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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收买

    安公子和安老夫人闲话多时,回去的莲菂也没有闲着,刚走开两步,月华笼罩的树后,走出惊慌失措的蓝桥。

    手里还捧着一个茶碗的蓝桥,是要哭出来,莲菂堆出笑容来:“我在这里走走。”蓝桥忍无可忍噘嘴,又赶快放下来,垂头低声道:“姑娘让我好找。”

    “你去哪里找我?”莲菂觉得想叫苦,事真多,眼下还要哄这个小丫头。垂着头的蓝桥扁扁嘴,戚戚然:“怕姑娘走迷了路,问过上夜的人,也问过打更人,”蓝桥带上哭腔:“找不到您,怎么对公子交待?”

    莲菂心里浮起一个想法,她以为我逃走了?真是个傻丫头,我要走不会丢下留弟。留弟是我的责任。

    对着这个快要梨花带雨的小丫头,莲菂自认理亏。刚才正愤怒,心里是腾腾。眼前一碗凉茶出现,来的正是时候。莲菂伸手就拿过来:“谢谢你一直端着,我喝了吧。”一仰脖子就一饮而尽。

    急得蓝桥不顾尊卑举手来夺,一面跺脚:“这茶凉了,病了可怎么办?”再看到放下茶碗的莲菂用袖子抹抹嘴,蓝桥更是骇然,赶快递上来丝帕,一股幽香先传入莲菂鼻中。

    “我擦过了,你自己留着吧。”凉茶下肚,浑舒服的莲菂懒懒打一个哈欠:“咱们回去睡吧,我也困了。”

    蓝桥答应一声,捧着空茶碗跟在后面想心事。睡意上来的莲菂走上两步,心里一闪,多了一个主意出来。此时寂寂无人,似乎花草也都睡去,正是说话的好时候。

    带着讨好的笑容莲菂要开口,蓝桥先开了口。是小心翼翼地问一声:“姑娘?”眼眸中满是讨好和疑问。

    “我在呢,”莲菂也捏着声音,温柔无比。主仆两个人各有讨好对方的心思。蓝桥先说出来。她是扑通一声跪倒,把莲菂吓得后退一步,看两边树影水波。并没有别人。莲菂才更小心地问出来:“是什么事?”

    心里犯嘀咕的莲菂打定主意,她要是求我。就要为我办些事。跪在地上的蓝桥小声哭了出来:“求姑娘千万别不要我?”手里是刚才给莲菂的帕子,姑娘没有用,蓝桥正好拿来擦眼泪。

    摸不到头脑的莲菂随口道:“当然不会,我怎么会不要你,”然后狐疑:“公子不是把你给了我?”这样一说,自己才想起来。莲菂笑容满面:“我为画角求,是她说死也不出去。你不要多心。蓝桥meimei,”

    蓝桥听到这一声亲昵,子颤抖一下,问道:“姑娘请说。”莲菂打迭起精神,柔声细语:“我也觉得我们有缘分呢。唉,有缘分的人能在一起多好,唉。。。。。。”

    几声唉声叹气中,些许秋风拂动树叶发出声响,象是陪着在叹气。此此景,让蓝桥不能不问出来:“姑娘有什么心事?”肚子里暗笑的莲菂装模作样:“公子病了。我不得出门,我有一个和我投缘的朋友,好些天没有见,还有一句话我要对她说。再晚就来不及了,唉,公子没好,我怎么能出去呢?”

    这话要是让安公子听到,估计他也会子发麻,扪心自问一下,莲菂心里几时多出来的意。这意没有感动蓝桥,蓝桥是斩钉截铁:“姑娘有什么事,只管对公子说,公子不发话,蓝桥只侍候姑娘喜欢,别的事,我不敢做。”话到,蓝桥仰起面庞泪眼汪汪:“姑娘您刚才还说我们有缘份,不会就此不要我吧。您要是不要我,”蓝桥看看两边的树木,再看看水上波光。。。。。。

    就这两眼,足以把莲菂吓倒,这些宅门里的丫头,都以撵出去为耻,烈子的动不动就撞树跳井,姑娘我奉陪不起。莲菂摆着双手:“不会不会,我都说了,咱们有缘分,因为觉得咱们有缘分,我才想起来我那个朋友,你不愿意帮我去传话,”说到这里,莲菂灵机一动,也摆出伤心的样子:“可怜她见不到我,一定会伤心。”

    泪眼汪汪的蓝桥和伤心绝的莲菂,是泪眼对伤心。得到准话的蓝桥心放下来一大半,还有一小半没有放心。眼前以后服侍的这个主子这样伤心,蓝桥抱抱听听再说的意思:“姑娘要我传什么话?”

