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耶律宗源
往事如浮云,经过七绝阵一事的洗礼,道爷早已看淡世情,不再沉迷怨恨,也不再灭宋复仇,只想带着孙儿找到小爷子,实现曾经的诺言,回南山隐居,好好地过日子。 不料萧天佑把婴儿挟持了,作为人质逼迫道爷就范。说只要帮忙找到耶律宗源殿下,就把他爷俩给放了,若道半个不字,立即扭断婴儿的脖子。 道爷无奈,为了救小孩,只好暂时妥协答应了对方一切的要求。 也不知萧天佑打哪听来的消息,说宗源殿下在古镇。道爷硬着头皮把他们带往古镇,萧天佑却领队伍往深山老林里钻,到了一处悬崖下,即停了步子。 道爷打眼远观,见那是一处石屋,心弦骤动,想道:“这不是上次秋娘和小爷子掉下来的悬崖地底么,这厮来这里干什么?” 萧天佑把手一挥,命人进屋查看情况,就见他们把身受重伤的小爷子抬了出来,奄奄一息。 道爷再见小爷子之面,惨白如纸,再也忍不住,扑上去伏在身旁,老泪纵横。 萧天佑不睬他,劲自走到李爷身边,在其身上翻了翻,又找了找,不久后搜出一柄小金刀,又从自己怀内取出一张纸,上画一金刀图样,两相仔细对照一番,这才展开笑颜满意地点头:“黄天不负苦心人,总算给找到了。”当下命随从带回辽国去医治。 道爷快步抢上拦住,坚决不让他们把人带走。 萧天佑回头,见道爷一脸泪痕,显然在为这人而哭,就问:“原来先生也认识我们的耶律宗源殿下啊,好极,等回了国,本官一定向陛下好好替先生请功。先生,咱们这就回吧!” 耶律宗源殿下? 道爷糊涂了,他的爱徒小爷子几时成了人家的殿下?正要说词,可萧天佑不给他一丝丝的辩解机会。 “先生请放心,等回了国,本官一定放了令郎。”意指襁褓中的孩子,“我们契丹人最重承诺,说过的话,绝不食言。” 道爷脸辣得臊红过耳根,他想解释,襁褓中的小孩是他孙子,不是儿子,可……人家不给他这个机会解释。万般无奈之下,只好随他一道回了辽国。 可是,萧天佑和小爷子是见过面的呀,天狼山一役,杨六郎战死的时候,这两人还作过对手呢,不可能一点印象也没有?是萧天佑老了健忘,还是这厮故意为之,或许当时距离远没有瞧清,道爷他摸不准了。 辽国女主一见李爷脖子上挂的小金刀,摸着,爱着,怜着,哭的稀里哗啦:“我的儿啊,为娘盼了二十几年,今天总算见到你的面了,你让为娘好想啊……当年你爹带你离开的时候,你只有八岁,你还记得娘吗?”伏在榻前痛哭,眼泪掉了一地,也淋了李爷一场豪雨。 李爷躺在榻上一动不动,仿佛没有丝毫的感觉。 女主万般心疼抓住他的手,感觉冰冻如霜,又去捏脸蛋,探探额头鼻息,和死人一般无二,顿时慌了手脚:“他……他这是怎么啦?”转问萧天佑,这厮只低着头,一脸难看之色。 在回来的路上他已看出李爷不妙,生恐误了女主大事,所以快马加鞭再加鞭。 萧天佑的沉默,令女主更加焦急了,下令去传太医。道爷最终忍不住,叹了一声:“唉,他的心已损坏,只怕神仙难活!” “这位是……”女主这才注意到道爷的存在,细细打量了他一番,观对方道骨仙风的模样,非一般人。女主最是爱才了,本来道爷刚才那句冒犯的话,以女主往日的脾性,早发作命人拖出去砍了。 萧天佑慌得急忙介绍。 女主听后,点了点头:“原来是玄真子道长,久闻大名,方才听你说……”这时太医传到,女主暂停问话,传入內殿好好把脉。 太医就近谛诊,连连摇起头来作叹:“此人被双剑穿心,能活到现在已是奇迹,恕臣无能为力,给他准备后事吧!” “你说什么,殿下死了?”萧天佑拽住太医的衣领,怒声雷劈,尽管他早知道是这个结果,但为了在女主面前表示他的衷心,不顾年迈的躯体,仍动真气,以减轻他办事不利的罪过。
太医一听说榻上躺着的是女主失散多年的儿子,唬了个外焦里嫩,筋酸骨麻瘫软在地,颤声跪爬只求女主开恩恕罪。 臣子的无能,越加令女主心烦,此刻她终于了然玄真子说的“心已坏死,只怕神仙难活”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知道道长绝非简单的人物,就问道爷:“道长既知我儿伤缘,可有良方医治?” “这个嘛,这个嘛……” 道爷的谨慎,教女主心底燃起了一丝希冀,缓缓地咬着唇问:“但说无妨,无论用什么药,朕即刻派人去办!” 其实道爷比任何人都想救小爷子,也比任何人都心慌。但他知道,他不能乱,他的心一但乱了,小爷子也活到尽头了。 “也罢,我这偏巧有一副良方能够救他的命,只是药引子有些难求。” “道长,你说吧,不管天上飞的,水里游的,陆上跑的,悬崖边生长的,只消你说出个名堂来,朕立刻派人去置办!” 道爷颌首,顺便说了几味珍贵的药材,然后才指出药引子:“我需要一个非常清净,带有灵气的地方给病人疗伤……”话未说完,女主已经接口:“像这样的地方,我宫里多的是。”她想皇宫是天子住的地方,必定有祥瑞之灵。 道爷好笑说:“我需要的这个地方,旁边有一帘瀑布,中间一潭泉水,周围九座像龙一样的石头护着。”又笑了一笑说,“等你们找到了这样的地方再来见我吧。”说完这句话,也不再理会众人,盘膝坐下来给爱徒输送真气续命。 …… 黄昏早上,黑夜转眼即将。 营帐内的白铠军爷把婴儿还入道爷袍怀内,说:“他睡了,你先回吧,战事在即,本帅自有主张,国师不必担心。杨宗保尚且不是我的对手,更何况杨门区区的一班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