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三十九 听他们的演讲,灵魂象走在台风袭卷的城市,碰撞、阵痛、碎裂、组合、交融在血液的每个角落,彼与此的换位,彼生吾死;彼爱吾亲;彼痛吾疼;彼存吾亡,选择之际候,关乎人性,关乎品格,关乎素养,关乎、、、、、、,绳按的主题,找不到准确的标准,那一刻,我真想劈开我的脑子,失笑于自己曾对四喜不搭题的评论,虽不曾那样的存心的污判,却也有百步与五十步之间的差距的可笑,一个人纯正品性的萌芽,是从根起悉心侦候与培养的结果。 八岁的儿子开始学做家务,懂得自立自强的重要性,在校在家都努力做到优秀,我疲劳的身心因儿子感到欣慰。 这一日,家里来了位不速之客,来人自我介绍:“我是美眉的律师,是受当事人之托来找你们。” 我一愣神,“美眉的律师?!找我们?” “你是张亚可?他是王四喜吗?” “是。” “那就没找错,是这样的,我的当事人,有可能被判死刑,她托我来找你们,说你们会帮她照顾她的两个孩子,你们是她唯一的亲人和朋友,她在这个世上再没有其他的亲人和朋友了。”,律师的这番解释让我百感交集,但那一刻我来不及思虑太多,只是急着问:“为什么会被判死刑?仅仅因为她被别人包养吗?” “因为她是这一千多万贪污案中的组织者和策划者。” “美眉?组织?!策划?!”我和四喜同时惊讶地问。 “不相信吗?现在这样的案子多得是,二奶参与组织贪污、行贿,很多贪官就是她们培养出来的。”律师司空见惯不屑的口气。 “哦、、、”我和四喜梦里一样,迷迷瞪瞪地长叹。 “孩子现在哪?”我醒悟过来问。 “在公安局,有专人照料,如果你们同意,现在可以接过来。” “接过来吧!”我恍恍地说着,无力地坐下,犹如在他世,不知律师什么时间走的,我和四喜一直坐着,直到儿子放学到家,我们才明白味来。 “已经十二点了,下午去把孩子接过来吧?”我站起来对四喜说。 “你顾得过来吗?”四喜紧锁眉头。 “现在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先接过来,以后再说吧!总不能把孩子一直放在公安局呀!” 四喜沉默。 美眉的女儿和我儿子同岁,“你是君君的mama?”,她在公安局见着我问,君君是我儿子的名字。 “你没上学吗?”我问她。 “她总是哭闹着要mama,不愿去学校。”旁边的女公安替她回答,她的怀里抱着美眉的儿子,小家伙看着我,胆怯的眼神,我给他一个友善的微笑,冲他拍拍手,张开臂,示意要抱他,他立即将头埋在女公安的怀里,显然他对我是陌生的和畏惧的,因为在过去,每次,他的mama抱着他,看见我,我对他母子是鄙视和不屑的神情,在他的印象里,我对他是不友善的,可见,孩童也能分辩善待与恶意,我转对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亮女。” “亮女,小亮的女儿”我自语“弟弟呢?”我又问她。 “弟弟叫世强。” “你愿意和弟弟一起到我家和君君在一起吗?”听这话,她眼睛眨眨,不言语“这是你mama的意思。”我补充。 “愿意。”她立即答“mama什么时候回来接我们?” “不知道,她犯了错,需要去好好学习一段时间,改正错误,就象你在学校犯了错误,老师要罚你留下写作业一样,mama也要留在那写完警察叔叔给她的作业。”我不知怎么向孩子说明成人世界深奥的道理,不知这样的解释她能否接受,小女孩在看着我“喜欢和君君在一起吗?” “很喜欢”她甜甜地笑了,发自内心的,我总算心安一点,孩子的世界,我们不懂,但我知道,那是美的、善的、容易沟通的,“既然喜欢君君,在阿姨家就可以天天和君君在一起,愿意吗?” “很愿意。”她又用了个“很”字。 “可是世强并不愿意,你能帮我忙吗?” “没问题”她说着抱弟弟,小男孩很开心地去亲jiejie,她也亲弟弟,然后,把小男孩递过来,小世强竟然顺从地偎在我的怀里。 我和四喜都不知美眉为什么会把孩子重托于我们,但我们都知道信义重如山,用手托,用肩扛,不敢懈怠,两个没有父亲的孩子,是她在这个世上割心的牵挂,她在这世间真的没有其他人可托付的了吗?抱着这个疑问,我联系了她的律师。 “什么时间审判?”我问。 “不久了,最多三个月后。” “你是美眉亲自委托的吗?” “不是,是法院指定的,因为可能判死刑。” “也就是说可能不判死?” “是的,没有最后宣判,谁都不敢定论。” “那个贪官呢?” “他也可能被判死。” “希望你尽力帮她,需要费用我们出。”我说出这话并不表明我高尚,是我的测隐之心起的作用,因为想到两个孩子太可怜,我并不同情美眉,觉得她罪有应得,她被抓起时,我是庆幸快乐的,可是当我面对孩子时,却为她们的未来担心。 