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有喜
北静王妃笑向我道:“留下meimei不为别的,只是刚才meimei送给我的那幅慧绣,我着实喜欢,这慧绣是市面上难以一见之物,想来meimei也知道,是一个叫慧娘的姑苏女子绣的,不再meimei和她可认识?” 我笑着摇摇头:“只是耳闻,无缘得见。” “正巧,我此前就久已想和她结识,只是那年她进京,待我知道了她已经走了,前天我听西宁王妃说,她如今又进京来了,现在姑母家住着,我正想去看看她呢,这两天有事,也没有空儿,如今meimei送我这个,我想meimei一定也有兴趣去一同瞧瞧吧。” 我听了心里自然有些兴奋,不知这个这么聪明的女子会是什么模样,便笑道:“那自然好,等王妃要去时,我跟着就是了。” 北静王妃笑道:“那就说定了,到时候我打发人接meimei去。” 又转向代婕道:“你们荣国府还真是人人都那么出众,看你大meimei这个品格儿,只怕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头就要给她了呢。” 代婕红了脸,我看着她一笑,道:“若是王妃那么喜欢我家大meimei,就请王妃给留意着,给做个好媒吧。” 我这话本是有些说笑,没想到北静王妃却认真地说:“我也正这么想着呢,我太喜欢代婕meimei了,一定多给她留心。” 代婕早红了脸,一声不吭,我却有些奇怪,不过转念一想,北静王妃若是真的能帮忙,对代婕来说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就笑道:“那这事可就真的拜托jiejie了,托jiejie的福气,定是错不了的。” 代婕还是羞涩,早拉着我的衣裳小声说:“嫂子,时候真的不早了,该回去了,让王妃休息吧。” 北静王妃善意地看了看代婕,向我笑道:“代婕meimei有些害羞了呢,好了好了,看你那可怜见儿的,我也不忍心为难你了,你们也快回去吧,恐怕你们家的老爷太太也等的着急了,回头再说我把你们扣下了。” 我和代婕笑笑,又命丫鬟到太妃那里辞了行,便一起出门上车去了,代婕在回去的路上不像来的时候那么忐忑,到有些兴奋起来,向我不停地说这说那的,道:“嫂子,我就是看不惯裘家小姐的那股子傲气,我就是要气气她。” 我笑道:“别看你开始时候不言不语的,你今天真是让太妃和王妃刮目相看呢,已经给裘家小姐气的半死了。” 代婕初次出门,自然觉得兴奋,我笑道:“如何,我说带你出来见识见识,还不错吧。” 代婕笑着依到我身边,道:“还不是全亏了嫂子。” 我爱怜地望望她清秀地面孔,道:“以后有机会,我还带你出来,你看北静王妃不是很平易吗?” 代婕忽然坐起来,望着我认真地说:“嫂子,你说奇不奇怪,别人都传言北静王妃是个清高的人,可是我这是第一次见她,却觉得像我的jiejie似的,你说这是什么缘故?” 我也没有多想.,笑道:“这还不好,这说明你和北静王妃投缘呗。” 一路说笑,已到了荣国府门前,一进入府里,只见上房里没什么动静,我有点奇怪,向代婕道:“太太不在房里,能去哪儿了,连丫头们也不见影子。”代婕也有些纳闷,正巧见一个大丫头过来,我便问道:“太太呢,我和大姑娘从北静王府回来,还要给太太请安呢。” 那丫头也有点急匆匆的表情道:“大奶奶回来的正好,奶奶房里的桐筝姑娘病倒了,请医生来看过了,现在太太亲自去看了,”她望了我一眼,有些迟疑地说:“请奶奶自去看看吧。” 说着就又要走,我有些糊涂了,便一把抓住她又问道:“什么重病不成,这样大张旗鼓的,连太太都惊动了?” 那丫头不好开口似的,只说:“现在又请了个太医,共同看脉呢,奶奶自己去一看便知。” 刚说完这句,没容我再问,那边一个人影一闪,一个清脆的声音道:“小彩,太太叫你呢。
那丫头忙应道:“我这就来了。”说着向我一屈膝,道:“奶奶,我先去了。”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代婕道:“嫂子别急,快回去看看。” 我一边向房里走着,一边想着,忽然心里陡起狐疑,却不敢再继续往下想,只得匆匆赶回去,只见房里围了一屋子的人,汪夫人和代善都在这里,我忙着来到床前,问道:“媳妇刚一回来,就听见桐筝病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急着来问问。” 汪夫人看了我一眼,却是笑容满面地道:“哪里是什么病呢,是件好事,是桐筝有喜了!” 募地,犹如一声晴天霹雳似的,重重地打在我的心上,我一个站立不稳,几乎要晕倒,却被云晴在后面扶住了,好歹没叫汪夫人看出来,我掐一掐手里的绢子,勉强镇定地装作笑容笑道:“果然是大喜事,恭喜老爷和太太了,刚才我和大meimei回来的时候,就听见丫头说找太医来,还说是桐筝病了,我还正奇怪呢,不想是这件大喜事,那丫头也是,也不告诉我一声儿,害我白担了半天的心,以为桐筝真是有什么病了呢。这下媳妇就放心了。“ 汪夫人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倒还和蔼,我心里像针扎似的难受,但是吴太夫人和汪夫人等都在这里,我只有硬撑着陪笑脸儿,吴太夫人笑道:“这又是一代人了,是我的重孙子呢,如今我们贾府又是四世同堂,这可不同一般,桐筝倒是真争气,代善媳妇,我素来知道你是个稳重,知道大体的,如今桐筝有了身孕,你也别有什么别的想法,好生照料着桐筝,生出个小哥儿来,以后不也是你和善儿两个人的福气?” 我只有笑着答应“是”字,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儿似的,不知是什么感觉,只是一阵阵的难过,面上却又不能流露。只好硬撑着站在那里,几乎不知外面有何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