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 要求太高自寻烦恼?
如果让白咏秋说她这辈子的克星是谁,她绝对会毫不犹豫的说出沈承砚这个名字。她甚至会怀疑,老天让她重生,就是让她给沈承砚调戏、逗弄、折磨的。 他居然说服了孙青离开北宵城!?不知为何,想到那个体贴入微的男子从此会在她的生活里消失,心里就有些空空的失落与寂寥。那是与被沈承砚故意伤害她时的痛彻心扉不同的感觉,但同样会让她有些难过。 两种不同的心情,让白咏秋得出结论。她果然不够喜欢孙青。白咏秋微有黯然,心说,或许他离开她的身边会比较好。 惆怅之余却还有丝丝怨怼,这样的安排好虽好,只是由他去推孙青一把,却让白咏秋着实的不舒服。他这么做,纯粹只是为了排除身边对他有威胁的人群而已,丫的还真当他是她的男人了么? 拳头捏紧藏于袖里,她一次次的忍下砸过去的冲动,在缓了三秒之后才从的唇间挤出一句:“你真行!” 分明是夸奖的话,却被她咬牙切齿地说出,只要有耳朵的都能明白这句话的真意绝对不是褒义的。沈承砚像没长耳朵的那类人,硬是笑呵呵的听了,再乐颠颠地应了句:“我也觉得自己行。” 白咏秋的嘴角抽了抽。不想在这里和他多费口水,白咏秋掀了掀唇却没说话,最后改为剜了他一眼就抬脚离开。 沈承砚在后面追着问道:“秋妹现在又是去哪儿?” “回家!”补瞌睡去! “我送你!” 啧,她是路痴怎么的,需要他来送!?白咏秋不爽的对天翻出一个白眼,脑子里却滑过个不厚道的念头。几步之后她一个急停。站定便猛一转身,脸上愠色的表情好像翻书一样转为笑颜,看得沈承砚愣了一拍的同时,她柔声说道:“原来你是想送我回家呀,那就有劳了。”有不花钱的马车坐。不坐白不坐! 明知眼前的女子是口不对心,沈承砚仍然喜滋滋地答应着,请着她离开的同时却在盘算。一会到了白府,他要找个什么借口留下来呢? 二人各带不厚道的心事,坐上马车往着白府而去。 马车停在白府门前。二人一前一后的才下车。便看雷平贵匆匆的赶了过来。他一眼就瞄到沈承砚,再看他小心的扶着才下马车的白咏秋,脸色立马就变得很难看。他是看白咏秋的表情很自然,就暂时压下不悦,问道:“大姐,大哥可在府里?” 白咏秋滞了一拍才答道:“没在,青他可能离开北宵城了。” “离开?”雷平贵疑惑地重复了一句,随后纠起眉头问道:“大哥又去帮二少……”没等他说完。白咏秋先摇了摇,说道:“不,不是帮我二哥。他是离开北宵城,或许不会回来了。”说完斜了气定神闲等在一旁的沈承砚。目光里仍有怨怼。 沈承砚回了个讨骂的浅笑。 “干嘛不回来?”雷平贵急了,将这个带有愧疚之色的女子上下打量了数遍,再扫了沈承砚几眼之后,他突然间有点明白的抿了抿唇。沉吟了片刻,他说道:“不回来也好。劳烦白小姐告诉白二少一声,平贵得去找大哥,生意上的事就不再出力了。告辞。” 生疏的话说完,雷平贵连个解释的机会也不给白咏秋就离开。 白咏秋看他走得干脆,虽说知道定是被误会了,反倒无奈的松了口气。她明白什么叫解释就是掩饰,雷平贵真的想知道真相,他自然会找到孙青问个清楚,而由她说出口的话,不管什么都只能叫无谓的解释。 他会想知道真相么?可能会趁机安慰孙青吧…… “秋妹,外面风大,别站在这里了。”才浮出脑间的腐念,就被沈承砚的声音给打断,他边建议着边搂着她的腰间往门前的台阶带,那意思分明是在表达,他也要进府坐坐。 白咏秋反身将沈承砚一推,问道:“难不成你想进去?” “哎呦——”沈承砚故意趔趄的朝后退了几步,下了台阶,随后眯了眯狭长的眼睑,唇角浮出邪魅的浅笑,瞳仁里滑过意味不明的暗光,在白咏秋轻哼声出来时,厚着脸皮答道:“想啊!” 哼,她当然知道他想。白咏秋哂笑了下,长久以来憋在心里没出口的话,在这一刻她终于忍不住地问道:“砚哥,你可知道在四季酒楼时,将秋儿的伤成了什么样么?” 再一次走近的沈承砚,没想到白咏秋会提起这事,脸上的笑容不由的僵了下,随后他收起不正经的笑容,一脸歉意地说道:“知道,其实我有追出来。”当时他差点没心疼死。都说那是损人不利己的做法了…… 略埋着头看着站在矮自己两步台阶处的男人,不算太强的阳光打在他的脸庞,使得俊雅脸庞轮廓分明。