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因爱生恨
说话间，二人穿过了水帘瀑布，李玉拍去身上的水珠，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奇，想不到在这瀑布之后居然别有洞天，而且是一座仙府。他震撼住了，伸手欲去推门，却遭一股气墙反激回来。 “这是……” “阵法！”看见彩光，离鸾也是非常诧异，因为只有在晚上这阵法才会启动，现在青天白日的，难道……除非有非常紧急的事，无人坚守岗位才需要阵法的保护。 不知内里发生了什么事，忙拈指成咒：“天清清，地灵灵，形入阵中！”即拉着李玉快快穿过了阵法。 凭李玉的道行，小小的一个阵形，根本难不住他，既然小姑娘有心，他也不必多浪费气力。 进了门，偌大一个殿阁竟是空荡荡的，渺无人影，后来在院中撞见了一名扫地杂婆，才了解到大致情况。 听说阁主在河边处决人犯，离鸾想也不想就跑了进去，李玉微一犹豫，也紧紧地跟在后头。 二人到场的时候，正是众女抛李爷下河。 李玉根本不知被浸猪笼丢下河的人是自己的徒弟，看见小姑娘急得顿足，连眼泪也快流出来了，“阿娘，阿娘你又杀人了。”不忍见她难过的样子，便飞身出去救人，也算是报答了离鸾的引路之恩吧。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阁主冷笑，“就是因为你啊！” “因为我……”李玉震住了，对不起她的人是自己，为什么拿孩子出气，“小爷子，你不会有事的，为师决不让你有事。”当即盘膝坐下，运功替李爷治疗。 李玉自从现身，关心的只是李爷的生死，于旁人漠然无睹。 就是他的这种态度，让阁主好生怨恨。 等了那么多年，盼星星，盼月亮，总算将他给盼来了，谁知道他还是和当年一样不解风情，眼中并无自己，甚至不屑和自己多交谈一句话，就这么旁若无人地抱着他的徒弟席地疗伤。 也怪她傻，爱上了这么一个不该爱的人，付出了半生的青春，却仍旧傻得义无返顾。 真气入体，李玉大惊，废去徒弟武功的竟然是“七绝神功”。 当年师父偏心，只将这门功夫传了师妹谢秋娘，并不传于自己，于其中奥妙知之甚微，可怕之处倒听得师父常挂嘴边。用这门神功废掉的武功若想要恢复简直是难上登天，仅他一人之力根本无法办到。 但听李爷闷哼一声，嘴里吐出大片的河水，跟着也就慢慢地苏醒过来，光圈晕目，看见离鸾目不转眼地盯着自己，满是关切之意，心中溢甜：“离鸾姑娘，能再看见你真……”试图站起身来，但觉胸口一揪，跟着全身痉挛，害他力不从心即又软了下去。 “不可乱动！”身后飘来李玉的提醒。 虽是短短的四个字，但李爷耳朵已闹起了一片嗡鸣，身如物撞，心底惊雷滚滚袭来。他慢慢地挪侧身子，脑袋顺着方向移动，对上了那道目光，依旧是那般慈爱和关切。 才好些日子不见，他的模样凭地增添了许许风霜，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他，也比以前憔悴多了，是为了我吗？那么伟岸的一个人，现在看起来像个受伤的老人，胸中一酸，“老……”话到嘴边，想起此人昔日所做所为，又无情地将话吞了回去，转过身子，冷冷地不再看他。 “你，还在为那件事怪我吗？” 怎能不怪，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杨六郎倒下去临死之前的身影。 六叔的眼睛充满了迷茫、无助、懊恼和悔恨，只怕到死也不相信侄子会出卖自己。 多少个日日夜夜，那双眼睛伴随着他一起做恶梦，一起重复当日的战场，让他始终无法原谅师父。 “恩公，看见你没事真是太好了！”黄建业和小怜欢喜地奔了上去，感激内疚由衷，“我真怕你就这么替我死了，我的良心一辈子也不会安的。”又拜又跪又是磕头，诚意十足。 “二位，别这样，小弟承担不起，快，快起来。”扶着二人，嘴上又说，“黄大哥，大……”一个“嫂”字还哽在喉头，那端的阁主早就气怒交迸，骂叱了一声：“大胆奴才。”唤来手下将二人抓住，一边一个，硬生生分开。 她在李玉那里得不到温暖，自不许别人在她面前秀恩爱和快活。 小怜快快跪下，向谢秋娘乞求：“阁主，你饶了他吧，我任凭你处置！” “这话可是你说的！” 众姐妹都慌了，小怜怎么那么傻啊，为了一个臭男人居然不顾阁规。 “我现在就给你一个机会赎罪，把你面前的这个男人杀了！” 阁主说这句话的时候不带一丝感情，并将一柄匕首丢在地上。 小怜看着在日光之下的匕首闪射清寒，一股冷意和绝望漫上心头，回首瞧了瞧那个男人，一生中所爱，她真的舍得吗？颤抖的双手怎么也不去捡匕首。 “贱婢就是贱婢，我早知道你舍不得，这样吧，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肚子里的孽种和贱男人，只能活一个，你好好选择！” 黄建业好恨，他爱一个人有什么错？听阁主要逼小怜在孩子和他之间做出选择，忽然恶向胆边生，做了一个决定：“我跟你拼了！”凶猛地扑向阁主。 纵是一死，他也要好好保护他所爱的女人和孩子。 谢秋娘微微冷笑着，忽然身形一侧，就见黄建业摔在了地上，浑身吃痛。他翻个身子要爬起来，哪知阁主抬脚狠狠踩下，正中他的肚子：“不知死活的贱东西！”越踩越是用力，只疼得黄建业惨叫着吐血。 小怜惊慌失措叫了起来：“不不……不……”男人之前遭到毒打，伤到现在还没好利索呢，再受折磨，依阁主的性情绝无生还之路，连忙爬到谢秋娘跟前，拼命地磕头：“阁主，阁主，我求你，放了他，放了他……我……我以后不再跟他见面了，你……你杀了我，放了他……放……” 在阁主的践踏之下，黄建业很艰难地把头抬起，看见小怜梨花带雨的哀求人，而对方却无动于衷，感怀世道不公，甚觉凄凉，想到她跟腹中的骨rou，也不知打哪来的勇气，咬着牙要掀翻阁主的脚：“我跟你拼……” 哪知谢秋娘笑哼哼几声，脚下一使力，一声惨叫过去，只痛得个黄建业险些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