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神秘的女人
书信往来,可以视作身份的标志。臣子给皇帝写信,一般都叫做奏章。或者说是工作报告,要经过三省的大佬们拆封观看,然后加以批示之后才会送到皇帝的案头。然后究竟是垫桌脚擦屁股,还是送进焚化炉不一而足。 有资格给皇帝写私信的人不多,云浩就恰好是其中之一。这不但代表着宠信,更代表着身份。 为了这篇命题作文,云浩考虑了很久。其实江南的事情,还有蜀中的民变其实都是李二掘财于民的结果。无论是房玄龄还是杜如晦长孙无忌,在其中都是扮演实际cao作者的结果。虽然长久来看,这样对帝国更加有利。不过百姓是不会理解国家的阵痛,他们只知道那些税吏将抢走他们的口粮,还有家里的一切。 “……乡民视税吏如虎狼,视官军如仇寇!视贼则如亲眷!每每官军进剿,奔走相告者不知繁几。亦或持殳相助者亦众,此乃税赋不堪之祸也。 民如水,社稷如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陛下乃cao舟之人,应势而行则其道也。”云浩写完之后,仔细看了三遍。不能说再重的话了!皇帝就好像是老虎,在老虎脑袋上拍苍蝇,用力过猛会出问题。 凌敬的效率很高,仅仅五天时间就和王哲搞出一个沙盘来。并且根据沙盘,描绘出了地图。虽然在云浩看起来,这些地图和沙盘很不准确,只能称之为雏形。但这已经是综合了多年跑洞庭湖的船老大,甚至是前水匪和现役水匪的帮助下制成。 大唐年间的洞庭湖,没有围湖造田运动。八百里洞庭湖绝对是个不准确的说法,按照那些船老大的描述,算上洪道面积一千里都不止。 云梦泽是洞庭湖的另外一个名称,从这个名称就知道这里的水气有多大。大唐年间的洞庭湖,跟鱼米之乡这四个字根本不搭界。虽然因为气候的关系,种植的水稻一年能够收割两季。但江南的稻米口感那真叫一个差,从不挑食的狗子都不愿意吃。说吃在嘴里像是在吃木头! 他身边的武媚也不愿意吃,可刚抱怨两句就被狗子打一巴掌。然后一代女皇就只能低着头继续吃饭,狗子默默夹了根鸡腿放进武媚的碗里面。 狗子对于女人的理解很奇特,财产!对,他就是那武媚当成自己的财产。自己打也行骂也行,别人调笑几句就不行。就连凶恶的雄阔海也不行!云浩不止一次,看到狗子为了武媚跟别人发生冲突。 别人欺负武媚,狗子会去揍别人。武媚欺负人,狗子还是回去揍那人。只不过揍完了对手之后,回家会再接再厉揍武媚一顿。而且这狗东西从不打武媚的脸,一般都是对后脑勺和屁股下手。估计是受了云浩的影响,云浩就曾经告诉过狗子。女人不能太聪明,遇到太聪明的就一棒子打傻拖回家,保证过得和谐无比。 狗子很明显听进去了,按照他抽武媚后脑勺的力度,绝对是想把漂亮的武媚抽成傻子。 武媚抗争过,在经历了抗争,挨打,再抗争,再挨打之后。云浩惊奇的发现,武媚有了放弃的意思。现在被狗子打一巴掌,也不会像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脚,而是尽量以平和的方式解决争端。狗子也有了搬仓鼠的潜质,在外面遇到好东西,就有往家里弄的冲动。 云浩观察了好久,觉得自己找到了建立和谐社会的真谛! 对于女人这种奇特的生物,好多智者都想方设法的想要去了解。从古至今,无数仁人志士从道德的层面,人性的剖析解释这一物种,无一例外的都遭受了失败。云浩觉得,既然理解不了就不用理解。 狗子的方法就挺好,或许这是武媚最好的归宿。谁敢说,做了女皇的武媚,就一定比做狗子媳妇更加幸福? 很多时候,解决事情的方式就是这样简单得令人发指。听话就给胡萝卜,不听话就大棒子伺候。云浩觉得,洞庭湖里面的事情似乎也可以这样解决一下。 王哲手里拿着一沓信笺,觉得这位年青的公爷疯了。您指望一封信,就能让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水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公爷!这……能成么?”凌敬也觉得,自家老大有些想当然。 “写封信又不会死人,成不成总得试试。或许有意外收获也说不定!”云浩摆了摆手,其实他心里也只当是一次试探。如果那些水匪真要投降,云浩也得掂量掂量。现在大军还没到,自己真的有实力管得住他们?别回头,岳州城让人家给端了。