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当年秘事
听了王氏的话，不觉前尘往事又在我的心里翻滚起来，自从德润死后，薛家大少爷不久就又续了弦，娶得就是王氏的meimei，婚后听说生了一个女儿，我也不和他们来往，故此也不知道太深的东西，那个德润在的时候就娶进来的姨娘也生了个男孩，现在是薛家这房唯一的香火。看来王氏要给贾敬娶得就是这薛家姑娘了，我因为德润的关系，对薛家这一向是没什么好感，所以听了也觉得不太舒服，可是碍着王氏的面子，又不能说什么，忽然心里一动，想起了许多事来，寻思了寻思，缓缓地道：“你也别着急，这是孩子还小，也许只想着读书，还不要这么早成亲呢，再管教管教，也许就会好了。” “只盼着他能早日回转过来，体谅我和老爷的一片苦心，就行了。”王氏叹了口气，忽见丫鬟进来说：“西宁王府派人来，说是有话说，请太太出去呢。” 王氏为难地看了我一眼，嘴里一边答应着：“我就来。”一边向我道：“说是今天闲着没事，找弟妹过来逛逛，偏巧又有了事，弟妹自己在这里稍坐片刻，我去去就回来。” “嫂子只管自便，我也不是外人。”我忙笑道。 王氏便站起身来，笑道：“弟妹先坐着，我去了。这点心弟妹可是爱吃？再多吃两块。” 我含笑答应着，王氏走了，我自己一个人在屋里坐着百无聊赖，便向身边的丫鬟道：“我们到花园里走走，在这里坐着，还有些头疼呢。” 东府的丫鬟听见了，便要跟上来，我笑道：“不用了，我也不是外人。也认得你们花园里的路，一会就回来的。” 那些丫鬟只好收回手去，我便带了两个贴身丫鬟，信步向花园里走来，正是秋季美景，枫红菊黄，我走到菊花圃那里，忽然想起手帕落在王氏上房了。便向她们两个道：“你们回去把我的手帕取来。我在这边等着你们。” 丫鬟答应着去了，我又慢慢向前走着，来到了一座假山后面，只觉得一阵腿酸，便随便坐在一块石头上，刚刚坐下。忽听假山另一面两个婆子说话的声音，我也没放在心上，只是那话语传进了我的耳朵。我不由得留神细听起来：“这几天咱们太太可是烦心着呢，好容易给敬哥儿说了一门亲事，开始还高兴的很。谁知道敬哥儿却这么不愿意，太太可是没想到呢。” 另一个婆子的声音：“其实谁能想到呢？不过听说那薛家姑娘也是个刁钻的人，也许敬哥儿是在外头听见了什么消息？” “那咱们就不得而知了，可是也难为了太太的一片苦心，”说着这个声音停顿了一下。我现在才想起来，这个声音仿佛很是熟悉，只是一时半会却想不起来是谁了，来不及细想，又听见她往下说着；“你不记得那年太太刚知道自己怀了哥儿的时候，愁得那样儿，好容易想了个主意，趁着雪天，叫把敷哥儿弄出去，煞费苦心，到底把敷哥儿弄没了。如今敬哥儿大了，谁知这婚姻大事，又不听她的了。能不伤心么？” “可不是，说起来，那件大事，还是你替太太办的，要不是你下了手，推了他一把，敬哥儿现在能坐稳这宁国府世孙的位子？” 这句话刚一出口，另一个人就立刻嘘了一声，两人顿时都不言语了。 我心里顿时大吃一惊，当年我就对敷儿的死有所怀疑，只是找不到证据，也没敢细想，谁知里面到底是有这么大的隐情。这王氏下手也真的够狠辣的，居然忍心对一个小孩子下手，我不由得头脑一阵眩晕，虽然是多年前的往事，又不是我的孩子，还是觉得有些震惊，这个王氏，平时看着她很是爽朗的，只道她是个厚道人呢，没想到人心难测，这么多年，我居然没有看出她。 只听那个婆子又道：“这么多年的事了，还说它做什么，小心叫别人听见了去。” “不要紧，这里偏僻，有什么人回来？好歹太太待你还算不薄，你家男人没了，太太也没叫你做什么重活，平时不是也赏你不少银子么？” “哼，我为太太做了那么多事，要不是我，她们哪里能有今天？这几两银子，我都没放在心上，我那儿子我苦苦求了太太好几回，放他出来，太太怕我们泄露秘密，硬是扣着不放，还说是什么厚恩呢。”那婆子的语气满是抱怨。 我这时候才听出来，这是从前王氏房里的大丫鬟小芝的声音，小芝当年也是王氏的得力助手，后来听说是配了家里的一个小厮，她男人死后，王氏说是怜悯她，也没叫她再做什么事，对她倒是很好。别人都只说是王氏慈善怜下，原来里面还有这么大的缘故。 “你也别说了，说也没用，我们做下人的又能怎么着呢？”那个婆子安慰着她，两个人渐行渐远，语声也听不见了。 我坐在那里愣了一会，才醒过神儿来，怕别人来看见我在这里，便站起身来，走到旁边的菊花圃里，两个丫鬟取了手帕回来，见我在这里，便笑着上来道：“东府里太太已经回去了，午饭也预备了，请太太回去吃饭呢。” 我装作无意的样子掐了几朵菊花：“是么，我还真的饿了，那就回去吧。” 王氏已经在那里等着我呢，见了我便道：“你还真有兴致，还去摘花去了？” “这么好的花，我还要留着回去插瓶呢。”我一边坐下，一边笑道。 “你们那里也不是没有，偏偏巴巴儿地跑到这里来。还不坐下吃饭。今天我特意叫人预备的都是你爱吃的菜。” 我心里想着，今天王氏倒是分外热情，也就坐下了，又笑道：“淑幽呢？怎么不出来一起吃？” “这孩子，不叫她，她是不肯来的，说是我们长辈坐在这里，她不好意思。”王氏说着，便向丫头道：“就说是婶娘找她。去把姑娘请来。” 丫头答应着，便连忙去请淑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