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赵家三杰
在城市的表面覆盖着一层冰，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晶莹剔透，这个时候，植物变得格外的脆弱，轻轻一碰就碎裂飘零，整个世界如同玻璃雕塑，美丽而易碎。 江玥和mama在有阳光的地方行走，经过小块阴影时也是快速的穿过，绝不逗留，因为在建筑物的阴影处特别是潮湿的地方有饥饿的怪物。 半个多小时了母女俩还没有离开小区，眼看大门就在前面，可是一段二十多米长的阴影阻挡了她们的脚步，在墙根处还有七八个或站或蹲的怪物，它们用充满血丝的眼球注视着母女二人的一举一动，期待着她们的血rou，其中一个怪物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吼叫，好像是在催促江玥和mama快点做出决定。 江玥一只脚踏进阴影里，怪物们齐齐发出一声高兴的吼声，她又把脚缩了回来，怪物们不满的声音更是一致，来来回回好几次，江玥乐此不疲的逗弄着惧怕阳关的怪物们。 “mama我们现在怎么办？真的只有这条路可以走吗？这里的怪物挺精神的。”厌倦了这个游戏的江玥满含期待的询问mama，就希望mama能够告诉自己另有一条阳光大道等着她们。 “出去的路一共三条，前两条我们走过了都不行，就这条还算可以了，玥玥你说怎么办？” 江玥家所在的花园小区是个老小区了，建筑布局并不合理，出小区的路很多，可是小路不用考虑，那里一定是阴影处的，大路也就三条，母女二人就是去过了前两条不能走才来到了这里。 江玥蹬蹬的走到mama身边，挽起mama的胳臂撒娇，“好mama不要生气啦，会老的，好嘛好嘛！ 杨芝兰佯装不理，可是含着笑意的眼角却告诉江玥她并不生气。 “我不是不经常出门吗，小区我其他地方我不熟了啦！”小时候江玥出门被小区里的孩子编顺口溜嘲笑过，自此之后她就再也不去别的地方玩了，出门都是走同一条道的。 听到女儿这样说，杨淑兰的心里就不好受，都是他们做父母的不好，在她小时候就知道忙着工作而忽视了女儿，造成了她性格上缺陷。 江玥出生时就带着胎记，血红色的占据了半张脸，连给她妈接生的大夫都不能违心的说这个姑娘长得不错。带着这块胎记，江玥从小没有必要就不出门，宅得很彻底，幼儿园的时候更是被起了鬼女的称号，这个称号一直到大学还有人在她背后提起。由于害怕别人异样的眼光，她一离开父母就显得特别紧张，人少时还好，人一多就特别忧郁，整个透着股与世隔绝的味道。江玥总是用着我不在乎他人目光的开朗心态伪装着自己，可是稍微熟悉点的人都知道她的内心深处其实非常在意别人的目光，不然厚重的刘海和口罩怎么会成为她一年四季的装备。 “哎呀，我说错话了，mama不要放在心里啦，我不是长得好好的，又高又壮，世界末日了还能和你一起闯荡，连小刚都没有的。” “总归是mama和你爸爸没有照顾好你，不然也不会让你养成敏感容易受到惊吓的性格。”杨芝兰爱怜的摸着女儿的头，以前总是躲在自己背后的小丫头长得和自己一样高了，现在还为了保护自己事事都抢着做。 “不要这样，我没有怪过你们，真的。”听到mama这样说，江玥没有了刚才的撒娇卖萌，眼睛直直的看着花坛里娇弱的“玻璃草”，声音也有些低沉。 江玥的性格是有缺陷的，她时而谨小慎微，一点点异样都能让她发抖出冷汗，时而又胆大妄为，甚至做过从一楼跳下去的举动。那是江玥8岁时想要抓小鸟，才从一楼不小心掉下去的，事后还住了一个月的医院。杨芝兰拿着女儿的情况找过医院心理科的同事，才知道女儿是心理缺陷症，长期受到冷漠嘲笑造成的，等他们夫妻知道后极力挽回，可是女儿的心理健康已经受到了影响，两极化的性格要跟随江玥终生。 女儿越是这样说，杨芝兰的心里就越是痛苦，连眉头都皱了起来，口罩下的嘴角紧紧的抿着。 “妈，我是真的很好。”江玥不觉得自己是有缺陷的，她是真的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偶尔的神经敏感那也是给生活增加点乐趣。“而且现在不是我们伤春悲秋的时候，天黑前我们要找个地方过夜的。” “好，mama不想了。”呼，活着才有希望，她们彼此失去了谁都会痛苦，孩子爸爸还等着我们呢！ 末世啊，不是个让人缅怀悲伤的好时候，时时刻刻有着东西在你脆弱的神经上跳舞。 “呜呜~~”怪物们撇着嘴发出声音，如夜枭啼哭 “呵呵，mama，它们让我们不要忘了它们还饿着肚子等我们呢！” “净瞎说。”被怪物这么一叫，她是一点感伤的心思都没有了。“现在我们怎么办？” “冲过去吧，大不了变成它们那样。”江玥做出决定，“母女俩还是在一起的，只可惜要让********看着照片向我们了。” “嘿嘿，小姑娘挺勇敢的吗！”一个男声传来，带着痞痞的腔调，让好好声音变成了垃圾货。 江玥身体提前一步反应，挡在mama面前，嘴巴慢半拍的朝声音发出的地方喊道：“谁？出来。” 杨芝兰拍拍女儿绷紧的身子，“玥玥别紧张。” 