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返家
小周公子的亲事是在八月里,这一天他又和大哥争执过,气呼呼地出了门。一个人找个酒楼坐下来,越想越生气,抬手就是一杯闷酒灌下去。 喝了几杯,对面坐下来一个人。小周公子愣了一下,对着莲菂一的男装好笑道:“嫂夫人这是什么打扮?又看哪个欺负女人的男人不顺眼,你亲自出来他。” “嘘,没看我是男人,别乱说。”莲菂紧张兮兮:“我有话要问你。”小周公子斜着眼睛:“别问我要成亲了,想不想翠翠。你应该问我要成亲了,回想以往,有多少个相好的姑娘。” 这样无赖的话,莲菂今天没有生气,她笑嘻嘻:“我不问你那个,我是想拜托你一件事,你觉得公子最近,是不是变了?” 小周公子板起脸:“是变了,当官了,眼里没人了。从我到京里,他一次也没有来约过我,而且听说他还要升官。” “哎呀,不是他不约你,是周长公子不让他去。”莲菂急忙解释,小周公子叹气:“我知道,这不用你说。不过永年兄,我心里永远相信他。” 莲菂眉开眼笑:“是了是了,我也觉得公子这个人,有时候又臭又硬,难以改变。”说到这里,小周公子嘿嘿冷笑,莲菂重新换个措词:“就是他很固执,我不相信他为了当官就会变。我没人商议,公子让我别多口,想来想去,你虽然浪dàng),人本质还行,现在只有你能帮我弄清楚这件事。” “要我帮你,我浪dàng)人?”小周公子酒醒一半。对着安少夫人瞪眼睛:“我喝了酒,你再骂我,我眼里没有长幼。我会对你不客气的。就象那天人家骂你一样,我也骂你。” 莲菂摆手:“那你帮我,你帮我就行。不过你不能告诉别人。要是公子没有变,你只告诉我一个人就行了。至于你大哥。让他糊涂去吧。” 小周公子酒又醒了一半,看看四周喧闹,这是酒楼里。他冷下脸:“回你家去,在这里胡说八道。你丈夫变了,变成贪财官的人。越有钱的人越贪财,走开!快走!” 安少夫人狼狈地被赶走,小周公子又喝了几杯闷酒。闷闷下楼来。走上不远,就到安公子的寓所。难怪嫂夫人能找到我,居然离得这么近。小周公子猜测一下,是不是她刚才看到我了,这寓所有门楼子,她是不习惯宅院里呆的人,站门楼上看外面闹也是有的。 已经来了,小周公子毫不犹豫地过来敲门:“大人在家吗?”安权领他进来,安公子皱眉,他最近就无时不在皱眉。看着小周公子酒醉进来。 “我喝多了,来告诉你,我要成亲,我来收回礼。”小周公子进来眼睛在屋里迅速扫一圈。坐下来以后对着安公子皱着的眉头嘻嘻笑:“你成亲我送的是我心的东西,你打算送我什么?” 安公子伏案执笔,淡淡道:“回去吧,你成亲我不打算去。”小周公子扶着桌子过来看他写的字,眯着眼睛睁大:“九锡?你……你这是写的什么?” “这是过几天的奏折,过上几天你就看到了。”安公子不动声色继续伏案,不避讳小周公子在后面偷看。小周公子对着安公子的后背看着,突然轻声道:“嫂夫人担心你,她上午去找我,说她不相信你是这样的人。” 安公子冷淡地道:“这妻子我娶的门庭低,等我再升官,我就不要她。留子去母,随她去吧。”小周公子捧着头,嘟囔道:“我一定是喝多了,你说的是什么?”摇摇晃晃走到外面,小周公子又转,房门已经关上,只有当车送自己。 “安永年,你还要朋友不要,你无无义!无无义!”小周公子突然跳骂,安公子在房中只装作听不到,把手上奏折写完,满意再阅一遍,自己长吁一口气,我的文章,从来不错! 