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是她
“什么？什么是你？是说我吗？”蓝海星一愣，不明所以的重复那澜的话。 那澜看着蓝海星半晌，然后淡淡的哦了一声，说道：“没什么。没说你。” 蓝海星这时气也喘匀乎了，也就拉回到刚开始的话题：“我都听说了，那澜，你没事吧？” 那澜点头：“没事。” “那，那照片……学校就这样完了？”蓝海星不确定的问，忍不住喃喃的嘀咕了一句：“不可能啊，怎么会这么简单……” 李忱沉着脸，他本来今天就够不爽快了，原本他以为那澜一看便是那种心眼少，智商高但是情商很低的女孩子，肯定是还没开窍呢！何况，她有些不爱说话，虽然长得漂亮但是从来不张扬，也不爱笑，总是冷着脸显得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这样的女孩子被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注意到的几率应该很少。可惜，现实告诉他，他完全想错了！就这一早上，看看，出现了几个？这还是明面上的，李忱觉得深深的危机感迫近了。 蓝海星声音很低，几不可闻，但是那澜和李忱是谁？别说那澜超常的五感，就是李忱，练过功夫耳聪目明的，就没有忽略过去他的话，顿时间，两人心底各有了思量。对视一眼，便知道对方如同自己一样，也听到了。 “哪会这么容易完，说是要上报校长，到时候再说如何处置。我看这件事闹的太大了，影响不好，恐怕最坏的情况就是那澜退学了。”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和我过不去。”那澜接着李忱的话说道，低垂下眼帘显得很是难过和不安。 蓝海星眼底闪过羞愧和内疚的情绪，背后的双手不安的绞在一起：“我，我会帮你的。澜澜，你没错，错的是他们！”吼完最后一句，蓝海星转身就跑了。 自觉配合很默契的李忱和那澜站在原地没动，等到回音消失整个走廊都安静的沉寂，那澜忽然说道：“我有事出去一趟。” 李忱一把拉住那澜的胳膊：“我跟你一起去。” 那澜微微闭眼，因为刚才用在了蓝海星身上的精神标记，此刻她可以看到和听到蓝海星所经历的一切，方法直接，但是因为耗费精神力过大，此刻她需要喝点魔药来恢复一下，但是李忱在旁边显然不方便。 “我去厕所。” 李忱耳根一红，他还以为……于是松开手：“哦，哦，那你去吧。” 那澜点头，小跑的离开了。她当然是去厕所，不过是到厕所里用魔药补充一下流失过快的精神力，然后看着蓝海星跑出校门，上了计程车，到了市区的一幢写字楼，上了电梯，按下二十七楼层，然后，她便看到了电梯门打开后，前台上写着晨宇集团。 晨宇集团？好熟悉的名字……蓝海星一路毫无阻拦，他遇见的人会很友好的打招呼，但是蓝海星没有理会直冲进了总经理办公室，“妈！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你想要怎么样？我都说了，我以后不再接近那澜了，不会让哥哥察觉出什么来，什么事情都不会有的，你干嘛要赶尽杀绝！” 画面清晰，那澜透过蓝海星的眼睛，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女人——原来是她啊，肇事者司机的上司，那个女人，叫什么来着，好像是……肖敏！ “嘭嘭。”敲门声让那澜的精神力断开，后面的话她没听到，洗手间隔间外传来声音：“有人吗？要打扫卫生了。” 那澜从马桶上下来，打开门，是保洁阿姨：“我好了。” “打扫卫生。”保洁阿姨说道，将手里提着的水桶放了下来。 那澜出了厕所，李忱离开墙站直了身体，喊住了那澜：“澜澜。” 那澜一愣，回头：“你还没走？” “嗯，怎么了？”李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他察觉到此时那澜有点不对劲。 那澜歪歪脑袋，想了想，说道：“我有些疑问，在想事情。” “关于刚才那个男孩子的？” “……对。也算是吧。”那澜说道：“不过，是关于他mama的。”按照蓝海星的说法，明显是说这件事是他mama做的，肖敏……肖敏和她之间唯一有可能的焦急便是，那场要了那澜命的车祸。而牵扯到的另外一个那澜不认识的人，那个蓝海星所谓的哥哥……那澜觉得她需要个了解这里原住民互相商量一下。 李忱一愣，他mama？ 那澜点头，不过，需要回去问问那凌，或者秦歌，或者，眼前这个……“或许，我可以问你个问题。” 李忱点头：“当然可以。” 那澜觉得这样不错，于是说道：“我们找个地方聊一聊。”上课怎么办？