那笑话可就大了! 凌敬看了看王哲,后者也没办法只能拿着信笺出去。云浩说的没错,写封信又不会死人。自家管事和水匪的关系还算可以,应该不会被砍了脑袋。 果然王哲家的管事拿了云浩的信笺,乐呵呵的走了。不到两天,就回到了岳州城。脸上红扑扑的,一看就是在水匪山寨里面被酒rou伺候。 水龙王居然有了回信,这是云浩始料未及的。肯沟通就好办,云浩相信良好的沟通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当然回信的内容绝对不会是我抢够了,决定放下屠刀,归顺政府,回家务农之类的话。只是反复强调自己的不得已,自己的悔恨,希望政府体谅。总之一句话,鉴于年景不好,老子还要再抢几年。 凌敬看完了之后,无奈的抖了抖手。很明显这是互相忽悠的开始,谁也没有真正意思的和解。只是大战开始前,双方统帅的一种消遣。 云浩结果信看了很久,思考了良久忽然说道:“这封信有些奇怪!” 凌敬和王哲接过水龙王张十三的回信,看了很久,眼睛都快看出蚊香圈儿了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公爷!此信格式规范,用于恰当有礼……!似乎没什么问题!” “怪就怪在这里!”云浩笑着说道。 “……!”凌敬和王哲两个人还不明白。 “实在太规范,太有礼了!” 二人恍然大悟! 虽然不排除个别逼进洞庭湖的特例,但肯下海敢水匪这一行的。基本都不会是有学问的人,对于这些水匪们的文化程度。王哲是比较有发言权的,大约不足一成的人是半文盲。剩下的那些,都他娘的是纯文盲。 这封信的确是一见怪事,就水龙王张十三那两把刷子。王哲还是心理有数的,这种高水平的公文,就算是照着抄也能抄错,更别说独立创作。所以这篇文章的背后,必定有一个得力的枪手。而如此重要的公文往来,张十三能够放心地交由这个枪手处理,可见此人地位一定非同一般。
“水匪山寨里面一定有饱学之士!”凌敬说出了一个令人恐怖的结论。 不怕有文化的流氓,就怕流氓有文化。这句话可不是说说,一群彪悍的土匪混杂在一起。无论他们多么残忍,多么善于打砸抢。可他们都属于乌合之众,朝廷里面的将军对比他们,总是有着文化上的优势。而且,将军们可以将这种优势凭借种种阴谋诡计转化为胜利。 现在可就不一样了,乌合之众里面居然冒出一个聪明的头脑。这就好比一群犀牛,居然被猴子领导。他们有足够的破坏力,如果再有一颗聪明的大脑……,后果不堪设想。 “你知道这个人么?”云浩看向整仔细研读信笺的王哲问道。 “似乎没有这么个人,至少小人不知道。不过……这信……!”王哲有些欲言又止的说道。 “信怎么了?” 云浩接过信又仔细的看了起来! “这信格式规范不假,可您看这字。是不是娟秀了点儿!”王哲指着信上的字说道。 “字?你的意思是说,写这封信的是个女人?”云浩抬起头,愣愣的看着王哲说道。 “很有可能!” “女人?” 水匪山寨里面忽然冒出一个有学问的女人,这太突然了。谜一样的女人,让书房里面的三个人都没了话说。 冬日里的洞庭湖水没有夏天那样充沛,但风浪却似乎比往常要大许多。过路的各种货船很少,没了打劫的对象,水匪们的苦日子也就开始了。 不过总是有些不甘心的,他们会到富庶的岳阳城附近溜达。有东西就劫点儿东西,没有东西绑个票也是好的。反正按照贼不走空的原理,绝对不能空手回山寨。 张十三悠闲的巡视着自己的水寨,自从张仲坚带着倭国人来了之后。他们的水寨已经成为洞庭湖里面最大的一股势力,而且多年经营粮草也很充沛。处于事业上升期的张十三,自然是十分得意。 两名大汉扛着两个绑得跟粽子一样的小孩进了水寨! “桂五,马六!你们两个小子这又是劫了谁家的孩子!”张十三笑着问道。 “呦!大当家的!这俩孩子是岳阳城里面绑来的,听说是北边过来客商的孩子。这一次说不得要捞上一笔!”那个叫做桂五的抱拳说道。 “不错!不错!”张十三表扬了两个手下准备继续巡视水寨,忽然间看到两个小孩子。心里一动! “这俩孩子送到夫人那里去,今天早上还说要找丫鬟小厮。可可的就来了,你们哥俩儿去账房领两贯钱,俺张十三不让你们白跑。”张十三走到跟前,仔细打量两个小孩儿。小男孩儿大一些,估计有十二三岁的模样。小女孩不过八九岁的样子,生得俊俏,一看就是个小美人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