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惊心
此时的我只是张大眼睛紧紧抓着靳比秀,打算把他拉下水,心里想着你要是不救我咱俩就一起死吧! 我像瘫痪一样看见一个个拿着武器的便衣随从从林中走出,然后一个穿着青蟒袍子带着斗笠的人紧紧抓住靳比秀,递给了他一个匕首,说:“殿下,砍了这女子的手以绝后患。” 靳比秀唇角微扬,看着我的面上笑的更加婉转。 在他那么秀雅绝伦的脸上,我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惊心动魄和心惊胆战。 “你敢!你个丧尽天良,没良心的!狼心狗肺,畜生,吃里扒外,两面三刀······”我被那人的话给吓到了,也被靳比秀的笑给惊到了。 我甚至还很应景,没脸皮的挤出几滴眼泪。 靳比秀唇若涂朱,眼放异彩。忽然间,他另外一只手松开了那人,绕过了匕首,双手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 “别害怕,抓紧我。” 他一边说着,他的身体一边随着我往水坑中滑落,双膝跪也在岸边上。 “殿下!” 很快,在他的下巴就要接近水面的时候,那身着青蟒袍子的人和他的手下也在这时紧紧地抱住了他在岸上的腰身。 我应该是气他的,是他一次又一次陷我于不义,把我放入两难的境地;我应该是安心理得的,救我本是他应该做的;我应该是义愤填膺的,上岸后好好的揍他······ 此情此景中,我大脑一片空白,眼睛在端详他。 他是极美的,长眉若柳,俊美绝伦;他眼睛里的精光充满着多情,他娇艳欲滴的红唇泛着色泽;他下巴微抬,身如玉树,漫天水光流离中,他独一无二,翩若惊鸿。 “起!” 随着一声粗狂的叫声,靳比秀渐渐的被拖上岸。我的身子也渐渐上升,上岸。 我被靳比秀拖进怀里,搀扶着站起后,看见有的人也陆续从水坑中青着一张脸上岸。 “上岸的灭口,三皇子除外。” “是。” 很快,靳雪川惨白着一张脸被靳比秀的属下从寒冰水中捞出。看样子,他已经被寒水冰冻的彻骨而呆滞了。 “小十一呢?” 青袍人侧首回复,“回殿下,十一皇子已经在前方等候殿下多时,不出意外,明日便可相聚。” “好。”靳比秀低头看着我温柔的说:“不介意我抱你走吧?” “啊切~介意!” “那看来,你可能会比较喜欢我背你。” 于是乎,在一片诧异惊愕的目光之中,靳比秀把我背在身后抬步而走。他温暖的手掌按着我的冰凉又抽筋的小腿肚子,整个温暖的人都贴着一个冰棍儿似的我。 走出山泉瀑布外,早已经有马匹在翘首等待。 靳比秀与我共乘一马,飞奔出林。 我以为他不会武功一定是个文弱的书生,谁知他的马技丝毫不在我之下。也许是因为天气好的缘故,我觉得整个人的心都是亮堂堂的。 “你刚刚带我跑的时候是不是在心里笑话我没用?” “当然了。” “那现在我救了你之后呢?” “我觉得你心思重。” 靳比秀迎着风笑了一声,“为什么?” 我歪着头对他说:“我发现你每次都喜欢以身犯险。伪装身份假扮蔡孓来霍国躲避危险取玉孓是一次;只身羊入靳雪川的口是一次。” 靳比秀清澈的声音我的头顶响起,“有趣,你把我比作羊,把三哥比作狼?这个比喻不是很恰当。” 我反驳道:“有什么不恰当的,你俩是羊狠狼贪!” 靳比秀失声大笑,回头对那青衣人说:“蔡孓,你听听,这女子把我们皇子贵族都比作了什么?” 我回首看去,青衣人身姿倾长,透着日光能见到他斗笠下娟纱隐约的娇好轮廓。 青衣人漠然且凛冽的算是回答靳比秀的话:“山野村妇。” “你才隔壁王二狗子呢!” 我扒着靳比秀的胳膊透过几米的风,透过些许的日光,透过一层娟纱,在半空中和真正的蔡孓擦出激烈的愤恨仇敌火花。 霍国和丽朝的边境。 我们一行人自从和靳红绡会面后,在前往丽朝的道路上,越发显得迫不及待。待到我们到了晋源野,便已经很轻松的躲避过了霍国的追捕。 埃原野,我们误入的一个山野乡村。这里有漫山遍野的璀璨浪漫,这里有泱泱焕彩的绮丽绚烂。 只要过了这里,对面的就是丽朝的国界;只要过了这里,前途无忧。 意外的是,当靳比秀我们刚刚在这村寨外径的野草丛中,在枝繁叶茂的苍树下,在曲径通幽处的小道上,那一份诡异的尸体遗失荒野,莫名心伤。 两条雪白的光洁长腿裸露在沼泽般泥泞的黄土中,美丽无痕的长腿搭配被撕扯开的血rou上身,身体衣饰凌乱且破裂,破裂处的地方血rou翻飞。 