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赢即是输
秋娘的想法很简单，既然都选择了死，倒不如把一身武功传给爱郎最关心疼爱的人吧。 救人一命，也是功德一件。 老者不知什么时候清醒过来的，就在二人各把一半功力传入李爷体内的时候，这厮忽然在李玉背上拍了一掌。 突然袭击，所有人不防，直到李玉经脉寸断，口喷鲜血不止，这才惊愕过来。 “师哥，师哥……” “我不打紧，不能停……”一旦停下，三个人都有危险。 这一层秋娘深懂，她含着泪，继续把真气传输。 所有人怒极了，怎么把这个恶人给忘了呢。回过神之后一齐动手，再战魔头，可惜这些人加起来也不是老者的对手，就在快要落败的时候，李爷醒了。 他跳起身来，利落一翻，腾空而起，一招神龙怒朝老者打来。老者避之不及，只能硬接。但听砰砰砰的几声响亮，老者登登登连退十几步。 李爷单飞又是一掌，龙气崔加。 众人凝神观战，才见老者的嘴角流下些些血丝。 李爷又是一掌，把老者逼到墙角。 老者虎口欲碎，气海翻腾，这才晓得龙吟诀不是唬人的玩意儿，只消李爷再来一掌把他的五脏六腑打碎，那么，他老头儿也就只能交代在这里了。 之前李爷的鲜血流光了，武功也废了，原想着他也该死了吧？谁知，老头子还是疼惜他的，和阁主一起出力把真气灌给他。 在七绝阵里的时候，他感应到了赵半仙的存在，也是那个老家伙告诉他，其实使用龙吟诀不一定非得真正的龙气，世上的任何气息也是可以经由李爷的身体转化成龙气的。 例如天地灵气，七情六欲之气啦，等等的等等，只要是身体里能接到的气，都可借由李爷的丹田转化，成为龙吟诀所需的龙气。 所以，李玉和秋娘的真气一来，便有如久旱逢甘霖撒在干裂的土地里，不停地滋养着他羸弱的身体，然后经过丹田，再由他真龙命格把真气转化成龙吟诀的龙气。 可没想到师父和秋娘的修为是那么高，李爷借这些气连出两掌，错愕下的白发老者已经开始崩溃，趋向弱势，这时更听到天崩地裂的声音，有许多巨石碎屑从山顶上滚下来，大地为颠。 不知谁喊了声，“这洞快塌了！”即招呼众人快走。 洞快塌了么？ 那他的儿子呢。 李爷心思一乱，老者借机打了他一掌，向里头跑了。李爷欲去追，又想起儿子的遗体尚在七绝阵上。 儿子死了，是他这个做父亲的无能，没能好好的去保护他。但不管怎么样，也要给儿子留个全尸，择块风水宝地好好地安葬，就往七绝阵的地方跑，却看见展昭抱着儿子的尸体向他跑来。 他凌乱接过，内心非常感激:“谢谢，谢谢！” “不用谢！”展昭微笑了笑，说道，“今天多亏了你，不然我们全部的人都要撂在这里了。” 这时郡主跑了过来，白了一眼，对二人非常埋怨:“都什么时候了还聊天，快走，这洞快要塌了。”二人回头瞧了郡主一眼，然后目光回视，私底下笑了，抱着孩子往出口走。 此刻巨石丛乱，有如冰雹从天而降。正走间，郡主忽然把李爷推开，当李爷生气回头看时，又见展爷把郡主推开，一块巨石正向展爷头顶砸来。 李爷明白了郡主的好意，说时迟，那时快，眼见展爷要被巨石砸到了，他手发一掌，朝巨石打去，然后拉着二人跑出了山洞。 跑到得了洞外，才听石滚巨雷，一番惊天动地震耳，才见洞口被乱世封死。众人好不狼狈，理理衣装，点数人数，除了老者和木易外，各家弟子一个不少。 听说少了木易，秋娘很是内疚:“如果不是我一意孤行，执意要到这里来，也不会连累了他。”众人安慰一番，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定这人趁乱的时候走了。 秋娘也只好接受这样的说法，但对于爷爷，也只能说他是罪有应得。 老者的话，还是对的，夜幕降临的时候，李玉挺不过去，匆匆交代完后事便走了。 天色既晚，众人就在玄天观留宿一宿。 在观内暂时设下灵堂安置李玉和孩子的尸体，秋娘母女披麻戴孝为李玉哭了一夜，李爷在一旁也默默陪了一夜。 天亮的时候，依李玉遗言，要求水葬。李爷领着众人在河边送行，他把孩子放在师父怀里抱着，推上载满鲜花的木筏，缓缓迎入水中，顺河流而去。 自始至终，离鸾哭的只是父亲，没有为她和李爷的孩子掉过一滴眼泪。 李爷也不勉强她，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对不起她。 现在师父死了，儿子也死了，他的心也跟着死了，只想回到南山，好好守着曾经的那一个家，了此残生。 五弟子本要跟随他而去，但军营有军营的规矩，他们也只能回去复命。展爷、策爷来跟他辞别，带着昏迷的贤王回京去了。 师太瞧了一眼，没有跟王爷去，咬了咬牙，领着一群女弟子也走了。 送走了众人，李爷、秋娘、离鸾等回到了天玑阁。秋娘昨晚本打算随爱郎而去的，但李玉临死之时阻止了她殉情的念头，交代她替他好好照顾女儿和小爷子。 “孩子，你真要现在回南山吗？” “是，那里是我的家。”对于家这个字，秋娘不知曾奢望过多少回，但如今却也只能埋在记忆里了，“刚刚回来，吃顿便饭再走吧！” 李爷瞧了离鸾一眼，此女冷若冰霜，说她累了，要回房去休息。 望着佳人远去的身形，他轻轻叹了口气，既然选择了放手，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就该干脆一点吧，苦苦一笑说道:“不了，阁主的好意我心领了，改天吧，若有时间在下一定登门拜访。” 秋娘也叹了一声，幽幽说道:“我答应了你的师父，不曾想……罢了，罢了，既然你执意要走，我也不拦你，以后常来家里坐坐，孩子，记住，这里也是你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