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出逃(四)
兰贞在房间里听自己丫头回报,说是王爷因为自己动了死去福晋的东西而不高兴了。兰贞又是气又是悲。气的是奕欣不给自己面子,大晚上的折腾,这不是给自己一个大嘴巴?悲的是,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还不如一个死了那么久的女人。 兰贞一生气,不禁的哭了出来。好嘛,这是看自己的jiejie没在京城了,所以,就欺负自己了。既然你不给我留面子,也别怪我以后对你没情面。兰贞想到。 奕欣坐在宛如的房间里,冷冷的看着下人们将这个房间过去摆放的东西一件件的拿回来,奕欣的手中轻轻的抚摸着蓉儿的手帕,等到下人们将东西放的差不多的时候,奕欣站起来,仔细的看了看。 这个房间,已经恢复了昔日大部分的样子。奕欣看到一件粉彩的花瓶不禁的皱了皱眉头。“这个不是福晋的,她向来不喜欢桃瓶。我记得,这个位置过去放的是一个元青花的八宝盘,你们明儿去找找。”奕欣说道。 阿福点了点头,在心里暗暗的记下了。阿福心里不禁的对奕欣佩服,福晋去世都这么长的时间了,他心里还忘不了她。可见,二人之前的感情,有多么的深厚。 阿福并没有意识到,其实,奕欣与宛如之间,一方面,是人生的伴侣,另一方面,宛如就像是一个红颜知已一样,默默的陪伴着奕欣。他们二人,有爱情也有友情。宛如在奕欣心中的地位,不仅仅是妻子,更多的,是一个可以说心事儿的朋友。 “行了,你们出去吧,今儿晚上,我就住在这儿了。”奕欣说道。阿福点了点头,一歪脑袋,下人们赶紧退下,阿福最后一个走出去,将门关好。 屋子里空荡荡的,只有一盏蜡烛忽明忽暗。奕欣打开了衣柜,宛如的衣服一件件的摆放的整整齐齐。奕欣伸手去摸了摸,那衣服上仿佛还有着宛如的体温一般的温暖。 中午休息,连着两天的奔波总算是可以停下脚步休息一下。小彦和杏贞的心里十分的高兴,大阿哥在连续两日的奔波中不停的哭闹,这孩子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无论谁哄都不肯停下吵闹声。 好不容易下车休息了,大阿哥看着外面的世界,渐渐的入睡了。 几颗大树下,杏贞和其他的几个主子坐在一起。云嫔还为了没能将所有的首饰戴在身上而苦恼。杏贞远远的望去,只见皇上身边,跟着的是一手扶着肚子的玫贵人。杏贞不禁的有些嫉妒,可是,又能怎么样呢? 才坐了一会,突然只见,乌云密布。卓尔看着天空问道:“这怎么好端端的阴天了?不会下雨吧?” 小彦白了她一眼,抱着大阿哥说道:“别瞎说,就是下雨也是小雨。没听说过,春雨贵如油。下也是毛毛细雨,怪恼人的。” 谁知道,这话才说完没多多久。突然天空打起了雷,杏贞皱了皱眉头,说道:“回车上吧。”小彦点了点头,奶妈接过了大阿哥,小彦扶着杏贞上车了,又将大阿哥递了上去。就在这个时候,瓢泼的大雨突然从天上掉了下来。 铜钱儿大的雨点不停的砸在每个人的身上,小彦狠命的将奶妈推进车里,自己不急着上车,一只手挡在脑袋上,不顾大雨,眯着眼睛大声的吩咐卓尔保护好车上的东西。 谁知道,一个雷批下来。刚好击中了之前杏贞坐的那棵树。杏贞的马受惊了,鸣叫了一声,抬起腿就飞奔。 慌得车夫使劲的拉着马车,幸亏下雨道路泥泞,车轮子现在泥土里,小彦帮着车夫狠命的拉着马,车子晃了几下。马不停的叫着,抬起了前腿,车差一点翻了。 这赶车的车把式,也是十几年的经验。拉着马又大声的吩咐小彦照顾好车里的主子,有过了一会,马终于安静了下来。 这时,小彦才想起另一车的人。原来,刚才卓尔的马也受惊了,马拖着车跑了。小彦吩咐车夫好好照顾杏贞,又和杏贞汇报了刚才的情况,得到了杏贞的允许,小彦才飞奔着找卓尔他们去了。 雨点渐渐的小了,小彦不停的擦着脸上的雨水。跑了一段路,终于在山坡上看到了马车。马车的一只轮子悬在悬崖的边上,幸好已经被车把式抓住了。小彦赶忙跑了上去。车把式不着急让小彦帮忙,反而大声的说道:“那边那边!”
顺着车把式下巴指引的方向看去,小彦看到卓尔一双手死命的抓着悬崖边上的一块石头。原来,卓尔刚刚被马车的惯性甩了出去。 小彦赶紧跑过去,死命的捉着卓尔的一只手。雨虽然渐渐的小了,可是路越来越滑。卓尔手抓在一只石头上,小彦试图将她拉上来。可是,她哪里有那么大的力气? 再加上,卓尔刚刚受了惊吓,身上都软了,全身的力气都放在手上,只知道哭,不知道向上用力。小彦只好狠命的捉着卓尔的手,将希望放在了车把式的身上。 车把式小心翼翼的避开泥泞的路,狠狠的抽了马两鞭子。马一使劲,将车拖了上来。车把式将车停好,赶忙跑过去,帮着小彦将卓尔拖了上来。 得救后的卓尔哭的更加大声了,这次惊吓可不轻。卓尔瘫坐在地上,除了哭想不到做别的事情。小彦掏出帕子,想帮她擦干额头上的雨水,她这时才发现,自己的身上早已经湿的透底,像个落汤鸡一样。 双脚的鞋子里也都是雨水,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小彦轻轻的蜷上脚趾,一阵的冰冷顺着脚涌上来。小彦扶着卓尔上了马车,这才发现,马车里还有一个哭得不成样子的凤儿。 幸亏,这马车上搭了油布。好歹下雨的时间也不长。虽然有些潮湿,但没有湿透,还可以坐人。 回到车里,小彦从包袱里掏出了帕子。擦了擦身上的雨水,这才感到后怕,刚刚卓尔有多危险?想到了这里,小彦不停的打着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