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你凭什么打人
刘蟾蜍一个趔趄,窜到了门外,又站住了:“警官,我没有犯法,你凭什么打人。” “唉,谁打你了?”胖警察当然也不是吃素的,他还在用胳膊肘猛地推他,“你还很有些不老实呢,到派出所里,你就老实了。” 刘蟾蜍感觉后背的疼痛,他自知自己已经是警察手中的一块rou了,现在跟他们硬顶只有是自己吃亏,于是他停止了与他们的对抗,便规规矩矩地沿着走道向前走去。 “还有你,你还怎么还赖着不走,我看你蛮会演戏,那你就到派出所里去演。”胖警察在后面呵斥着小姑娘,同时他也在警告王老板,“老板,我跟你说,以后少跟我提什么张所长,李所长,这个时候我就是张所长、李所长。” 刘蟾蜍听到胖警察牛逼哄哄的话,他对即将要去的派出所内心产生了一份莫名的恐惧。此刻的刘蟾蜍,除了痛心懊悔自己洗脚时对小姑娘的出格行为外,而更让他失望和愤怒的,是自己的领导武德他们见到自己后像躲瘟疫一样逃开的行为。 …… 刘蟾蜍从派出所出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当刘蟾蜍站在派出所的门口向两边张望,寻思着下一步往哪一方走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主任张恭从人行道上的一个花坛处向他走了过来。看到张恭向他走来,刘蟾蜍的内心一股怨气冲了上来,他本想不理会张恭向一边走开,但他还是忍住了,愣在那里,等张恭过来。 “小刘。”张恭还没有走到刘蟾蜍的身边,就叫了起来。 刘蟾蜍没有答话,而是脸上显出木木的表情看着走过来的张恭。 “走吧。”张恭走到了刘蟾蜍的身边,用手指着街道的一方,说道:“往这边走。” 刘蟾蜍没有回话,表情还是木木的,跟在张恭的后面往一边走去。 张恭在前面走,刘蟾蜍跟在他的身后,两人没有再说话。这样走着走着,很快就走了很长一段路,时间也过去了一二十分钟。 刘蟾蜍不知张恭要将他带到哪里去,他很想知道。虽然此刻他的内心对武德、对张恭昨晚的表现充满着无限的怨恨之气,本想用这样沉默的方式表达不满,但他最终还是憋不住,他终于开口了:“主任,我们这是到哪里去?” “先回宾馆那。”张恭回过头回答了一下。 “那、那武总他们呢?”刘蟾蜍问道。 “他们在会展现场。”张恭回答。 “那你怎么没有去呢?”刘蟾蜍问道。 “我?”张恭放慢了脚步,与刘蟾蜍走成了一排,“昨晚我一夜没有睡,今天早上我就到派出所来了,一直在为你的事找人。” “我又没有犯什么大法,找什么人?”刘蟾蜍突然激动起来,他似乎有些不买账。 “小刘,幸好你没有做什么蛮出格的事,要不然这回就麻烦了。”张恭有些尴尬,他只好用一种替刘蟾蜍打抱不平的口吻说道:“那个警察也太无聊了,小题大做。” “他妈的个王八蛋。”刘蟾蜍狠狠地骂道。 “小刘,我们搞清楚了,是他们派出所内部出了问题。”张恭与刘蟾蜍靠的更近了,他带有一份神秘的表情贴在刘蟾蜍的耳边说道:“我们通过关系弄清楚了,这个足浴中心的老板是派出所长的亲戚,而那个胖警察是派出所的副所长,他与派出所所长有很大的矛盾,他想抓所长的把柄,要给所长难堪,想……” “哼哼,我管他们警察有没有矛盾?”刘蟾蜍将张恭的话打断,他眼神中充满着愤怒地问道:“主任,我问你,武总,还有你们几个,为什么不留下帮我,都跑呢?啊?” “嗯……”张恭不好回答,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尴尬了。 “有你们这样对待自己人的吗?”刘蟾蜍还在宣泄内心的愤怒。 “小刘,我也是小兵一个。”张恭显得很委屈。 “说我涉嫌嫖娼,那你们几个在足浴中心干什么?啊?”刘蟾蜍两眼放火,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小刘,你、你不要太激动,你现在不是出来了,没事了吗?”张恭张望着周边的行人,他示意刘蟾蜍声音小一些。 “武总他是这样对待自己的员工的吗?”刘蟾蜍突然加快脚步,冲到一个站牌处,停了下来,然后回过头对着张恭吼道:“我对你们非常失望!” “好了,好了,消消气,消消气。”张恭赶紧跟了过去,小心翼翼地站到刘蟾蜍的旁边。 