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花楼
自从告别香易亭他们,我一人便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寻找靳比秀的踪迹。四处除了张贴的通缉令我不能再找到其他。 我像疯了一样四处询问,我脑海里反复揣摩他的五官,临摹他的特点。可是,冲动之下的人是不理智的,就好像有人会这样回复我说。 “你是不是傻啊?我要是知道那通缉令上的人在哪儿,老子不早就屁颠屁颠拿赏金去了!” 也会有人这样说:“那人我好像见过,但不确定是不是。要不你和我來瞧瞧?” 我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百密不敢有一疏,五月的桃花勾勒成吻痕,我一个人随着黄昏和那人一直走一直走下去。 走到小巷子,被两个人围堵,很自然的被撒迷魂散被抗走。 再醒來,檀木梁,漆红柱。鲛绡宝罗帐,绣绡花。我枕着青玉枕,身上已经被换上软红的娟衣,我静静的看那一片一片姹紫千红的绮丽娟纱,心中有牵挂所以有怀缅。 靳比秀……你在哪里?我……好像被带进窑子里了……看样子,还是个挺不错的烟花场所。 我拧了拧脖子,无奈的哂笑,心里又同时欣慰,幸亏这种地方的**药劲不大,后劲不足,我可以绰绰有余的离开。 我起身打开门,把门口的两个守门人单手劈晕,缓步踱出。 这是我第二次进了风月场所。上一次忙着和晋庆你追我赶,沒來得及好好观赏。这次…… 我站在宝台之上,俯瞰萎靡颓废的那一幕幕画面。 薄纱摇曳,香味浓郁。女人们身影曼妙,眼底含春;男人们诗画风流,假装文雅。大家心照不宣,你情我愿你來我往,在明晃晃的大堂上‘搏斗’‘调笑’‘厮杀’的不亦乐乎。 不过,一片栽栽歪歪扭扭捏捏的白rou黑发中,我难得看见了一抹浩然正气,他身板如松双手握拳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他面红耳赤,一袭青衣,眉眼超古越今的绝世倾城。尽管他身边黏着一群莺莺燕燕,但他紧闭双眼冰然一身。 这一点的与众不同,在这万般的污秽中是多么的鲜明突兀。 “公子,您就别忍着了。您看看我,难道我不美吗?” “公子,你摸摸我的脸蛋滑不滑?” “公子……” …… 女人们迫不及待向那男子施展自己的魅力和手段,她们似乎要拿出全身解数來取得这男子的欢心。只是,依我看这男子额头的汗水和紧咬的下唇,看样子如此境地也非他所愿。 我咧嘴一笑,有意思了……不过,我沒空管闲事,当务之急,走为上策。 “蔡孓,本大人知道你有洁癖,你嫌这里的小姐姑娘们脏。所以本大人都是叫的沒开苞的新雏儿,你看本大人多照顾你的情绪!你可不能因为一个若无须有的名声把自己给憋坏了!呵呵哈哈……” 我猛的顿住步伐,脑中紧急搜索,这嚣张又赖赖唧唧的声音是…… “王荛儒,真想不到你如此卑鄙。”男子声音如玉粹,真是说不清的干净。只是这声音里很明显的夹杂了丝丝缕缕的情动和耐人寻味的暗哑。 果然是……蔡孓,原來他摘下面纱后竟是如此出尘脱俗,绝冠为妙。 我回头双手握住白玉栏杆,低头寻觅,果然在蔡孓和一群女人后看见了衣衫不整的王荛儒。他眼下暗黑,嘴角yin笑,样子和我去年见他的清瘦想比,有很大出入。 我再凝神看去,这风云周围竟只有几个士兵,而且看样子他们心神不宁的很。 “蔡孓,本大人是真沒想到,原來远近闻名的蔡孓大文人竟是如此绝色!”王荛儒摸着一个商女的白胸脯,眼睛盯着蔡孓成痴迷状,口中发出啧啧的声音,“只可惜本大人不好这口,要不然……” 蔡孓额角分布细细碎碎的密汗,紧闭双眼紧闭口舌,一言不发。 “你不如告诉本大人靳比秀在哪儿?本大人就放了你怎么样?”王荛儒好生惋惜的样子,“不然的话,你身边围着的就不是女人这么简单了!”他思索一下,沉吟,“老妇?壮汉?不如牵几条野狗來伺候你,你看怎么样?” 蔡孓好似两耳不闻窗外事一样,但他的双手紧握青筋暴起,衣袖颤抖。 “我看你还能挺到何时?”王荛儒语言极致诱惑,他仰头张口吃了送上嘴的葡萄,突突的吐了两口葡萄籽。 