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合作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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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再招虽然要大上程金宝几岁，到底也只是个姑娘家，程金宝又是被养得膘肥体壮的，便被推得一个了趔趄，带翻了小小的茶几，上面的碟碗点心便一股脑地顺着她那边倒了下去，“稀里哗啦”地洒了一身，红的黄的都印在了衣裳上，所幸并没有受伤。

    程再招见自己一副狼狈的模样，又知道惹怒了程金宝这个小霸王免不了要被他在爹娘面前告上一状，再加上今日她说的话同爹娘来之前的嘱咐相去甚远，又是丢脸又是害怕，嘴巴一咧，便抽抽搭搭地哭了起啦。

    桃花叹了口气，同花舞儿，将她给拉了起来：“好了，再招姐，不要哭，金宝弟弟还小……”

    说到这里，桃花的牙根酸了一下，十一岁根本已经是个大孩子了，想当初空空十一岁就已经……桃花摇摇头，延烨如今才八岁，也比这个程金宝要懂事呀。

    桃花找出了自己的一身衣裳，让花薇儿帮着给程再招换上，程再招的身量随了程大海，比同龄女孩儿要更加瘦小一些，因此也能够穿得上去。

    “再招姐，按理说，咱们是表姐妹，家里面又都是行商的，本应和和气气才对。这些年来，因为奶奶家的一些事情，却生了不少的龃龉，可是再招姐还是细想想，这里头我们家也是有很多的不得已。

    退一步说，我们家同奶奶家之间的事儿，你们也未必就都清楚，既然我爹娘同爷爷奶奶都商议好了，这又同你有多少关系呢？大家关上门过自家的日子，还是和和气气的好，是吧？”

    程再招换上了桃花给她找的一套桃粉翠纹群，整个人看起来都精神了许多，不知是觉得丢脸，还是后知后觉地想起了爹娘的嘱咐。紧紧抿着嘴唇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桃花吩咐身后的葡萄把程再招换下来的裙子拿去处理一下，这些汤汤水水的乘着湿才好洗掉。

    程再招是不是真心的桃花并不是很在意，程家的姐妹同她本来关系就淡薄，桃花也只是腻烦了她们见着自己总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怨妇模样。既然程再招愿意维持面上的和平，这对桃花来讲也就够了。

    等到吃中饭的时候，程大海一家同桃花一家都坐到了二层的雅阁之内，程大海热络地让丫鬟将雅阁对着一层舞台的落地轩窗给关上，说是要好好同家里人喝上几杯。

    之后便是各种厚颜的谄媚称赞，让一直在方德秋夫妇面前想要摆摆架子的方秀英都有些恼怒，两个孩子也羞得有些抬不起头来。

    当然，对于桃花一家人来说，听着这漫无边际的称赞也不是什么愉悦的享受，只不过人家摆出了笑脸。总也不好打断了他的好意，便都面带尴尬地应付着。

    最终还是方德秋豁出来地不断敬酒，总算是让程大海醉意上头，说出了此次的来意。

    原来，桃花家的金丝魅如今在齐郡的上流圈子很是流行。再加上第一年制作，当不归的产量有限，因此桃花一直都是在限量出售，特别是比较高级的成盒烟叶，更是只在每个月的初一十五出售二百盒而已，因此在临县已经将价格炒得高了三成。

    而程大海这些年走南闯北地做生意，一眼就看中了其中的商机。更何况其中有方秀英这么一层实打实的亲戚关系，便想要同方德秋夫妇商量，他想在本地也开一家店铺，只不过上货、名号都还是用桃花家的，在桃花的理解之下，应该就是经营代理了。

    程大海同方秀英自然是知道方家的生意桃花起了很大的作用。只不过桃花再怎么能干毕竟也只是家里的女儿，再加上这两年方德秋同唐氏为了桃花的名声有意地将需要出面的工作给揽了过来，因此程大海仍是想当然地直接问了方德秋。

    桃花之前曾经同方德秋还有唐氏说过，要将这金丝魅卖遍大宋，想要在每一个城市都能够买到方家的金丝魅。因此在方德秋看来。程大海的这个要求也很合理，况且他也只是要开一个小店，就算是他们做得不好，自家也没有什么损失，能够帮一帮亲戚总还是好的，便也有些意动。

    方德秋皱着眉头考虑着，眼神却飘向了坐在斜对面的桃花，只见桃花夹起了一筷子青菜，轻轻对方德秋摇了摇头。

    金丝魅是桃花一手做起来的，方德秋虽然觉得这事情没什么大不了，不过看桃花摇了头，便也对程大海拒绝了。

    只是不过方德秋仍是没有料到程大海竟是如此坚持，即便是听了拒绝的话也是一再地劝说，最后几乎是哀求着方德秋再考虑考虑，条件、费用之类的事情都可以再商量，金丝魅的生意如此好做，早晚都是要与他人合作的，看在自家亲戚的面子上，还不如就给他们家一个机会。