天井里传来冕哥儿哈哈笑声,然后就是安少夫人的格格笑声。青儿和绿儿在外面对着做鬼脸。这就是儒雅公子相中的少夫人,整个一疯子。从早晨起来陪着小公子疯到晚上。 冕哥儿挪动小胖腿出现在青儿绿儿视线中,她们赶快笑脸相迎。扯着他小手的是母亲,后面跟着妈小枫。 玩了一会儿,莲菂把儿子抱起来擦汗。冕哥儿踢着手脚还要下去,莲菂把他交给蓝桥,自己和小枫在葡萄架下坐着。 “公子今天晚上又说不?”莲菂怏怏说过,小枫想理由帮安公子开脱:“从到京里也不是天天出去,总有大人们之间的应酬,再说孩子这就只陪着您,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莲菂吃吃笑,自己边的人都明白自己心思。她笑过又把脸垮下来:“公子外面相与什么人了吧?” “不会不会,哪里会有。”小枫忍不住笑起来。莲菂揪着垂到手边的葡萄叶,对小枫笑嘻嘻:“晚上咱们去他书房里看看去,你帮我看着孩子。” 小枫不明白:“要看现在去看就是,何必等晚上。”莲菂笑靥如花,悄声道:“晚上去看最好,白天当车在,不能翻东西。小枫,你说要是有什么汗巾子信,是不是都放在书房里?” 小枫笑得有些僵,不知道该为少夫人开窍喜欢,还是为少夫人这主意惴惴不安。“我对蓝桥也说过了,以后来什么客呀,我就屏风后面看看去。”莲菂说自己主意说过,眼睛亮晶晶地要小枫说好:“你帮不帮忙?” “我能帮什么?”小枫觉得汗要下来,好在这就是夏天。安少夫人附在她耳朵上,悄声说过,小枫人整个就呆住了:“这,这行吗?” 莲菂笑逐颜开:“你试试看,我觉得能行。”冕哥儿哈哈笑声又过来了,追着一个小皮球踢一脚过来。再踢一脚再过来。为着哥儿,小枫狠狠心:“我试试。” 夜晚来临的时候,小枫手托着一壶酒两盘子菜过来给当车:“少夫人赏你的。”当车接过来放在一旁。因当吃过饭,当车就不吃。半个更次后小枫再转来,笑眯眯道:“怎么不吃。我来收盘子呢。” 当车随手倒上一杯喝了,吃了几筷子菜。嘴里含糊不清地道:“在吃呢。”小枫在旁边陪着,又找安权:“安权也来喝一杯?” “跟着公子出门不回来,你忘了?”当车又倒了两杯酒,突然扶着头:“我头晕了,安土,安根,”喊来两个家人后。当车让他们书房里看着:“我象是中暑,洗个脸就来。” 小枫噘着嘴来回莲菂:“当车喝了那酒去睡,书房里重新多了两个人。”莲菂抚着腮道:“那就等他们睡了我再去。” 安公子回来时是深夜,因为晚他就说不回来,往书房里准备睡。当车接着公子,把酒给他看:“少夫人送的酒,我弄了准备喝,不想就混了。” 疲累的安公子凝眸想过,摆摆手道:“把灯吹熄吧,我有客人来。少夫人要过来。随她去吧。”一轮月牙儿挂窗前,蹑手蹑脚先来的是莲菂,蓝桥陪着来说话还在发颤:“要是公子知道…..” “我不说你不说他怎么会知道,你去敲门。要是有人答应就是我看公子回来没有,要是没有人答应,咱们就进去。”莲菂举起手中的钥匙:“我早就备好了,这一把是公子的。” 门上压根儿就没锁,莲菂嘀咕一句:“也太不小心了吧,”推开门进来,手上亮起小小一个火折子,在房里乱找乱看。 “您不是找信,那象是奏折,一看就不是。”蓝桥又多话,莲菂看得聚精会神:“嗯,我都看看,反正也来了不是。或许这奏折里,有公子不学好的事。” 蓝桥撇嘴,书架后的安公子也想撇嘴。