两人这个时候谁也没想到他们应该回去上课，光明正大的逃课了。 而另一边，精神力断开后，蓝海星只觉得脑袋疼了一下，但也以为是自己太过着急的缘故，甩了甩头，不疼了也就抛开了。 肖敏看着突然闯进来的儿子，质问的语气好像自己不是他mama而是他的仇人，顿时，脸色便拉了下来：“海星，注意你的口气，你就这么和mama说话吗？你的礼貌呢？” “现在说什么礼貌？！什么口气？！妈，你到底要做什么呀？那澜她，她什么都不知道，那件事不是已经了解了吗？你这样做，到底是想要干嘛？！”蓝海星愤慨的质问道：“我已经觉得咱们家对不起她了，我去接近她，也不过是想要喝她成为朋友，在需要帮忙的时候能够有名义出手相助，她不会知道什么的。妈，你别太敏感好吗？照片的事情就此了结了好不好？你不会真的想要逼她退学吧？！” 肖敏嗤笑一声：“你这是在责怪我？我也想这件事情了解，但是海星啊，这就怪你了，你以为你这么着急在意一个女孩子你哥哥会不知道？万一他见到那澜，想起什么来，再犯了病！海星，你不小了，你要分得清楚什么是家人，谁是外人！你该站在哪一边！” 蓝海星看着肖敏，忽然觉得自己到底是有个什么样的mama呀，从小到大，见面的次数比不上家里的保姆，她忙，可以安慰自己是因为要挣钱养家，所以蓝海星最亲近的人便是对他照顾有加的哥哥。论亲近，当然是哥哥最亲，可是，基本的是非观是不是要有？那件事，明明是哥哥错了，他也知道应该站在自己哥哥这边所以，他只是想要替忘记这一切的哥哥补偿一二，不对吗？ 如果哥哥想起来了，会怎么样难受呢？绝对不会像mama这样的！他如今做这些，想要帮助那澜，想要补偿不过是，想要是有一天哥哥突然间想起来了，可以知道他已经在帮哥哥还债，哥哥也可以少一点心理负担。也万一那澜知道了真相，可以原谅哥哥……他错了？ 不，他没错。错的，是妈！ “不了解的是你吧？我们从小到大你问过我们要什么吗？喜欢什么吗？你没有。哥哥在想什么你知道吗？你不知道。你只给我们你认为我们想要的，可是，那些都不是！哥哥为什么会生病，为什么会忘记，他在害怕，因为刺激太大所以他选择忘记。可是，哥哥有多勇敢多坚强你不知道，他不可能真的忘记的，他会走出来，到时候，他想起来这一切，你认为哥哥会怎么做？我也不想哥哥去坐牢！可是mama你呢？你这样做，毁了那澜，哪怕把她送到外星去让哥哥永远见不到她就完了？不可能的，哥哥知道了，只会更加内疚，更加难过，到时候后果只会更严重！”蓝海星一口气说完，看着明显愣住了的肖敏，苦笑一声，低喃：“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这样做，只会让事情更乱更糟糕。” “你哥他……”肖敏想起大儿子，忽然也不确定了，她是疏忽的太多了，儿子长大了，恍惚剑她还以为是那个包在襁褓里的娃娃，如今，他们长大了，因为离了她，似乎成长的反而更好。难道她错了？她不过是不想让儿子小小年纪，人生还没开始就先被蒙上了污点。她只是，不想看到大儿子想起难过的事情，她是忙，可是她也是母亲，她怎么会不爱自己的孩子？ 看着书桌右边摆放的两个儿子的合影：“你哥呢？” “哥在家里。妈，你听我的吧，我也是为了哥哥，你要是真心的为了哥哥好，就停手。那澜那边不要再做任何事情了！” 肖敏收回思绪，叹息一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按下了电话内线：“miss林，打电话给张社长，撤了那篇报道。照片销毁了吧。” “是，总经理。” 肖敏打完电话，看向蓝海星：“这样，可以了吧？” 蓝海星松了口气，这才有了笑脸：“谢谢你，妈。” 肖敏哼笑了一声，竟然因为个外人被儿子说谢谢……挥挥手，肖敏声音有些暗哑：“行了，你回去吧。” 蓝海星知道，来自自家mama的危机算是解除了，希望学校那边会有个好结果吧。只要mama不插手，蓝海星觉得学校那边应该不会太严重，最起码，应该不会让那澜被退学。蓝海星转身离开办公室，回身关上门的刹那，抬眼看到伏在桌案上继续工作的肖敏，蓝海星心底忽然升起一股愧疚和酸涩，他刚才说话好像太冲了一些，会不会伤了她的心了？想到这里，蓝海星忽然想到过几天是她的生日……回去和哥哥商量一下。 门关上，肖敏放下手中的笔，双手肘支撑在桌上，手指按在两侧太阳xue，低着头，闭着眼睛，长长的叹了口气。仰躺着靠在了椅背上，脚下一转，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目光穿过钢铁丛林的高楼大厦，投向很远很远的天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