    大喜的莲菂依然还是伤心面庞,没有眼泪,却用袖子掩住脸装流泪:“你对我真好,我只想对她说,以前是怎样,以后还怎样,再者我表兄那里要勤寄信,我没有时间,请她帮我寄封信,送两件衣服鞋子去。”

    “是这个话,”蓝桥泪眼这就变成笑逐颜开,转变之快,让正装模作样的莲菂姑娘叹为观止,听蓝桥笑盈盈:“明儿晚上我不当值,我给姑娘传话去,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莲菂也笑逐颜开:“还有一句话,你要帮我传到才行。”蓝桥答应下来:“姑娘只管说。”莲菂故意为难一下,再道:“公子知道或许会不高兴?”

    蓝桥也犹豫一下:“我不对公子说就是。”主仆在心里各自打量对方,蓝桥一脸的对新主子忠诚,莲菂是一脸的咱们有缘分。

    “你辛苦跑一趟,我想给你出车钱买些东西吃,你见到我朋友,让她帮我给你吧。”莲菂姑娘有心收买人,就是手中无钱:“你千万别对公子说,说了象是我问他要钱。”

    蓝桥面上迷惑不解:“好,我当然不说。只是我不明白,姑娘要钱何用?姑娘的使用向来是用多少算多少,手里不需要有钱。”

    气结的莲菂恨不能捶顿足,人却款款是漫不经心地道:“手里有钱才能放心是不是??”这话说得蓝桥点头,仰起面庞来:“我的月钱我自己放着呢,从不给我爹妈,我不开心的时候数一回就开心了。”

    遇到一个貌似小财迷鬼,莲菂大为赞同地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呀。你别对公子说,他对我足够好,我是不需要钱。不过也想着有一些有手里,没事儿数数也是好听的。”这世上最好听的就是银子叮当响,铜钱响叮当。莲菂姑娘一通买好,寄希望于蓝桥帮自己对着翠翠传个话。

    蓝桥为表郑重。特意行了个礼:“姑娘放心,蓝桥一定帮您把话传到。至于姑娘赏钱就不用了。”

    指着这主意来暗示翠翠自己手里没有钱的莲菂垮下脸:“要人辛苦当然要给钱,你不要那就不必传,”那翠纹衣袖又来到莲菂姑娘面上,衣袖下是她伤心的声音:“我的钱你不要,还说什么缘分。”

    这一通话把蓝桥绕得迷迷糊糊,想上一回也没有弄明白的蓝桥就答应下来:“多谢姑娘赏钱。”欢欢喜喜一对主仆就此回房中去。莲菂拭一拭额头上的汗水,这一通绕的,自己都觉得累得慌。

    的这么晚,留弟又是早睡着,小枫从来睡在房里,对面的一个小小红色绣狮子绣球的锦榻,是小枫夜里借榻的地方。

    手里举着烛台的小枫道:“小姑娘又抱怨您呢,说您不陪她。”解衣服的莲菂也觉得内疚:“明天晚上我陪她。”

    这里睡下来,房中烛火暗下来的时候,院子里走过来一个影。到院门口悄声地喊看门的mama:“吴mama开个门。”这个影是蓝桥。

    吴mama打开门,蓝桥走出来不顾天黑,往公子房中去。路上遇到打更人,彼此一笑也没有过问。

    烛光从绣着仕女的灯罩子里映出来。书案上是几封家里管事们呈来的书信。安公子坐在书案后,面前站着的是蓝桥。

    只是微笑的安公子在心里笑话莲菂,公子我不是王候也不是将相,手里有一纸婚书,还有你满族的人在我庄子上,就弄些钱在手里,你又往哪里走。再说还有留弟,想到这里,安公子更是微笑。

    “你帮她传话,再把翠翠姑娘的话带进来,问翠翠姑娘何处作生意,都做些什么,又打算再做些什么?”安公子这样吩咐蓝桥。

    蓝桥对着安公子全然是恭敬,听公子说过话却没说让出去,就还候在这里等着。灯罩子上面的仕女图像正好压在书信上:“。。。。。。秋雨将至,秋水泛涨之即,各色布匹或有缺失,公子可命多屯布匹以待价涨。。。。。。”

    展开来移到一边,下面又是一封信,是米铺的管事:“。。。。。。闻边关战事连连,金不换屯积米粮发此财,前有客人自鲁地来,备言丰收,请公子速派人手船只赴鲁地采买。。。。。。”

    看过这信,安公子心悠然,边关战事连连,粮价可能会涨,这谣言是我放出去的。金不换呀金不换,这次要让你吃个大亏。

    想到这里,安公子对还候着的蓝桥笑容满面:“你去见翠翠姑娘,装作不小心告诉她布匹会涨价,让她不要告诉别人,让她有钱多屯积。”