找了一回当然是没有莲菂嘴上说的东西,主仆两人关回去,安公子才走出来,窗外史勋飞进来,轻轻落下道:“我来晚了。” “不晚,来得正好,来早了倒不好。”安公子这样说过,史勋听不懂:“难得你今天不催我,”然后要东西:“公子搜集的罪证,都交给我吧。” 安公子悠然自得:“将军辛苦来回,坐下来歇一会儿,不着急。”至少他自己不着急,笑容可掬地道:“王爷几时发兵?” “王爷要师出有名,先生把罪证给我,王爷应该发兵吧。” “罪证么,不着急吧。王爷兵发城下,我再给不迟。”安公子抖抖长衫,不慌不忙地道。史勋好笑起来:“你这是bī)着发兵吗?” 安公子站起来,房中没有点烛火,只有月光照在他上。踱上几步,安公子道:“残害官员,这些官员们有言语过激处有把柄在外,这都不足构成死罪。死罪是倒卖宫内财物,私造龙衣龙袍,还有这个,”拿起桌上奏折,安公子让史勋看。 “他疯了?他也能用九锡?”史勋看过冷笑:“先生,你这折子写得不错。” “当然不错,都说我文章不错,就是骂我的人,也这样说。” 史勋啼笑皆非:“那你真为田公公请封九锡?”安公子正色:“当然不,这就需要你史将军了。”史勋喃喃:“给我东西,我才帮你。” “你帮过我,我就给你。”两个人相持一会儿,史勋认命:“好吧,你要怎么做。”月光照着两个贴在一起的人,盯着他们在窃窃私语。 天莲菂问安公子:“什么是九锡?”安公子睡在上,漫不经心地道:“九种礼器,是天子锡给大臣的最高礼遇。在本朝只有王爷才能有。” “给这东西就是要求封王吗?” 安公子淡淡嗯一声,曹cāo)、王莽都受封过九锡,田公公要九锡,其意是想篡位。简靖王不是要罪证,罪证太多了。 莲菂对着安公子看了好一会儿,不知道应该怎么问他。安公子拍拍边:“睡吧,今天你肯让儿子和妈睡,真是难得。” “我想和你说话,”莲菂枕上他的手臂,幽幽道:“你辞官咱们回家去吧。”安公子抱着她闭目入睡状。莲菂推推他:“京里出门人都比家里多,不觉得你当官好,咱们回去吧。” 安公子在她头上拍拍:“别说傻话。十年苦读为的是什么,我要升官,你来败兴。”莲菂冲口而出:“这官几时对你这么重要?” “一直就重要。不重要我读什么书。”安公子感觉气氛凝重,睁开眼睛看莲菂幽怨的面庞。息事宁人地道:“对你说个笑话,刘知县你知道的,他一直想把女儿嫁给我,” 莲菂打断话头道:“耽误你没娶成,真是对不住。”小脸儿紧绷的让安公子:“等我回家去问问她还嫁不嫁,咱们家房子多,多娶几个都有处住。” “你这是笑话吗?”莲菂更生气了。 安公子嘿嘿笑:“是你把话扯远了。听我把这笑话说完。有一年发水,分到我家名下的银子最多,我就想呀,当官就是好,可以乱派人出银子。” “你又胡说,”莲菂忍不住要笑:“你在乎那银子吗?几百还是几千,你就记到现在。”安公子眼望帐底:“零六两,”莲菂嘻嘻笑起来:“这你也记着?” “那时候我就明白了,刘知县对我看着照顾,其实修桥修路迎接钦差的钱。从来我们不少出。”安公子微微一笑:“傻丫头,我要娶他女儿,才叫傻呢。” 莲菂撇撇嘴,讽刺道:“您现在五品官。再升就四品了,公子您眼界儿高,哪里能相得中知县门庭。” “我娶的还不如知县门庭呢,”安公子取笑过,莲菂哼一声:“你娶的是以后状元的娘。”安公子大乐:“这以后状元,是我骨血才对。” 说笑过后,莲菂又轻轻叹口气:“公子,你还记得有一回你教留弟认字,对她说做人要正直,穷倒不怕。” 