    方德秋本是一个口笨嘴拙的人，程大海如此软磨硬泡，再加上方秀英在一旁用帕子装模作样抹着眼泪，说是如今世道不好，程大海在之前的一趟生意被流民给打劫，要是再做不下来这个生意，一家子就得去喝西北风了云云，终于还是答应他们再考虑考虑，过两日再给他们答复。

    送走了千恩万谢的程大海一家，方德秋转身便看见了自家女儿挑起眉毛，神情玩味的脸。

    桃花看着父亲一个高大的汉子，在她面前却带着做错事的表情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也不好说些什么，便拉着他坐下。唐氏、方延煜对于把家里面生意的事情交给桃花没有一点儿担心，吃完这顿让人难以下咽的饭之后就各自回去忙活自己的事情，桃花又让丫头把方延烨也给赶了出去，如今这雅阁之内就只有他们父女二人了。

    “桃花，这个金丝魅你不是说要往全国卖吗？那也不差让他们家开一家店吧……”

    见桃花一声不吭地看着自己，方德秋渐渐地心虚了起来，带着点儿小心地问桃花。

    “他们要开的店也在齐郡，平陵都有了咱们家了，我看不出来在齐郡之内再开一家店的必要。”

    “这……也对，那要不，让他们去别的州开去？”

    “爹，我确实是说过这金丝魅我想让咱们大宋在哪里都能买得到，不过，这店，还是只能咱们自家开。只有全是出自咱们自家店，才能够保证金丝魅的品质。

    爹，你别看如今只有咱们一家卖这当不归的，但是就同辣椒一样，别人见咱们家赚了钱，要不了两年，这当不归就会遍地都是，而且估计还都比咱们家卖的要便宜。咱们想要把这生意给长久地做下去，就要保证能够一直保持着金丝魅是最好的，要有最好的质量，秘制的工艺，还得让人一想到当不归，就知道只有金丝魅才是最正宗的。

    到时候每个大城里都有金丝魅的专卖店，价格也是统一的，那才算数做得好。”

    方德秋睁大了眼睛，他没想到桃花竟然有这么大的野心，竟然要将金丝魅的店铺开遍全国。

    桃花看见方德秋惊讶的样子，安慰地笑了笑：“当然，这还只是我自己的一个想头，将来成不成都还难说。不过，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一家店一家店地开好。

    所以咱们的金丝魅不能卖给别人，要是别人挂着咱们金丝魅的招牌卖了不好的当不归，或者是随意涨钱降价，都是会影响咱们的牌子的！

    怎么拒绝姑父他们就看爹的了，金丝魅的生意咱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同别人一起做的。不过我看姑父的模样，也是知道轻重的，咱们咬死了不答应，他也不会太难为您。”

    桃花心里头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她并不相信姑姑姑父的为人，只不过如果把这样的话说出来，估计又会伤到她爹脆弱的内心。

    方德秋感慨地点点头：“放心，他们就算是为难我也没办法，如今我也不会多让着你姑姑，不过……桃花，你毕竟是个姑娘家，这心……还是收一收的好。”

    哪知桃花却骄傲地一笑：“我虽说是姑娘家，但是可也不比别人家养的男孩儿差什么，书法女红之类的东西学了也无非是让自己显得更贤淑一些，但是我能够赚银子，能够养活我自己，我觉着这才是最重要的本事。”

    程大海此次前来还带了不少的礼物，不愧是多年行商，的东西虽说不算贵重，却都是一些新奇讨巧的特产，花色特别的越罗裙子、小巧别致的蜡金蠡兽手炉、整块儿檀木抠出来的笔架笔洗、一些难得一见的小食……

    无功不受禄，唐氏直接让伙计买了价值两倍的东西差人给程大海他们送过去，顺便谢谢他的美意。

    这其中最让桃花感兴趣的是一包指头粗，寸余长的黑色小鱼干，程大海说是海边上一种能跑能游的小鱼，抓起来很不容易，烤干了就成为渔村里孩子的零食，虽然简陋了一些，味道却是十分鲜甜。

    经过桃花仔细辨认，应该是后世的跳跳鱼，用它炖了豆腐，才一会儿汤汁就变得牛乳一般雪白，味道也是极鲜。桃花便让采购食材的人着意去收购，在辛道又加了一道新的锅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