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昭宗帝挑眉,还跟孙耀给对上了,“哦,是吗?怎么朕不知道,朕在你心中有如此重要的位置,朕还以为你是皇贵妃的奴才呢,平时话里行间总是说着皇贵妃怎么好怎么好,朕要是对皇贵妃做了什么,就开始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了,有时候朕都要怀疑了,到底朕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 见昭宗帝得理不饶人,孙耀倒是一点儿都不惧怕,反而是笑嘻嘻的说道,“陛下,奴才跟了您这些个年,您还不知道奴才的一片忠心?奴才之所以一直护着皇贵妃,不也是因为皇贵妃是您心上的人儿,皇贵妃好了,您才能开心啊。也不是做奴才的爱抱怨,您可是没瞅见,自从皇贵妃进宫后,您的脾气是一日日的大了,连奴才都拿着没辙,为了怕人看出点什么,将水引到皇贵妃头上,奴才这才想着法子拜托皇贵妃。皇上您是除了皇贵妃之外,其他的人都不怎么在乎,做奴才的自然得替主子安妥好。奴才劳心劳力都是为了谁,还不是皇上?皇上您不高心一甩袖子就走,奴才可不能啊,这宫里宫外的,哪一个都想讨好着皇上,路子就自然走到奴才这边来了,奴才可不能由着‘性’子,只能兜着。奴才说的这么多,也没有其他的意思,想皇上登基以来,多少国家大事您都能杀伐决断、井井有条的处理了,唯独在皇贵妃身上,您就止步不前,由着殿下的‘性’子胶着不放,奴才这也是没有办法,皇贵妃是‘逼’不得的,奴才也只能希望皇上多费点神,早日搞掂了皇贵妃,奴才也好松口气。不然这口气一直悬着。奴才是吃不香睡不好,总担心中间会有什么变故,皇上您是是不知道。这宫里啊,一个个心眼多得很。奴才就一个脑子,真是对付不来。就怕哪天不小心被绕了进去,到时候耽误了皇上的大事。” 拉拉杂杂的一大堆说完,孙耀心里也在感慨自己着实的不容易啊,原本以为洛王当上了皇上,自己这个贴身太监的日子会好过一点,没想到的是。自己的日子更难了,不管跟文武百官打‘交’道,连宫里的妃嫔们也不省心,还得照管着皇上的心思。如今他又多了一样月下老人,得把皇上跟皇贵妃的线紧紧的连着,他就一个人,管的事情太多了,他容易嘛他? 真是一把伤心泪啊。孙耀真的是万分的可怜自己,无比的怀念从前皇上还是九皇子的时候,那个时候以为生活很难,只要熬过了就好了,现在发现。从前的生活还真的是无比的幸福,完全是天堂,现在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熬到何时才是个头。他现在别的要求没有,只希望皇上跟皇贵妃能早日坦诚心事,这样自己也了了一桩大事,不用再如此的劳心劳力了。 “说完了?口渴了吧,这杯茶朕赐给你了。”见孙耀停下话头,昭宗帝敛住一身的气势,心情倒是不错,还颇有好心的指了指放在书案一角的茶盏。 孙耀立马惶恐的摇头,开玩笑,枉他服‘侍’了昭宗帝这些个年,是最清楚昭宗帝的‘性’子的,昭宗帝这个人护食到了极致,而且是事关皇贵妃的,就更让瞠目结舌了。这个茶盏,是最普通不过的哥窑青瓷,却是昭宗帝用了近十年的旧物,除了包括自己在内的几个人之外,是无人敢碰触这个茶杯的。曾经康王就不知死活的拿着它喝了一次茶,事后还嫌弃这个茶杯不够好看,还说着要送给皇上一套更好的。昭宗帝当时笑了笑,没说什么,事后却将康王打发到了东北苦寒之地,与康王妃是生生的别了一年,当时,康王才大婚不到三个月,跟康王妃正是情浓之时,最后还是母后太后娘娘看不下眼,求了皇上,康王这才回到了京城。 至今康王都不明白,他还一直以为皇上是重视自己来着,看着康王因为相思之苦,生生的熬瘦了不少,连自己看在眼里也是心疼万分。要说昭宗帝为何如此重视这个茶盏,原因很简单,这是小时候的皇贵妃随手送的,现在连她自己都记不起了。 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很多,真要他说的话,恐怕要他说上三天三夜不停他都说不完。他是真真的看不透了,昭宗帝怎么就占有‘欲’如此之强,也幸亏殿下现在还不知情,要是殿下哪一日了解了,到时候可该怎么办? 这也不是他杞人忧天,着实这样的‘性’子搁在谁身上都受不了,虽然齐氏是不乏痴情之人,可这痴情到了昭宗帝身上,那可真就是件很恐怖的事情了。