本该是个美丽非常的女人,她额头饱满,下巴圆润,唇若点星,杏眼安详。 奇怪又让人惊恐的是,死去的女人胸部被活生生的掏空,内脏流出,爬满尸虫,却不见尸斑。 “嗯,这是一段情杀。”靳红绡如是判断。 “即是情杀,女子下体不该无恙。”蔡孓反驳。 “嗯。”靳红绡摸摸下巴,点着头继续分析道:“情杀未遂。” “她衣衫被撕扯,血rou也是被撕扯,这决计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 靳红绡听到蔡孓这么说,先是大叫一声,再是一拍大腿,然后神秘莫测的看着我说:“我知道了!这是鬼jian!这鬼也太凶残了!戚雎,你小心点。” 靳比秀接话道:“小十一,少惹是非。换条路看看我们能不能走出这里。” 应着靳比秀的话,我和靳比秀等一干人转了弯,向另外一条道走去。 苍野绿萦中,阳光点点。两条细树中间横过一条枝干,枝干上一条鲜红色的腰带,腰带中挂着一颗美丽的女人头。 正常吊死的人应该是脸色铁青,舌头溢出。这女人七窍流血,鼻子被挖下,唇角微扬弧度温婉。她双手交叉,手臂裸露洁白,双腿数十道深深地血痕直见白骨,下跪姿势。 靳比秀我们对视一眼,再次转道而行。 再见死尸,在一个溪水流淌的小河中,在野花点缀的河水中,一个脑袋插在水里,脚被齐腕砍断的女尸再次出现。 这三个地方,实则是同一个地方,我们转了两下子,只要再转一下就会回到原地。没有别的路可以走,除非趟河而过。 可是这碗大点的地方,如果趟河就势必会触碰到那具女尸。 “晦气!”靳红绡摇着头说:“晦气!我听说暴尸荒野的女人容易诈尸,看她们死的诡异说不定中了什么邪术,太晦气!” 靳比秀沉默不语,蔡孓也在一旁分析着。 靳雪川扭了扭被捆绑住的双手,拧拧头说:“要么就得原路返回,要么就趟河过去。依我看,死去的人能有多大的本事?活着都被害死了,死了还怕她不成?拿刀把她尸体给掘开并无大碍。” 蔡孓想了想,转身对一个侍从说:“你去试试。” 侍从应声而去。 只见他一边捂着鼻子,一边拿刀砍掉水草,在走到死尸身边的时候刚要一刀把那尸体给掘起的时候,蔡孓突然大喝一声:“别动尸体!回来!我们原路返回,绕道走。” 侍从愣了愣,一步步后退出水,跟在我们已经慌乱的脚步上。 我回想起侍从进水的那一刻,仍然后怕的心里发毛。 我和靳比秀,靳红绡,蔡孓,我们众人,看见了水里一张笑着的脸。那脸面部膨胀,毛孔好像在呼吸,它嘴唇一张一合,匍匐在女人的下跨,就好像在等待一个契机,等待那侍从的过去。 侍从退出水后并没有询问什么,但是我想他应该从我们众人的反应中明白了点什么。 这个时候,我们已经记不得沉稳,只一心想要走回原来的路。在慌不择路的情况下,我们脚步匆忙,却一步三折。 树影婆娑,潺水叮咚,女尸,女尸,女尸! 我们走来走去,来来回回只在这三个地方辗转。竟好似鬼打墙,根本走不出去。 “奶奶的!吓我吗!”靳红绡在阳光的照耀下,额角冒着细汗。 我抓着双手,口角有些干渴,弄得声音有些发干:“真不会是鬼,鬼吧。” 靳比秀眯着眼睛,抓着我肯定的和靳红绡说话:“大白天哪来的鬼?不过是迷路罢了,如果真的走不出去,就让人砍树开辟出一条道路。” 听见靳比秀的话,我的心稍微得到一些安抚,有些平和。 “这些树,水,都是按照五行八卦摆放的,有生门和死门,我们暂且不要动它们了。”蔡孓沉吟半刻,明晃晃的沙娟映着他发亮的眼睛。 “哈哈哈。”反观靳雪川倒是失声大笑:“我们小十一居然还怕鬼?这可都是女鬼,不是你的最爱吗?” “放你娘的螺旋屁!”靳红绡气的身体直发抖:“这都是死人!还······” “小十一,不许和三哥这么说话。”靳比秀拿眼睛瞟了一眼靳雪川说到。 靳雪川被绑着手,一脸不岔的打着冷哼哼;靳红绡咬着牙看着眼前被吊死的女尸。 我们一行人席地而坐,只有蔡孓和靳比秀站着不知道在研究什么。靳红绡在地上画着圈圈消磨时间。 “咦?你身上这是红蚂蚁?” 我好奇的指着眼前的一个侍卫说话。 只见六七个成群的小红蚂蚁在这侍从盘坐的腿上上攀爬,那蚂蚁也红的显眼,红的张狂。 就在靳红绡凑着小脑袋好奇的凑过来的时候,那侍从呵呵一笑,一手打开那红蚁。 “啊~啊!” 侍从站起手脚张舞,声音四声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