安公子抚着她的头发,含笑道:“我现在也正直。京外运河上因为风景好,在两边有后花园的人家都在河上盖亭台。弄得船走不进来,河道也堵。这是前几任府尹都拿不下来的事,你丈夫我就让他们都折了。这里面可有不少是王公贵戚。” “我为你担心,”莲菂说过,安公子把她搂在怀里,嘻笑道:“担什么心,担你自己的心吧。接你京里来是陪我,不是陪儿子。你怕儿子没人陪,再生一个下来。” 缠绵过后,安公子告诉莲菂:“住一阵子就回去吧,长辈们疼孩子是好事儿,你说家里好,还是早早回去吧。” 还沉浸在欢中的莲菂立即黑了脸,翻个子往里,闷声不响不说话。直到第二天醒来,这脸还是黑的。人家不仅是为着孩子,也为着来陪你不是。 平时也没有什么人往来,只有一位尤夫人来往,而且能和莲菂说几句话,彼此都不厌烦。“知道朝里出大事了吗?”尤夫人消息也比莲菂多。 “只知道我们家大人忙得不在家。”莲菂听到几句:“象是城外的河堤炸了。” 尤夫人对空中念过佛,小声道:“这话我只告诉你,街上谣言纷纷,说封什么九锡,河堤炸了不说,还有鱼口吐人言,说有祸乱。” 莲菂闷闷不乐,这就是古人所说的不祥之兆吧,而这个封九锡的奏折,是安公子写的。冕哥儿笑容纯净,和安公子突然的变化,莲菂不敢把他们想到一起去。 皇宫内院里,田公公大发雷霆:“我句句都不信,为我请封九锡,秋水未至的时候就炸堤,那堤难道不是人扒开的?鱼吐人言,把那鱼送来我听听?” 他柔如女人的嗓音有时候听起来可笑:“给我好好地查,查出来是哪一个在捣鬼,决不轻饶了他。”气汹汹的田公公暴躁不安:“都看着小爷喜欢我,都往我上扎刀子。” “那鱼吐人言,嘴还一张一合的,听到的人害怕。几个乡里人把这鱼打得一团糟。” “活鱼出水,当然嘴一张一合,旁边就没有会口技的人,把京里京外会口技的人都抓来。”田公公很快就弄明白这个人诀窍,一开始听到他也吓个半死,以为是逆天。 田公公跺脚暴跳:“查。让人去查,我就不信查不出来。京里府尹是安佶,让他去抓这些人来。” “公公。这个安佶未必可靠,”说话的人是失过宠的桑大人,看到安公子在田公公面前得势。桑大人时时恼恨在心里。 太监多是疑心重,田公公翻着眼睛道:“你说。” “他抓来的人动刑都少,说是无辜人。还有这封九锡的折子是他所上,几时上他最清楚。这河堤炸的奇怪。” 田公公目光森,但是道:“他这折子写得不错,小爷本来是同意的。只是小爷信神佛,被这些话能吓住了,他让我停上两三年再请封。” “公公要想审出安佶的事来。他的好友小周公子现在京里,把他抓起来审一审应该就能明白。”桑大人提起小周公子,还记得自己当钦差那一会儿,小周公子神之中并不太恭敬。 “他们不是绝交了,周家喜事,安佶都没有去。”田公公对这些事知道得一清二楚,再想一想,田公公还是答应了:“你看着办去吧,没有审出什么事以前,做得周密些。” 过上十几天。周伯涵亲自上门来找安公子,莲菂站在屏风后面听说话。安公子听过还算镇定:“我让人去查,他这么大的人不会走丢。” “如果是我有得罪的地方,你只管冲着我来。不用找我弟弟的事。”周伯涵是气势汹汹的上门,莲菂在后面听到不难过。京里路上同行,和周夫人相处算是愉快,到了京里就再没见过。 安公子冷下脸:“你回去吧,你这样到我门上问罪,知道什么后果吗?”周伯涵语塞,迟疑着又问道:“真的不是你?你们相好,背后说的话都知道。” “我官升得快,不指着这个升官,再说那些话,有一部分是我说的。”安公子拂袖:“回去吧,我会让人找的。”