靳比秀……蔡孓……我正低头沉思之际,耳边传來一声大呼:“什么人!啊!你!” 我随手一记闷拳把他打到在地,可是已经为时已晚。他的狼嚎已经引起下面在座各人的注意,尤其是王荛儒。 “哎呦喂!各位大爷真是对不住了,这是刚來的小女子,还不懂规矩。本來想……”老鸨武扎扎的连忙道歉。 王荛儒一眼都沒有看老鸨,他忽然坐直身子直勾勾的盯着我看,忽然嘴角咧出一抹诡异,“叫她下來。” “啊?哎!”老鸨急匆匆的向我跑來,她呼哧带喘的身上的rou在摇晃,“姑娘啊,快救救mama,下楼下楼,这位大爷可得罪不起。” 我淡淡的瞥了老鸨子一眼,紧接着回视王荛儒,嘴角噙笑眼露鄙夷。 “哈哈哈!”王荛儒仰头大笑,“这戚雎,她居然瞧不起我!哈哈,她居然瞧不起我!” 蔡孓一直紧闭的双眼突地睁开,他诧异的看了一眼王荛儒,然后随着王荛儒的目光把头向我的方向转过來。蔡孓的目光……我们距离有点远,我瞧得不是很清楚。 不过我看得出來,全场在座的人都因为蔡孓眼眸的睁开而黯然失色,我也不例外。不怪以前比秀和我吹嘘蔡孓的才华横溢,捧扬蔡孓的容貌绝伦。 我顺着楼梯步步走下來,过程中我眼神搜索士兵的大概位置,心里计划着如何逃跑。 “戚雎大美人儿!咱们可真是好久不见啊!沒想到你我再见面竟然是在这种地方,真是不该不该。”王荛儒站起身子來向我招手,看似殷勤实则我知道他手掌里握着什么蠢蠢欲发的东西。 “彼此彼此。”我随手拿起一盏茶水泼在蔡孓的脸上,转身绕过王荛儒的手,我笑说:“把你手里的啥玩意儿都给我扔了,别跟我整这沒用的,你的鬼心眼儿昭然若揭了。” “哎呀!你这贱人胆敢擅自给他解**!你活的不耐烦了,这么对大人说话!”一个女人声音尖利,眼睛瞪的和牛一样。 “滚一边去!这里沒有你的事!”王荛儒一巴掌把那女人扇下木榻上,他呵呵的尴尬一笑,然后拍拍手掌说道。 “女人家不懂事见笑了……不过你不愧是侠女哈,我这点小伎俩你可真是明白,却也不至于戳穿我……”他扫了眼水淋淋正在闷头的蔡孓说:“听说你二人关系不好?怎么你还想帮他?” 我弯腰一个个拔愣开那些光膀子的女人们,随手拿起袖子胡乱给蔡孓擦脸,感觉衣娟下他的脸热度不减。 我顺势坐在蔡孓身边,把茶水倒在自己的袖子上有的沒得的让他‘冷静冷静’。 “路见不平还得拔刀相助呢,更何况,我和蔡孓是自己人。王大世子做的有点过头了,这么对待一个热血沸腾的有为青年,你也太损了。” “呦!”王荛儒怪笑一声,“戚雎侠女这莫非是要行侠仗义了?还自己人。蔡孓和您有什么关干系呢?我记得您和靳太子爷有过一腿,和靳兰出勾搭过,最近还和我们这三王爷眉來眼去,共议婚嫁过,这蔡孓……恕我眼拙。” 我袖子下感觉蔡孓火热的眼睛在滚动,我一只手按住他的胳膊,莞尔道:“这是我的新人儿?怎么?您还不知道?” “我呸!”王荛儒不屑的看了一眼蔡孓,嚼着葡萄说:“你别跟我这扯沒用的,就眼前这蔡和尚?你跟他都不如跟我,阎王爷都比他解风情些。” 我听到这里不由自主的噗嗤一笑,“蔡和尚?”只见蔡孓脑袋低的更沉了。 “我不和你说笑了。”王荛儒一本正色直入主題,“戚雎,我知道现在霍蕴在到处找你。我放你走,蔡孓这事儿你别参与。” 我把袖子放下來,也沒有仔细端详蔡孓的尴尬和别扭,我拉着他理直气壮的和王荛儒摊牌,“你也别吓我。霍晟驾崩了,霍蕴又要急着登基继位,又要铲除霍晟朝堂上的余孽,又要抓靳比秀和靳兰出。他哪里多出來的精力來抓我?” 我扫了眼四周,哈哈大笑,“倒是你,今时不同往时,沒了霍晟这个大靠山的王大世子你,现在必然是举步维艰吧。出來就带了这么两个人,你还想留住我吗?” 王荛儒侧卧在木榻上,眼神睥睨,“那你想如何呢?戚大美人?我以前对付霍蕴可是下了死手的,现在我要不是拿靳比秀抵债,他恐怕不会轻易饶了我。” 我看着王荛儒,心中盘旋对策,嘴中妙语连珠,“你以为你抓到了靳比秀,他霍蕴就会饶了你?我表姐是他的发妻,也和他曾同床共枕过,他为了一己之私竟然对我表姐的死熟视无睹。更何况你了!我怕就怕在你到头來为他人做嫁衣,竹篮打水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