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 真是亲哥?
孙青唇角带着戏谑,眸底泛出促狭从门后现身,便听白咏秋噘嘴嗔问道:“孙青,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躲后面偷听呀?”那么不厚道的,亏她还当他是姐妹。 她问完也不等孙青接话,思维相当跳跃地说道:“既然来了,咱们就开始吧。”这话除了孙青大概明白之外,在场的没谁听懂了的。白咏秋也不解释,盈盈起身,余光在王习有身上轻轻一扫,末了轻言细语地说道:“王掌柜,今天就麻烦多想想要怎么重开茶室的事。”说完冲着方华瑞和孙青各一招手,领着头就入了内堂。 身后传来王习有诺诺地声音:“不麻烦,小姐……小姐交待的事,一点都不麻烦……”白咏秋步子未停,轻蔑地斜了后方一眼。这种无胆小人,她是最讨厌的。 她身后的孙青撇头瞄了眼王习有,转回瞳来对上方华瑞似笑非笑的一瞥,大有告诉他来的时间晚,错过了前面精彩内容的意味。 本就好奇的孙青,这下子更加想了解真相了。入了内堂,孙青看左右无闲杂之人,这便好奇地问道:“咏秋,那个王掌柜怎么惹你了?” 他自然的称呼着白咏秋的名字,引得方华瑞侧目。在孙青脸上停留不过一秒便转回瞳来,他在心里暗估道,这叫孙青的男子,五官清秀像个女子,举手投足却没有半分扭捏,倒是算得上潇洒。只是在看向她时,瞳仁里带着若隐若现的暗芒,想必对她也有几分兴趣。 他是做什么的? 就在方华瑞暗中观察孙青之中,白咏秋以经将她和王掌柜之间的冲突大致的告诉了孙青,后者听得时而皱眉时而轻笑。瞳仁里带着一丝浅不易见的欣赏。 进了茶室,趁着方华瑞和孙青打量茶室之时,白咏秋让伙计将茶具与古琴准备好,随后请了方、孙二人先坐下。 “孙青,这位是新来的琴师方华瑞。”白咏秋简单的介绍着:“孙青是我特意请来的茶师。” 他二人相互间点了个头,就是这么个瞬间,二人还暗中交换了个眼神,眼神中的主角却是白咏秋。 收回视线,孙青立即澄清道:“咏秋千万别称我为‘茶师’,我还什么都不会。” 白咏秋噘噘嘴。说道:“没谁生来就会的。”说着抬眼,见伙计已经摆好了古琴和茶具,她又道:“华瑞,要不要试试琴?” 一直就没说话的方华瑞点了个头,简单地答了句:“也好。” 方华瑞本是打算自己带琴过来的,不过白咏秋说茶室里的古琴并非俗物,让他先试一试,如不合手。再换自己的琴也不迟,于是他今天来,就是空着手来的。 懂琴之人,只用看一看,弹一弹,听一听。便可知此琴的品质。方华瑞漫步到琴前,先随意一瞄再撩了衣袍坐下,伸手轻轻一拨,一个清脆的音符便在室间蔓延。回声悠扬荡开。 音尾落下,方华瑞这才细细的摸了琴身。脸上浮出喜爱之色,末了赞道:“不错。果然是把好琴。”轻声夸了一句后也不等白咏秋请,他便继续拨动起琴弦。 单个的音符组合在一起,形成沁人心肺的曲调。 白咏秋压低声音冲着孙青眨眼,问道:“怎么样?”那意思是在问孙青,方华瑞的琴弹得怎么样。 压得微沙的声音有些磁性,听得孙青呼吸微滞,末了羞涩一笑,轻声说道:“我并不太懂音律。” 不太懂音律?丫还在戏班唱戏!?这也太谦虚了吧!不行不行,她怎么也得找个时间好好的说说他,这过份的谦虚就是十足的骄傲! 白咏秋想的和做的,通常不会合拍。她不再纠结这个话题,拉着孙青到了树根雕成的桌前。上面早就摆上了做工夫茶用的各种物具。有些东西,孙青能喊出名字,有些他是连见都没见过。 看孙青对着桌上的东西眨眼,神色间有几分好奇,白咏秋抿嘴笑了笑,指着孙青偏头研究的几件,说道:“这是水瓶,这是水钵,还有这是白瓷火炉。”解释完了再说道:“我先泡一壶,不过工夫茶我也有些时间没弄过了,手法上可能有些生疏,孙青可别见笑。”说完脸上露出一丝少见的羞涩。 她倒是没刻意的谦虚。虽然徐升是她教出来的,可自打那个时候起,她就很少自己动手泡工夫茶了。谁让看徐升泡茶是件享受的事,她当然不会再自己动手。 白咏秋说完,孙青就斜了瞳仁瞄她,看她露有少见的羞意,不由暗想,见笑?他可是连怎么做都不知道,叫他如何去见笑? 