四喜说得对,我真的顾不过来,三个孩子,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残疾人,工作、家务,即使我把休息时间压缩为零点,也忙不完,工厂里,甜心对我说:“嫂子,我又上了两条生产线,看你太忙,没问你,就和萍姐商量做主了。” “好,萍的孩子满月了?” “是,辛医生这段时日在医院忙,因为禽流感的原因。” “这天灾人祸让生活变得忙乱。”想起美眉感慨。 “三个孩子,还有四喜哥,嫂子是怎样照看好的?” “你怎知我照看好了?昨天我直忙到零点,还在洗衣服,你四喜哥在床上唉声叹气。” “你说这美眉也有意思,她曾经那样地伤害你,却在最后把自己的孩子托给你!” “也许在这个世上,她真的没有了亲朋。”我叹气。 “她在家乡的父母亲人呢?” “她曾告诉我说,在小亮死后,就和家里的亲人断了来往,所以她才留在这个城市打拼。”想起曾和美眉的谈话。 “人在离世时是把最重要的托付给自己最信任的,而这最信任的却不一定是最亲的,我这样理解对不对?嫂子”我点点头“而让她信任的原因是这人的品格让她放心。”甜心接着说,我笑笑,不知美眉的直正想法,我不敢说我有多么好的品格,对她如此沉重的信任,甚至有点受宠若惊,即使劳累了身心,也不敢违她的托。 “你这样下去,会把自己累垮的,嫂子。” “又有什么办法!”我叹声。 “不如把孩子托到厂幼儿园,反正幼儿园二十四小时有人照顾?” “大孩子的事情没多少,主要是那个小的,还要喂奶,哭夜找mama,没法把他放在幼儿园,再说是受人重托,对他们的照看不能比君君差。”我说。 “你要是把自己累趴下了,谁来照顾他们?结果岂不更惨!”我无话可说,因为甜心讲的是实情。 “不如咱们厂再开个托儿所?”
“吹口气那么简单吗?” “那也得想个办法呀!不能把我的好嫂子累坏了!这事交给我吧!你不用cao心。”甜心抱着我的双肩,宽慰地对我笑道。 萍向我们走来“好久没见你,胖了许多。”我对萍说。 “是呀!你可是瘦了很多,听说你收养了你情敌的孩子?” “什么情敌呀!以往破事不提了!”我苦笑。 “你真是品格高尚、心胸宽广!”萍笑言。 “不是你说的那样,我仅是将心比心,同在世上,都为人母,谁不挂念自己的孩子,我以做母亲的心去理解了美眉托孩子于我时的心情!” “总之,你做的很好,但要力所能及哟!”萍拍拍我的肩。 “不说我了,你们都还好吗?孩子、你、还有辛曼?” “我们一家现在很幸福。” “应该是的,看得出来。” “辛曼对我很好。” “看的出来。”我听出了萍在炫耀她的幸福。 “好了,我们去厂部看看新上的生产线吧!”甜心说。 工人们的忙碌,休息了我痛苦的神经,我喜欢这里的情形,它代表了我的追求。 夜里零点,孩子又在哭闹,四喜艰难地在床上移动,他想递块尿布给孩子换,却自己滚下床去,我立即放下孩子去扶他,我看见四喜的泪水滴落在我的手上“对不起,亚可,是我给你添了麻烦!”他呜咽。 “你是我的丈夫,不该说出这话!”我把毛巾递给他“别吓着孩子!”,小家伙这时却不哭了,四喜抹把泪“真的,亚可,这孩子和我没关系,不知为什么那女人要托付给我们?” “我早知道了,他的父亲不是快死了吗!美眉托孤是基于对我们的信任,义字重千斤!” “你看我象个废物,本身已累你,又有三个孩子,真不如我当初死掉!” “你放屁!”听这话,我真气,拿毛巾去抽他,“你活着,别说还能动,还有一只手,就是一个植物人,有一口气,这还是一个完整的家,孩子是有父亲的,我再苦再累也愿意!再说,老天给我表现的机会,让你看看我张亚可是一个多么好的妻子、母亲!让你惭愧你过去对我的评价!” “是,我惭愧!”我知道四喜的这句话是从心底发出,我知足了。 “我还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今天我在厂部电脑上搜到省城有家医院可专门针对你这种残疾人定制假肢,象真的一样,抽时间,我带你去做一副,装上以后可象常人一样活动了。” “真的!?”四喜兴奋地叫着,抓住我的手,然后又缓缓松下来,问“一定很贵吧?” “你忘了,你是国家英雄,国家出一部分,余下的我拿。”我说。 “到底多少?” “大概十几万吧!” “天啦!自己要拿出几万呢!”四喜沮丧地说。 “我拿得出,你忘了,厂里这几年效益很好。”我安慰他“再说,你能象常人一样,就可帮我了。” 四喜沉默一会儿说:“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亚可!” “我信!”我握住他的唯一的手,坚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