叶紫灵继续给林家去做牛做马吧，反正她赚再多的银子，不还是林家的？既然是林家的银子，那么，自然是林老爷林夫人喜欢谁，就会给谁给得多。 可是，如今高家已然败落，并没有什么舀的出手的东西，而她也没什么积蓄，该给林老爷送什么好呢？ 高素月翻来覆去一整夜，快天亮时，才豁然开朗，既然没有银子，那就不要和人家去比富贵，况且就算高家最值钱的东西舀出来，林老爷也不一定能看得上，倒不如别出心裁，让林老爷林夫人知道自己的一片孝心，效果反而会好。 可是，怎样别出心裁呢？ 从云熙堂问安回来，整整一天，高素月都在想这个问题。反正她现在有的是时间，林世杰照例是到绾翠阁来得越来越少了。而下人们在嫣红的严格管理下，早已不敢喧哗说笑，支大娘和两个婆子还能坐在一起晒晒太阳聊聊天什么的，小玉和那两个丫鬟就惨了，弄得严肃紧张，整天都绷着个脸，如丧考妣，出出进进，规矩得不能再规矩，说话轻言慢语，不见丝毫女孩子该有的活泼轻盈，做事稳稳当当，也没有女孩子特有的灵气，子一久，弄得高素月也越发的死气沉沉。 所以，高素月必须反击，哪怕不为了那些高远的志向，只是为了能早把嫣红这尊神给送出去，她也必须重新博得林世杰的宠。 一面思考着该给林老爷送一件什么生辰礼物，一面又想起了夏莺。如果小玉所言不虚，那么从自己还没进门到现在的这段时间，夏莺在竹影轩的子应该不好过。叶紫灵是什么人，这府里上上下下谁不知道？她哪里能容下一个在曹营心在汉的丫鬟？高素月猜测，之所以没有听见叶紫灵给夏莺穿小鞋，是因为夏莺不敢说，而竹影轩其他的下人又不愿意多管闲事得罪叶紫灵。 而且，除了夏莺，竹影轩的其他下人都是站在一起的。采璎自不用说，是叶紫灵的贴丫鬟；冯大娘和徐大娘，已经因为那天的争炉子事件而同仇敌忾，巴不得嫣红能将她这绾翠阁折腾个底儿朝天呢；夏荷呢，不知为什么，竟然对叶紫灵越来越忠心，俨然已成为采璎第二。那么，只剩下夏莺一个，孤零零的，在竹影轩苦熬子。 高素月暗喜，感谢上苍给自己安排了一个孤立无援的夏莺。 正在想心事，小玉回来了，避开嫣红，悄悄跟高素月说：“高姨娘，奴婢见到夏莺了。她说，虽然叶姨娘因为整天忙着不在家，没有来得及责罚她对主子不忠，可是，已经授意了竹影轩的其他人，处处为难她。前几天竹影轩领了做冬衣的布料，她们都故意欺负夏莺，没按惯例给她，只给了一小半儿。” “那么夏莺怎么说？”高素月更加欣喜，这可真是天助我也。 “她一个丫鬟，还能怎么说？只能忍气吞声呗！”小玉愤愤不平。 “那么叶姨娘平时……有没有打过她骂过她？”高素月特别希望曾经发生过此类事件。 “这个……”小玉沉吟道，“这倒没听说过，不过据奴婢观察，夏莺也不像是挨过打的样子。至于骂，我想林家的下人没几个没有挨过骂吧。” “那么夏莺有没有流露出来仍然想到绾翠阁来的意思？”高素月极力抑制住激动的心跳，尽量平静地问。 “当然有啊！”小玉说，“她说，她真的不想在竹影轩待下去了，做梦都想来服侍您呢。可是，她又不敢跟夫人说。高姨娘，您说，咱们要不要去求求夫人，将她要到咱们这边来？若是她一来，说不定咱们就有了将那个老姑婆送出去的理由呢。” “这主意倒也不错。”高素月想了想，又说，“可是这样一来，我们就少了一个竹影轩的绝佳眼线啊！” 小玉嘟着嘴，不满地说：“可是，竹影轩那边是在明着欺负咱们呢，有没有眼线不是一个样儿？我只想着，赶紧把那老姑婆送走，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高素月说：“那怎么行？先不要说即便夏莺来了嫣红不一定会走，就算是嫣红走了，她们还会找借口用别的法子治我们的。好歹现在嫣红除了苛刻一些，并没有其他的坏点子，也就是叫你们多干活儿、不能说说笑笑罢了，若是她走了，再来一个，恐怕更不好对付。不如咱们就继续忍着，让夏莺给咱们盯着点儿竹影轩。我想，她总能发现叶姨娘的破绽和短处，到时候，咱们一并发作，一次就让她知道咱们的厉害！” 小玉不解地眨眨眼睛：“可是，咱们即便是是有了内应，可也不一定是叶姨娘的对手啊。” “现在不一样了。”高素月握紧了拳头，“如今这林府，她在明处，咱们在暗处；而作坊里，她一样在明处，而哥哥在暗处。哼哼，叶紫灵啊叶紫灵，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三头六臂，能应付得了我们兄妹两人的前后夹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