转过屏风来,安公子碰上莲菂更是不悦,对着莲菂再拂袖子,往后堂里去。周伯涵出得府来,看着青天朗朗,想想自己是急糊涂了,以前安永年说的话,还能少吗? “小周公子应该没事?”莲菂这样道。安公子没说话,在京里两天不见,他这么大人,还能让人拐走不成。想过安公子开口,就是让莲菂走:“明天就走吧,也呆够了,回去别再和祖母争孩子,祖母上了年纪,你也上了年纪。” 对着莲菂腹部再看看:“兴许你又有了也不一定。”莲菂刚说一句:“没有,”安公子有点烦:“你怎么从来,就不会说中听的话呢。说句有了有这么难?” “我想说有十个八个,你就喜欢了。”莲菂强装笑脸,两个人都心事重重。到晚上安权回来报信:“刑部里去看过,说是都没有这个人。” 安公子叹气,这话也未必能信,不过问一下总比不问的好。想不明白小周公子被抓走为什么?要是真有人打他闷棍,那更没有理由。 第二天也没有走成,安公子一回来,莲菂就告诉他自己知道了:“又打仗了不是,说这一支突然一支兵出现在内地,现在被他们包围着打。” “尤大人知道什么,你就知道什么。”安公子没好气,脚步还没有站住,外面安权请他出去:“有客人。” 史勋白天也出现,安公子吓了一跳,史勋摆手:“你不用害怕,我得赶快来见你。你见过的那个秀才章益,他从西北逃到京里来了,我一路追着他到德州,也没有追上,就赶快过来先找你,你要弃官走,现在正是时候。” “我可以弃官走,我家人不能弃家走。” “章益带走王爷不少机密,王爷为他突发奇兵,这一次不打到京都是不会停,我来的时候,快打到你家里了?” 安公子冷笑:“王爷是神速,这一次倒是快得很。”史勋沉重的面色上露出笑容:“运货的船上,也能运士兵,你也知道,这事筹划几年。至于京里就更容易,从长城外面绕过来虽然远,但是无阻拦,也快到了。” “我不能走,田公公请封九锡不成,他最近一直拦着皇上见百官。我得留在这里。”安公子淡然地道:“不是我多重要,是我还真的不能走。”现在弃官而去,安公子想想自己要背上什么名声?通简靖王谋反的名声。而简靖王真的有反心。 史勋劝过无效,只能自己离开:“你自己小心。”安公子走出书房,连夜让家人收拾莲菂母子的行李。第二天一早。莲菂迷迷糊糊中,和儿子一起被塞到船上。 安老夫人听到少夫人母子回来。当然开心。开心过才问:“怎么不再呆上一年?”莲菂正不高兴,低头道:“公子说长辈们会想孩子。” “看看,是我的孙子,到底是要这么说。”安老夫人喜欢过就没有多问。留弟看出来jiejie不喜欢,背后问她:“吵架了?” “没有。” “那是姐夫有人了?”留弟只能想到这一个理由,莲菂斜睨她:“没有。”留弟也没主意了:“那为什么要回来,咱们这里刚打过仗。你们回来好进来吗?” 莲菂就没注意:“我路上只生气和看着冕哥儿了,没注意到好进不好进。”留弟也没觉得象打仗:“头两天很怕人,老夫人说让我们出去躲躲,说她见过战乱,有乱兵抢钱抢人,不过家里总得有人看着。我要等你就不肯走,看着这些兵还算客气,老太爷应该花了不少钱。” 城里算是平静,铺子关了几天看没有事,依就开门做生意。一行士兵衣甲鲜明往安家来。梁五带队骑马在前面,觉得美中不足的是安公子不在家,不能看到我说话算话,我带着兵来赎人。 “梁五?”