孙青浅笑着蹙眉,说道:“咏秋是在说笑,我可是外行。”话里大有见她放心之意。 听了这话,白咏秋冲他展颜一笑,后者的瞳仁微缩了下。 耳听琴声依旧悠悠,白咏秋收起不自信的羞涩,从治器开始,一边慢慢的做着,一边给孙青轻言细语的解释着。 看着那边白咏秋认真的侧脸,以及孙青心不在焉的表情,方华瑞转了转瞳,像有意配合般,更是放缓了琴声。 撩人的琴声配上低语,虽说着一本正经的内容,却同样有种暧昧的感觉。 孙青不自觉的扯了扯领间。 方华瑞唇角浅浅一勾,若有若无的戏谑散开。 他只是觉得白咏秋有点意思,没想到新来的茶师也挺有意思。 白咏秋教孙青教得很仔细,这一遍下来,她把要注意的地方都讲了个全。孙青虽是一心多用,想入非非的走着神,却因天生聪明倒还是勉强将工夫茶的步骤记了下来。 听说他记住了步骤,白咏秋便要他自己cao作一遍,她则在他出错之时出声提点。一开始孙青还有些手忙脚乱的窘迫,多试了几遍便有点行云流水之势头。 白咏秋的注意力都在孙青身上,一不小心就把方华瑞给忘了。好在他性子清冷,并不需要谁去照顾他,除了自娱自乐的抚琴外,他时不时的会拿琴声去扰乱孙青的情绪,暗中观察孙青犯囧的模样。 茶室里暗流涌动却是温情融融。 “对对对,就这是样。”白咏秋边说边伸手过去,完全没受有男女间受援问题束缚。
经过一开始的不习惯,孙青此刻也没那些顾及,任由白咏秋拉着他的手,看似认真的听她说着要点,瞳底却有几分恍惚之意。 就在此时,茶室门前突然多了一道身影,微有走神的孙青瞄去,触到男子狭长眼睑下深邃的瞳仁时,他眉心不由的蹙了一下,手上的动作也是一僵。 “不对,孙青,这样看起来就很生硬了!”白咏秋完全没注意到门口的动静,还以为孙青并没理解到她的意思。 孙青苦笑了下。门口男子的表情说不出喜怒。 “白小姐,您未婚夫来了。”孙青不想给白咏秋添麻烦,有意说得生疏。 白咏秋一愣,抬眼看到沈承砚果真就在茶室门前杵着。她甩了甩手上的水,起身朝着沈承砚走去,脸上带着自然的笑容,问道:“砚哥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话到最后一个字时,她已经走到了沈承砚的面前。 她坦荡的态度让沈承砚暗叹无奈。 “我去白府找秋妹,铭说你在这里。”这也是他心情不好的原因之一。另外的原因就是看到她一脸愉快的抓着孙青的手。虽说他知道她没歪念,可从孙青的眼里分明就可看出非分之想。 不过几天而已,她身边怎么就出来那么多男子的?沈承砚暗恼,瞳仁飘向事不关己,弹琴弹得很投入很嗨皮的方华瑞身上,心里继续暗想,这人难道是…… “砚哥专程来找我的?是……徐升的事?”白咏秋本来是不想这么问的,她怕问出口他还是以一句让她别担心的话堵回来,不过问题就这么一不小心的溜出了口。 被白咏秋无意打断了思绪,沈承砚回过神来,同时蹙了下眉。不同于之前带有的微微醋意,那是一抹沉重之色。 “秋妹,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 白咏秋的神色一凛,转头对孙青,说道:“孙青,要点都记住了吧?”孙青点头,她继续说道:“华瑞,一会儿我会让李笑带你去住的地方。”方华瑞琴声未停,轻点了个头。 安排完之后从茶室出来,穿过内堂,找伙计通知了等在外面的李笑,她带着沈承去了账房。 这里除了王习有和她,其余外人都不能进,不过沈承砚不能算外人。 关好门,白咏秋微有紧张地问道:“砚哥,徐升是不是……” “秋妹知道多少?”沈承砚打断白咏秋的话,问完却不给她留时间回答而是揉着额角,说道:“刑部尚书昨日找了我过去,今天又派了人过来……看样子挺麻烦的。” “他们要徐升怎么样?” 沈承砚咬咬牙,有些艰难地说道:“交刑部办的话,只有一条路。” 合着是要徐升死了才舒服。白咏秋沉脸,问了个一直没机会问出的问题。 “是谁抢的满娘?徐升惹到的是谁?” 沈承砚沉吟片刻,纠眉答道:“就是刑部尚书。” 卧槽,徐升命运堪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