也不知道单纯良善的皇贵妃能不能容得下昭宗帝的偏执,或许是容不下的吧,孙耀心里也是没底,否则以皇贵妃的灵慧,也不会装傻卖痴这么长时间了。 孙耀瞅着昭宗帝线条坚毅的侧脸,想了想,透出丝微的同情,“陛下,殿下那头您真的什么都不说吗?殿下虽然是心宽的,可涉及到男‘女’情事上面,难免会有些想不开吧?” 他却是是很看好这一对,青梅竹马长大,情分深厚,彼此都能包容,不管是在普通人家还是豪‘门’世族中,肯定是让人眼红的一对。只可惜啊,一个是皇上,一个是皇贵妃,身份上就阻隔了,真要成为相知相爱,难处太多了。 昭宗帝本来是在批阅折子,听了孙耀这话,手一顿,眼眸深沉了几分,面上却是云淡风轻,“只要没人在她耳边说三道四,朕自然有办法不叫她胡思‘乱’想。” 说的孙耀初时老脸一红,自从皇贵妃进宫了,陛下的‘性’子是越发的开活了,各种‘私’密的话都能面不改‘色’的说出来,也可以想象,每次见到皇贵妃跟皇上独处时的样子,总是各种羞恼不堪,不敢正面面对人。 等孙耀从昭宗帝的话中体会一番之后,忍不住咋舌了,陛下啊,虽然知道您心里是有殿下的,可也犯不着这样子吧?您天天如此这般,就不怕殿下腻烦了您? 这话他可没有胆子说出口,更是没有胆子在面上‘露’出几分,他知道,要是他真的‘露’出了一丝半点来,自己的下场会很好,很好到让自己一生都能回味。 怀蝶走出内殿的时候,对上唐嬷嬷打量的目光,摇了摇头,唐嬷嬷顿时就坐不住了,站起身就想冲进去,很快就被容尚宫和张嬷嬷给拉住了。 “你这是要干什么?”容尚宫语气颇有些气急败坏,“殿下都没有说什么,你又何必赤眉白眼的,非得惹的殿下不开心才行吗?” 容尚宫的话真击中唐嬷嬷的软肋,要说无子无‘女’的唐嬷嬷最为在乎的是谁?那就是顾明珠了,从前或许是念着对她亲生母亲的一份恩情,但这些年的相处下来,却是真实的将她作为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自己受点委屈或是都没有说什么,但是委屈顾明珠是万万不行的。
“那怎么办?难道让那个小贱人踩在殿下的头上?”唐嬷嬷神情也很是不好,她的殿下从小众星捧月的,如今偏偏让一个低贱的商户之‘女’给冒了出来,这口气,她怎么忍受得了? 怀蝶眼眸沉了沉,仍不住叹了口气,从主子的言行中可以看出主子对皇上是有感情的,可是主子表现出来的淡然却又让她看不明白,主子对皇上的感情到底是从前她认为的兄妹之情还是男‘女’之情她就不懂了。 果然还是老话说的对,男‘女’之间的感情从来都只有他们自己明白,旁边的人怎么着急上火都没有用,解铃还须系铃人。 “嬷嬷,”怀蝶走到唐嬷嬷身后,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内殿,“殿下没有您想的那般脆弱,殿下其实很聪明的,都一年了,嬷嬷,您还没有看出来吗?” 唐嬷嬷沉默了,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心里想什么,她自然是明白的,就算她想装糊涂,也终归是骗不了自己。只是,她替她看着长大的主子委屈,明明主子可以有很好的将来的,怎么一切都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她不明白。 在这无声的沉默中,雨寒走了出来,奇怪的看着几人,“你们这都是怎么啦?”见众人的脸‘色’有些不好,她聪明的没有将话题继续下去,转身对着怀蝶说道,“怀蝶,殿下找你了,赶紧进去吧。” 怀蝶抬眸飞快的看了一眼雨寒,不经意的扫过唐嬷嬷之后,低头走了进去。 饶是怀蝶将情绪掩饰的好,还是被顾明珠给发现了,她垂下眼帘,微微的叹了口气,将怀蝶唤道身边,指了指炕下的凳子。怀蝶了解顾明珠的‘性’子,也没有推脱,很自然的坐下。 顾明珠将手中的小巧‘精’致的‘玉’制九连环放下,“这些日子,倒是委屈你们几个了,新赏下的物件你们几个挑几件喜欢的吧,嬷嬷虽然个拗‘性’子,倒是个知书达理的。多多开导几次,她自然想开的。” 顾明珠向来出手大方,从来都是得了什么好东西只要不是有特殊的意义在其中,她都是不吝于分享给周边的人。 怀蝶福了福身,表示她的感谢,面上倒是‘露’出了几分低落来,“谢殿下赏赐,倒是奴婢不好,让殿下担心了,奴婢自然是知道该怎么做,还请殿下不要担心。” 侧过头,用帕子擦了擦还是没能抑制住滑落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