    “是,”站在雕花红木椅子前的蓝桥应声过,听公子还是笑声笑语:“你是家生子儿,不比别人,姑娘喜欢你,我就抬举你,你在我这里是拿小丫头的月钱,到她那里升为二等丫头,你服侍的好,还会再涨;”

    这就蓝桥死心踏地要跟着莲菂的真正原因,蓝桥刚喜滋滋,安公子还有下文,此时转为严厉“姑娘要是不喜欢你,有打发你走的意思,这二门以内,你不必再呆。”

    这一番恩威兼施的说出来,蓝桥毫无迟疑表白心迹:“奴婢愿意侍候姑娘,等姑娘生下小公子,再服侍小公子。”

    “呵呵,好,”安公子听得心花怒放,这样说话都是丫头们避在外面,重新喊进良月来:“赏她五百钱,让她回去吧。”

    喜滋滋的蓝桥走出去,心花怒放的安公子也心里喜欢,负手立于窗前,看花草披月带光,安公子含笑,不长的丫头几时才知道我对她好,说不成亲不可能,要找人成亲,方圆几百里,这几座城池,有人比我好。也没有我对她这么好。

    安公子心中调笑,火灾后,金不换财力与我伯仲之间。难道去找金不换?眼前是金不换黑瘦的面庞,再就是金家姑娘听雨温柔的面庞,这样的女儿亏这贪财心黑。只想兵部采买发财的金不换,他是生出来?

    公子正年少。倜傥正当时,安公子心中柔万种,要走是不是,这是你家,迟迟早早,早早晚晚会明白。

    天光微亮时,微云呈现。留弟在院子里蹦蹦跳跳,头上白玉双股牡丹花钗在渐出来的头下面,看上去水头极好。

    吴mama提着两桶水进来,看得莲菂啧舌头,力气不比我小。再看另一个mama挥舞大扫帚,虎虎生风如秋风扫落叶。

    “姐,公子给我一个玉钗,也给你一个,我跟你去谢谢他。”留弟跑过来对莲菂这样说,摘花的小枫眯眯笑。是小枫这样告诉留弟,要去谢一声。

    莲菂给留弟摘去东跑西跑沾到上的花枝叶,觉得留弟真懂事:“一会儿我们一起去。”莲菂还是再看院子里洒扫的mama,一共四个。个个都有力气。莲菂自嘲,我一个弱女子,不是她们加在一起的对手。

    由自己院中粗壮的mama再想到昨天的蓝桥,莲菂心生疑惑,她是家生子儿吧?昨夜疏忽没有问过,有这么好为自己传话?想到这里百般后悔,再想收回自己对蓝桥说的话,已经来不及。

    “姑娘,用饭了,”正想着,后是蓝桥的声音,恭顺柔和地蓝桥看在莲菂眼里,还是疑惑重重。拉着留弟进房里用饭,筷子刚拿起来,外面有人说话:“小枫姑娘,帮我传个话,宋姑娘这会儿得不得闲?”

    这是良月的声音,刚捧起来粉彩小花碗的莲菂道:“小枫,让她进来。”还没有回话的小枫悄声笑道:“良月jiejie,你是为着你meimei吧?”

    良月羞赧笑笑进来,先是抱歉:“姑娘看我,来的不是时候。”莲菂对着她略一凝视,就是笑颜:“今天我见到公子,就帮画角说话。”

    面前扑通又跪下来一个,嘴里咬着一块笋的留弟嘻嘻笑,或许她觉得很有体面。莲菂只觉得麻木,有些麻木不仁,动不动就跪,站着也一样说话。

    “你起来,我答应你,一定做到。”莲菂说过,再想想昨天安公子说的:“我不喜欢她。”再加上一句:“我尽力帮忙,画角能不能重新进来,这要公子答应才行。”

    良月泪兮兮:“姑娘肯帮着说话,公子一定答应。”又纳闷眼泪为何如此易得的莲菂,对良月上的暗花掐牙衣袖看看,这里面藏着一块姜不成,或许是辣椒也可能。

    吃过饭的莲菂怀里揣着三件事往安公子房中去,手里扯着留弟的她,是悠然悠然,逛过宣石小山,香径花楼,直到安公子院门外,才重新老实相。

    安公子歪在上,手里无时不是一卷书,看到留弟进来,才放下书很是亲切:“留弟也来了,”留弟姑娘熟悉地行个礼,可见小枫平时教的不坏。

    “我来谢公子赏的玉钗,”留弟笑嘻嘻:“也替jiejie谢公子。”安公子看着一对牡丹花白玉钗插在姐妹二人头上,不说姐妹花,也可称并蒂莲。

    不说话只是微笑老实相的莲菂是沉静的美,只要她不说话不做些什么的时候,幽静的那种美能渗入人的心底;留弟量尚小,换回女装打扮,小枫时时相伴,也是桃妍李浓的味道出来。

    安公子招手命留弟到边来:“你jiejie说要你上学去,二门外西北角有几间空房子,让人设为家学,我已告诉亲戚们,家里孩子都可以来上学,你也去吧。”

