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比武定帅

    杨文广立即膝爬至前，请母亲大人刀下留马。

    穆桂英含恨心头，无论儿子如何求情，势要杀马。

    人人都知她刚丧了丈夫，心情难免不好，不就宰一匹马么，故都让她几分。儿子杨文广被逼急了，直言那是一匹好马，能日行千里，是他今早上街专挑给老太君的寿礼，母亲怎可随意抹杀他的孝道？

    太君念重孙一片孝心，不忍杀生，就劝孙媳桂英念在文广一片孝心份上，饶了此马，也好当文广的坐骑，戴罪立功。

    桂英原本不依，但念是老太君发话，姑且饶他一回。但提到坐骑一事，桂英慧眼识珠，知晓老太君的意思，是要文广领军出征了。

    丈夫刚死，儿子又要远赴疆场，作为母亲，别说她不答应，就是六郎之妻柴郡主也是不同意的。

    “杨门儿郎，今只剩文广一根独苗，传承香火系他一身，万一有个好歹，杨家不是绝后了吗？”

    柴郡主泪染罗袖，泣诉衷肠，各位姑婆、奶奶也是偏爱这一根独苗，都替文广向老太君请求另派他人前去拒敌。

    文广极想上战场杀敌，为父报仇，却被母亲桂英拉住，不得自由。桂英更以文广幼时从文，缺乏锻炼为由，再度拒绝儿子领军赴战。

    杨文广一听，极是愤慨，反驳母亲说:“将帅带兵靠的是智慧运筹帷幄，而不是武功高低，我武功虽然没有娘和各位奶奶们的好，可我应变灵活，生有一副好脑子，我相信我的脑子能让我打胜仗。”

    贤王、包公等人也深信主帅需要的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的智慧才能。只是杨门独剩文广这么一根独苗，也爱惜得紧，不愿其去涉险，于是都没有替他说话。

    老太君明白各位媳妇、女儿的心情。其实她何曾想过要杨家绝后，这么做不但对不起他早早死去的丈夫老令公，就连下到黄泉也无颜去见杨家的列祖列宗。可是，如今圣旨已下，不能不从，况且，杨家的男人只可战死沙场，也不可做孬种的逃兵。

    刚才圣旨一来，穆桂英就已经想到了种种后果，借故儿子大闹灵堂一事斩杀良驹是要表达她不愿让儿子上战场的决心，如果杨家非要一个人挂帅出征，那么，让她穆桂英来好了。

    至少上了战场，万一光荣了，那她还可以和丈夫在九泉之下见面，总好过让文广前去白白送死。

    每个当母亲的都希望自己的儿子成才，这叫望子成龙。

    自己的儿子，做母亲的自然清楚，杨文广有几斤几两，穆桂英心知肚明。她此刻只希望自己的儿子平安，一生过得幸福。

    老祖宗的心意既已决定，无力更改。一众姑嫂也愿请缨随军前往，护一根独苗周全，替他挡刀枪和箭雨。柴郡主出列却说:“要他去也行，除非胜得了我？”言下之意是要跟文广比试一场了。

    文广心想，刀剑无眼，他身为晚辈，怎可跟奶奶动武？

    老太君瞧出了他的心思，就说:“六媳出战文广胜之不武，我看这样吧，由排风出面跟文广过几招，试试他的功力，点到即止，打落对方兵器算赢。”排风的武功，众人是相信的，一看就比文广高出许多。

    所以，柴郡主也没有提出质疑。

    这下，文广又苦了脸了。在天波府，谁不认识烧火棍杨排风啊。此时排风提枪出列，行至最中央，众人缓缓散开，把场地空出来列作临时战场。

    杨文广提枪上前，手心已捏了一把冷汗，他幼时从文，杨家枪没学过多少，最利害的是剑法，曾离家出走时遇一段机缘习得，现在较量的则是杨家枪。

    对于杨家枪，虽是家传武功，可他却生疏得紧。

    排风挽转枪花，使了个起手试，再把空闲的手一招，意要对方先动手。在此，有长辈让后生之意。文广一见，怒血上涌，心恨牙痒，咄一声大恼谁要你让啊，然后便开始冲锋陷阵。

    赶枪上前，过了几招，才知不敌。斗到紧处，二人枪法缠在一起，文广借机凑近对手，软语肯求:“排风姐，你让我上战场吧，我要替我爹报仇。”

    谁知排风把枪挑出来，点退了他。

    文广提枪复上，枪法又绕在了一处:“到底行不行，你给句话啊？”排风臂上惯力，震开了他的长枪:“打赢了我再说！”听这口气，排风姑娘是要动真格的了。

    杨文广无奈，暗叹了口气，枪花夹击，两人又战到了一处，辗转斗到了三四十招，眼看排风把文广节节击退，胜券在握。

    连一旁的柴郡主和桂英也以为排风要赢的时候，谁知排风一个鲤鱼打挺出枪，就被文广枪尖一挑点住枪身，跟着补上一脚。

    排风胸口忽然印上文广的鞋印，不敌，欲以银枪还击，哪料枪这时被文广挑飞，身子就向后摔去，压碎了一张椅子，撑起身子的同时，长枪铮铮坠地。

    文广当场一愣，很快地欢呼跳喊起来，十分高兴:“我赢了，我赢了！”

    柴郡主非常生气，恼排风说:“你干嘛让他？”

    文广也知排风真心相让，为了不让她挨奶奶的骂，便狡猾的说:“胜败乃兵家常事，谁规定我一定要输啊！”柴郡主被孙儿这句话气结，老太君则赶紧出来打圆场:“事先有言，谁的兵器先落地，谁就认输，今天是文广险胜赢了一招。”

    她这句话的重点，意在“险胜”二字，诚如文广所言，胜败乃兵家常事，谁规定他一定要输？

    比武，一方面靠实力，另一方面是运气。

    运气这种东西，谁也说不好，也许两个高手比武，一个曾被人誉为天下第一，另一个则是第二。在比试过程中，所有的人都认定第二会输，结果在最关键的时候，他险胜了第一半招。

    这便是运气。

    所以，厅上的人都懂，当老太君说出险胜二字时，谁也没有话来反对。

    杨文广高兴坏了，又立即跳起来大呼:“太君真好，太君英明！”

    现在武也比了，胜负也分了。对于文广领兵一事，杨家一众不得再有微词。主帅既定，择日出发赶赴边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