莲菂和留弟一起惊奇。安步再确定一下:“是梁五,我认得他,一点儿没变,变的就是衣服,从五品的将军。” 留弟跳起来就回房去,安步催着莲菂出去:“梁将军在外面指名要找少夫人。”莲菂来到前面,离得远就听到梁五哈哈笑声:“公子不在我知道,我先带人走,等他回来再说好了。” “等人来了,梁将军自己问她愿不愿意走。”安老太爷抚须微笑没有说破。莲菂走出来,梁五没认出来。莲菂微笑喊他:“五表哥,” 留弟过来时,梁五正在院子里发急躁:“不可能?我不信!公子他就没说!”莲菂犀利地道:“你几时见过公子?”梁五自悔失言,安公子去西北,王爷是明令止知人说的。 对着为人妇为人母的莲菂,梁五咬牙切齿:“等我再见到公子,我要他好看。”莲菂好笑:“那是我丈夫,是你亲戚,年年给你带东西写信,你要他什么好看?” 梁五到此时想到自己带回来的东西,一定是让安公子昧下来,梁五恨恨:“你嫁人了!我竟然不知道,把我给你的东西还我,那对镯子,你还我吧!” “去喊留弟姑娘把五表哥当初留的东西拿来还他。”莲菂说过,梁五倒吸一口凉气:“你还真是无。” 留弟紧握着镯子出来,开始呜呜地哭:“不给,这镯子我自己留着。”梁五更没认出来留弟,几年过去,小孩子长成半大姑娘,梁五只认出来自己的东西,把留弟当成安家的丫头。 “拿来给我,”梁将军虽然是将军,粗鲁起来依然无行,伸手过来就夺。留弟死死护着,突然用力在梁五手上咬了一口,梁五一松手:“你还咬人!”留弟跌坐在地上,大哭道:“这是你当初给我的,我要留着。” 梁五又吃了一惊蹲下来,这才认出来:“有弟?你是有弟?”这姐妹两人的变化都惊人,梁五低头看自己,衣服变了也应该惊人。 莲菂皱眉:“给他,”梁五吸气看她:“女生外相,你嫁了人更没意。”留弟站起来踢了梁五一脚,把蹲着的梁五踢了一跤,留弟怒气冲冲:“不许你说俺姐,”这一句话说出来,梁五咧开嘴笑了:“是你,有弟,俺认得出来是你。” 安老太爷这个时候可以说话了:“既然是孙媳妇的亲戚,备下薄酒招待梁将军。”莲菂把留弟领到房里去,姐妹两人一通争执。 “你要嫁个和气人,他子多暴躁。” “姐你当初不喜欢他,现在对他有成见。” 莲菂苦口婆心:“亲戚还是要的,但你多少也识字,平时看的书里也说斯文的人好,你真要嫁我不拦你,就怕你会后悔。” 留弟想想:“不会,梁五哥要是不听我的,姐我就学你,让他睡外面去。” “我几时让公子睡外面去?是他自己要睡外面。” “你不喜欢,他就睡外面了。”留弟很有证据。 安步从前面过来火上浇油:“老太爷让来回话,梁将军说今天就要把亲事订下来,”莲菂目瞪口呆:“他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订亲事他不挑挑捡捡,人家也不挑挑捡捡。” “梁将军说,你们姐妹两个人,反正要订一个,订不成少夫人就订二姑娘。”安步学过话,莲菂呻吟:“这人为什么成亲都不知道,这哪能嫁,”又是一个为成亲要成亲的人。 留弟冥思苦想:“姐,不然让他多下聘礼,这总行了吧。”莲菂瞪眼睛:“不行!你要成亲,总得让公子知道,这亲事,先不能订。” 扁扁嘴的留弟不说话了。安步稀里糊涂:“我要回话才行?” “你去对他说,家里收拾房子留他住几天,要订亲得等公子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