刘蟾蜍再没有说话,将头侧到一边,望着远处;张恭也站在一旁,他不知所措。 …… 当刘蟾蜍跟着张恭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了,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而此刻,刘蟾蜍已经打定主意,要立马回宜昌去,回到公司去。不过,张恭还在反复劝他,要他先在房间休息一下,等心情好一些了,明天再去招商会上去帮忙。还告诉他:武总把招商会上的事情忙完了,晚上还会专门请他吃饭,为他压惊。 刘蟾蜍郁结在心中的怨恨之气无法排解,而且他要回宜昌的念头非常地坚决。没有办法,张恭也只好顺了刘蟾蜍的意思,陪他到了汉口长途客运站,买了晚上八点到宜昌的车票,并把他送上了班车。 …… 当刘蟾蜍乘坐的客车到达宜昌长途客运站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一点钟了。从客车下来,他随着人流从客运站旁的通道很快就走到了客运站外的广场上。 立在昏暗空旷的广场上,望着远处街道上来来往往不多的车辆,刘蟾蜍一时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那一刻,他的头脑里闪过这样的念头:到客运站里候车大厅里去将就一夜,等天亮了再乘车回到坝区去。不过,他的这个念头很快被自己给否定了——他觉得自己已经是有一份正儿八经工作的人了,而就凭自己身上已经大变样的一身穿戴,再踡宿在候车大厅的一角,很有些委屈自己,也很不协调。犹豫了片刻,他终于打定主意,到前不久参加培训班的地方去住一晚。于是,他便上了已经向他招手很长时间的的士司机的车,吩咐司机向夷陵招待所驶去……
也许是头一夜没有睡觉,再加上旅途的奔波,刘蟾蜍太疲劳了,当他从床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半钟了。发现时间不早了,他从床上迅速爬了起来,跑到卫生间方便、并简单地洗漱一下,便就急匆匆地去退房。因为他知道,再在房间里呆一会,就要续第二天的房费,他是不想再花这种冤枉钱的。 刘蟾蜍办了退房手续,便赶紧从招待所里出来。他站在马路边拦的士,准备赶到长途客运站。很快,一辆的士便开到了他的旁边,招呼他上车。不过,刘蟾蜍向的士走近两步,便突然停了下来,并挥手让的士司机离开。的士司机很是不满,咕哝了两句后,驾车跑开了。 在刘蟾蜍停下脚步的这一刻,他突然改变了要回坝区、回到公司的主意,他觉得现在再回到公司去根本就没有什么必要了—— 因为自己本来就对武德存有一份戒心,是时刻准备离开公司的。只是最后与胡大爷的一席长谈,认为自己目前呆在公司没有什么损失、没有什么失去,在寻求离开的机会而才勉强留了下来。而且还有的一点,就是自己内心深处对武德最近一些友善的表现还是抱有一份幻想,只是自己没有从嘴上说出来而已。但这次在武汉的一份遭遇,武德竟然见“死”不救,更好说明武德对自己埋葬在心里的记恨一点也没有消除。现在看来,对武德存有幻想,只能说明自己是多么的幼稚可笑。 而且可以断定,武德从武汉搞完招商会回来,他会就把自己在足浴中心的事情借题发挥。虽然派出所很快就把自己放了出来,证明自己的确没有做出突破底线的事,但自己当时毕竟对那位小姑娘做出了很有些出格的举动,这是事实啊。到时候,就是武德暂时不对自己动刀子,而仅将自己被带进派出所的事被武德他们来一个添油加醋的发挥,自己哪还有脸在公司里呆下去。人活的就是一张脸啦。 但不回公司,又能到哪里去呢?刘蟾蜍站在原地向街道两边张望了好几次,最终还是没有想好下一步该往哪里走。拿不定主意,他的心绪烦乱起来,便顺势一屁股坐到了路边一个脏兮兮的石墩上。 当然,此刻的刘蟾蜍,除了恨武德之外,他更多地是在痛骂自己:谁教你他妈的刘蟾蜍经不起诱惑呢?就因那小姑娘的咪咪大,像自己的老师苗梦倩,像自己的幺妈金莲?哼,你自己走的正,行的稳,能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你刘蟾蜍就他妈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