    大喜的留弟又端端正正给安公子行个礼,安公子笑着问她:“为什么喜欢上学?”留弟往面无表的莲菂面上看看:“jiejie说,会认字会写字才能当家。”

    “说得好,良月,”安公子再喊良月进来:“小姑娘上学去,把我给她的一份儿礼拿过来。”留弟更是欢天喜地,猴急着往外面看良月进来。

    良月送进来一文房四宝,还有两男孩子衣服:“这是留弟姑娘的。”后留香送进来两秋香色箭袖衣裳:“这是莲菂姑娘的。”

    冷眼旁观到现在的莲菂越想越觉得自己昨天错,不该对蓝桥大意说那些话。此时送到面前的箭袖衣裳,让莲菂也动容,公子心细如此,多少是觉得舒服。

    上衣服不是绣衣就是长裙,让有早上或夜里练功习惯的莲菂觉得不方便。抚着这箭袖衣服想这就方便得多。

    再看前和安公子絮语的留弟,笑得粲然。不动声色间又被安公子收买不少。安公子没有看莲菂,象是很喜欢留弟的童稚幼语,时而发出哈哈大笑声。

    “今天早上人都在,蓝桥jiejie能来陪我们,我和jiejie都喜欢,就是想画角jiejie了。”留弟清脆地说出来,安公子依然是没有看莲菂,莲菂姑娘依然是一朵沉静的莲花一样站在那里。

    安公子想一想道:“那就让她进来吧,跟你jiejie是两个,先给你一个丫头,跟着你出二门上学。你学得好了,我有东西赏你。”

    站在外面的小枫先松一口气,留弟说是最好。公子也想到三个丫头跟一个人,这不好听。分一个给留弟姑娘,这就可以说得过去。

    随着过来的蓝桥也松一口气,自己不用走了,蓝桥突发其想,画角回来,算是重新进来,她应该排在我后面才对吧。这个名次要不要争呢?

    个进来的丫头手上送的是一个包袱,里面是两件布衣服,两双鞋子。安公子这才看向莲菂:“梁五那个混混,是几时成的你表哥,等有时间慢慢对我说一说,小枫说以前你是一个月送一次包裹,衣服都备办在这里,书案上有墨,你去写封信来。”

    留弟眉开眼笑,喜笑颜开,转去写信的莲菂堵不住留弟的嘴,只能脸上发烧装听不到。是几时成的我表哥,安公子一听就能明白。

    梁五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莲菂是随水推舟,那时候需要这样一个人帮忙,而且也不愿意再得罪梁五。

    执笔的莲菂听着留弟小嘴儿巴巴,她眉梢发际都红了一个遍。心里只能叹气,就是回房去,也不能告诉留弟不说,也不能告诉留弟对安公子横眉怒目。此时安公子的光辉笼罩一切,留弟姑娘如向葵奔太阳,倒了一个干净,莲菂也拿她没有办法。

    此时心中怪不怪留弟乱说话,怪不怪自己把留弟放在心中位是错,莲菂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她以自己的思绪,希望留弟能活得不象这时代的女,希望留弟是自己从生活中能分辨事,当然莲菂也会适时和留弟说些她认为应该说的话。

    里面安公子不时的笑声,和留弟姑娘清脆的说话声,莲菂只能叹一口气,留弟还小,她懂得什么。

    信一时写完,莲菂拿去给安公子看,安公子老实不客气地接过来上下只一瞥,就交给丫头们:“包好让人车送到驿站里去。”

    楠木雕花的前两姐妹一起道谢,莲菂弯腰的时候才看到安公子睡的木纹暗沉的板上雕的全是嬉戏的孩子,是求百子的意思。

    莲菂心里嘀咕一句,要求百子先做好事。嘀咕过,安公子让人拿果子给留弟吃:“跟jiejie们出去玩吧,要上学的人了,先要有个样子,学里来的有亲戚们,别让人家说不好。”

    一样的话安公子说出来分外有说服力,莲菂腹诽他,收买人心,收买留弟的心,再收买留弟的心,我的心也是我的。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莲菂在心里念叨两句。

    此时房中寂静无人,歪着看书的安公子听着莲菂小声问出来:“公子,你没有病是不是?”安公子露出笑容:“谁说的?昨天晚上我是抱病陪你,难道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