他的脸上,此刻有着忧伤、苦涩、惆怅等交织复杂的表情,狭长眼睑内是双带有黯然、愧疚的眸子。白咏秋丰润的唇瓣动了动,早就准备好的损言却在这一刻没能出口。她顿了一拍,再轻叹了声,说道:“既然知道,那你也应该知道,想我回心转意其实是很难的事。” 她果然对他没法狠下心。只是,她同样没法就这么释怀。就算他背着她,把孙青弄到了远方,就算现在没了多一个人的选择,她也没法再轻易的和他在一起。喜欢是一回事,可在一起却又是另外的事。说白了是她没什么安全感了,好像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般。万一哪天他必须得推开她,是不是又要重蹈覆辙呢? 白咏秋眼底的不信任让沈承砚的心口揪紧。 “我知道。”艰难的三个字出口,沈承砚苦笑了下,他们一拖再拖,把顺序也搞反了,此刻的地点更是不对,但终究还是要说起这沉重的、难堪的话题。 这里是白府的正大门,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不用沈承砚提醒,白咏秋也明白,只不过她真是有话必须得说清楚才行。 “以后的事我不知道会怎么样,但现在,我不能忘记从前。”白咏秋说完看沈承砚明白的拧了眉,怔怔的立在了那里,她也不再多说下去,转身敲开门。 在跨入门槛,门房准备关门的瞬间,一只大手突然伸来撑住门沿,说道:“等等,秋妹,纵是那样,我也不能放弃!”
门房错愕的看着沈承砚,后者冲他无害的笑了笑,同时拖了若有所思的女子离开门前。 往君若院的路间,沈承砚看白咏秋还沉在思绪里,不由得关心道:“秋妹在想什么?” 白咏秋抬眼瞄了沈承砚,仍然沉默不语,心里却暗想,这是他二人最不同的地方。他就是死缠烂打得让人厌烦,如若这番话是说给孙青的话,估计就知难而退了吧。呵,还真是矛盾,她分明就不喜欢孙青退缩的习惯,偏偏也受不了沈承砚的纠缠。 难道是她要求高了些,才会自寻烦恼? 看白咏秋不答,却也不闹,沈承砚的心情不免有点忐忑。再行了几步,他主动拉着白咏秋停下步子,说道:“秋妹真不想我陪,我可以立马就走,真的!”说罢不舍的松开牵着的小手,还有要转身的意思。 手间一空,微凉的空气便带走了温暖的热量,白咏秋一愣回过神来,没进入状况的女子看来有几分呆滞。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再抬头看迷糊着的沈承砚,压下内心深处的失落,想了想,说道:“大清早就得想着怎么应付你爹,下了朝还得想着怎么应付你,我才从极夜国回来,就没时间好好休息,是真的累了。你非得跟着我也阻止不了,唯一有个要求就是,一会儿你想待哪儿都可以,就是别来闹我。” 狭长的眼睑略眯了下,将复杂不明的暗光给不着痕迹的挡在了眼睫之下,随后沈承砚笑得轻挑地说道:“秋妹自己说的,可别反悔。” 白咏秋哂笑了下,懒得再搭理他。她不管不问,其实有纵容之意,同时也有忽略他的意思。 沈承砚嘴上说得暧昧不明的,实则并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来。他安静的看着白咏秋合衣躺下,再静静的陪着她直到她呼吸均匀,看似是进入了梦乡,这才轻手轻脚的退出房间。 这里话分两头说。说沈承砚离开白府,他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去了皇宫面圣。蓝令宇好像知道沈承砚迟早要来找他般,对他的到来丝毫没觉得诧异,同时还有些期待包含在他的笑容里。 “皇上……”沈承砚才开了口,蓝令宇就摆了手,说道:“这里没外人在,砚儿不用这么拘谨的称呼我。” 他二人的关系并没公开,私底下却是早就相认,蓝令宇这话分明是想让沈承砚喊他一声“爹”。可惜沈承砚从未那样喊过他,今天也没兴致那样喊他。 “皇上,在此处,臣还是如此称呼皇上比较妥当。”沈承砚坚持原则的解释了句,却是在暗示蓝令宇,他是来谈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