赵景然颠着脚从楼道里走出来，眼神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江玥，“兹兹，小姑娘真是够狠的，拎着把大西瓜就从家里出来，掉下来砍了自己脚趾就不好了。” 江玥最讨厌这样没骨头的男人，“要你管。” “玥玥礼貌些。”杨芝兰可不像江玥那样容易被激怒，她看这个男人虽然举止轻浮，可未必是个坏人，最起码从他的眼睛里看不出歹意。 “哼，还是阿姨有礼貌，不像凶巴巴的小姑娘。” “你……”她还没有说他吊儿郎当呢，反而让他说自己凶巴巴，不是他突然走出来，她能这样吗，真是气死他了。 杨芝兰按了下的手臂示意她稍安勿躁，“这位先生也是要出去吗？”他有什么歹意，他大可以躲在里面看她们被怪物吃掉。 “妈他肯定要我们的吃的，或者让我们引开怪物好让他走，哼，干嘛那么客气的和他说话。” 赵景然歪靠在墙上，“小姑娘真是坏心肠，自己坏还想着别人坏。” “啊啊，气死我了。”江玥咬牙切齿，不是二十多年的好修养，早就冲过去打人了。乖乖女也是有脾气的，总是当着mama的面被人说坏，就相当于指着她的红胎记说她丑八怪一样无法忍受。 “先生还是留点口德，你要什么说就是了。”被人指着鼻子说女儿不好，是个当妈的都会无法接受，没骂人那是她涵养好。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江玥和mama还是很相像的。 “阿姨我……” 这下轮到赵景然不好意思了，只能怪他嘴欠，觉得江玥逗起来好玩，这下好惹到人家mama了。 “杨医生别生气，我弟弟就是嘴巴坏点，没有坏心思。” 赵泯然狠狠的瞪了自己没个正行的弟弟，让他接个人都这么费事。 赵景然接收到大哥的冷眼下意识的立正站好，一个标准的军姿。目视前方的眼睛撇到小姑娘偷笑的目光，才发觉自己丢脸了。 唉，真是讨厌的大哥，不过小姑娘的眼睛蛮漂亮的嘛~ 赵景然冲江玥呲牙，浑然不在意刚才自己丢了脸。 杨芝兰茫然，他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这个年轻人。 赵泯然解释，“杨医生不用想了，您没见过我。” “那？”怎么知道她的，两家离得又远，虽然在一个小区，但她也没有有名到让整个小区的人都认识的地步。 “我奶奶生病，还是你给送的医院，工作一直忙，也没有向您道谢。” 杨淑兰恍然大悟，“你是赵大妈的孙子，你奶奶还跟我提起过你们兄弟三个，道什么谢一个小区里住着，帮个忙没什么的。”大半年前她上班的路上看到赵大妈一个人痛苦的坐在地上，顺便送她去了医院，老人家吃坏了东西有些轻微的食物中毒，住院的那几天她看老太太没有人照顾，还让女儿给老人家送过饭呢！ 赵泯然笑笑，“到我家坐坐吧，我奶奶刚才还念着玥玥meimei呢！” 就像没有看到冰雕一样的建筑和呜呜叫着的怪物，赵泯然温和大方的邀请着江玥母女二人到家里做客。 “呵呵，我和mama要离开这里，就不打扰了。”说实话江玥不喜欢这个笑面虎，表面温文尔雅的，其实肚子里全是坏水。 小小声的在mama耳边嘀咕：“我们天黑前要找到住处的。” “知道了。”杨芝兰也不想打扰人家，现在这种大环境可不是随意到人家做客的时候，防人之心还是应该有的。 “小赵啊还是不用麻烦了，我和玥玥出了小区还要找个地方过夜的。” 啰里啰嗦的，大哥就是这样磨叽，要是他出马这母女二人早在自己家里了。赵景然腹诽，全然忘记了刚才还是他把人家小姑娘气得跳脚。 “哦，没什么的杨医生，我奶奶很好客的。” 赵泯然继续邀请，笑得一脸灿烂，可是兄弟你的表情可以正常点吗？太强你对着解剖尸体说，我会小心的，一点都不疼。 赵景然憋得内伤，他大哥一笑全部的尸体都要跳脚啊！ 也许怪物们也感觉到了赵家老大强大的气场，呜呜的叫声戛然而止。 “臭小子，奶奶我在家里等了这么久都没见到你们把人带进来，是想急死奶奶啊！”赵家老太太的笑骂声传来，随着声音出现的是个精神矍铄六七十岁的老太太，老太太旁边还站着个面无表情的年轻人，从长相上就可以看出他和赵泯然、赵景然是三兄弟。 “赵大妈你怎么出来了，玥玥快叫奶奶。” “赵奶奶好。”声音甜甜的，一下子甜到了找奶奶的心坎里。 找奶奶朝玥玥招手，“好好好，玥玥到奶奶这里来，到奶奶家里来。” “是啊，玥玥meimei和杨阿姨快进来，外面冷。”赵泯然收起了笑眯眯的样子，温和的表情还是很正常的。 赵景然也加入劝说的队伍，“玥玥meimei来吧，景然哥哥这里有好吃的哦！” 能不要这样恶心吗？江玥心里想吐。 赵家老二依然面无表情，“嗯！”好歹还有一个字蹦出来。 江玥看了看mama，见mama点头，高兴地走到找奶奶身边，亲昵的说：“赵奶奶我们进去吧，外面冷。” “哎呀，还是孙女好，这几个臭小子一天到晚就知道气人，真是不孝顺。芝兰啊，你也来。” 的确您老的孙子都很让人头疼，笑面虎老大，面瘫老二，痞*子老三，天啊，有没有正常点的末世幸存者啊！江玥回过头看着后面各有千秋的三个人，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