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李家还有名声可言吗？(求订阅)
一屋子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锦绣的上，可是锦绣却恍若未觉，站在那里就是一个劲儿的认真看。目光从跪着的几个丫鬟上，一路往在屋里服侍的各房下人上瞟，子都转了大半个圈儿，才算是打量完，然后一脸无奈地轻叹了一声，很是心疼的样子看着独孤老夫人，说道：“我原只是以为李家便是家业凋零，可是毕竟也是攒缨世家出，这调教下人的手段该是还有些的才对……真没想到，家里竟是已经‘山穷水尽’到了如此地步了……” 她边说，还边摇着头，一脸同地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好像是生怕别人看不出来她对李家“衰败”的痛心一般。她演戏演的很过瘾，可是被她当了人工背景的那些人又哪里能容得下她如此污蔑？独孤老夫人气得一巴掌重重地拍在了手边的小几上…… 这老太太这会儿倒是有心想开口辟谣了，可是锦绣又哪里会给她这个机会？这姑娘眼含轻蔑地从庶出两个姐妹上亮闪闪的首饰上瞟了两眼之后，便“哎呦”了一声，一脸真诚地看着独孤氏明显已经有些泛红的手掌，说道：“祖母大人，您这是怎么了？虽然家里境况艰难了些，咱们忍一忍，省着点儿，挨上几年说不得便能好上些的……您可千万别为这些事生气，再气坏了您的子，我们这些做晚辈的于心何忍呀……”她一边说。一边顺势很是“体贴”地上前了两步，力道适中地替独孤氏拍着后背，一副想让老太太消消气的样子，生生把一个敬长辈的好孙女形象给勾画的生动十分。 独孤氏这辈子都没遇上过这样的事，这样的人，她已经不是简单的“气”了，她是百感交集！而且这百感还是只融聚了苦、辣、酸、涩『揉』杂而成。偏偏缺了一味甜！她也听说过她素来就没放在心上过的这个孙女不是个善茬儿，可是却也万万没想到这丫头竟能“恶”到这种程度！她这会要是一巴掌拍下去给这丫头定个“忤逆”的罪过，那是绝对够这丫头一辈子翻不了的！她紧抿着嘴唇，冷厉地看着笑眯眯地站在她侧的锦绣，心里却也实在是忍不住奇怪，这丫头看着也不像是个不知事的，可是怎么就敢这么嚣张？莫非真有什么倚仗？…… 独孤氏被刺激的大发了，所以这言语动作自然而然地便有些跟不上，可是她脑子一时半会儿没转过来，锦绣那儿却是没闲着。一边儿替老太太『揉』着后背，一边一脸替长辈分忧的表。说道：“祖母毕竟也是上了年纪了，便是为着顾惜自己的子，也很没必要跟家里这些下人置气……她们规矩差着些，只找了懂规矩的来调教便是了。家里若是一时之间找不出合适的人，那也不妨，先前靠山王借给我的那两位宫里出来的专责教规矩的姑姑正好还没走呢，要不要我与姑姑们商量一下，再烦劳她们一回。把家里这些下人也帮忙调教一下……您看可好？” 锦绣口中的那两个姑姑，却是卢太翼亲自去信跟杨林借来的，就是怕锦绣没经过正式的闺秀教育。后在这些事上吃亏。可惜这姑娘的『』子是早就定了，那些规矩什么的她虽是学了个门儿清，但却是从来都没有用来要求过自己，反倒是如眼下这般给人添堵的时候，一句句能把人给噎死…… 独孤氏猛地听锦绣提到“靠山王”这三个字，脑子就仿佛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脸『色』虽还是难看，可是看锦绣的目光却不若先前那般冷厉，只是却平添了三分躲避，倒让锦绣有些不解。 至于在座的其他人，听到靠山王的名号，各自是表也是各异，但是再怎么不同也脱不过“羡慕、妒嫉、恨”这几个字。锦绣对这样的负面绪也算是早有准备，压根就当什么都没看见，只一个劲儿地借着夸赞那两个“姑姑”，来暗示她自己是正经学过些东西的，也算是提醒一下这些人，再下绊子坑她，麻烦弄点有技术含量的儿，别这么急哧白脸的硬扛，姑娘她实在丢不起这个人！ 其实锦绣倒是能理解独孤氏和这一屋子女眷对她的态度，只能说，如果锦绣不是穿来的，如果锦绣不是背后有卢太翼等等这些颇有能量、并且已经聚成团的穿越同仁支的持，她大约还真不敢这么跟着李家闹腾。这年月，女人的子不好过！娘家的存在对女人来说太过重要，她相信，独孤氏这些人之所以会在这样的时候依旧不曾改变对她的态度，没有半点对她的拉拢之意，只能说是她们把“娘家”这两个字看得太重了…… 而锦绣本人却偏偏对所谓的“娘家”，也一样能做到“无则刚”。她对李家无所求，自然没必要为了李家委屈她自己——这不仅是锦绣自己的想法，不管是卢太翼，还是马荣山，都时不时地给她灌输着这样的思想，以至于她对李家是真没有半点顾忌之处。 锦绣的想法，这屋子里除了她那几个丫鬟能猜到一星半点儿，其他人却是怎么想也想不到的。只是独孤氏老太太在家里威风惯了，她没开口，别人却是断然不敢多说什么的……而这老太太却是被锦绣那话里话外透『露』出来的各种意思给蒙得脑子直抽抽儿，也实在没有心力再与锦绣周旋，只简单地说了几句过场话，便交待窦氏带锦绣离开——她交待窦氏的同时，却也没忘了意味深长地看了窦氏一眼，她相信她这个正经儿媳『妇』儿心里也平静不到哪里去，试探这种活儿交给窦氏，她还是放心的…… 窦氏沉着脸走在前头，半点没有理会锦绣和李元霸的意思。锦绣原是想着哄了李元霸去别处玩儿，也省得他也跟着挨人白眼儿，可是这孩子却是闷着头就认准了她，一迭声地叫着三姐，不住地吆喝着要吃好东西，让锦绣哄得着实辛苦。 往窦氏院子里去的路上，长孙无垢就被窦氏给找了借口打发走了，她明摆着要跟锦绣说话，长孙无垢又哪里敢留下来碍她的眼，自然是走得飞快。于是锦绣只能自己拉着李元霸，不停地从上的小荷包里掏了自备的果汁糖哄他安静，那样子绝对不是一个“辛苦”能说得清楚的。 窦氏的院子不若独孤氏的大气，却胜在清雅精致，锦绣虽只是随便地瞄了几眼，却也不得不承认她这位母亲大人的品味不错。她这回的待遇不错，不但得了座位，还有丫鬟奉茶。茶叶不若她平时喝的铁观音好，不过也算不错，至少现在这炒茶还是有价无市的稀罕物儿，只凭窦氏这里能拿出这茶叶来，便多少能知道她在这唐国公府里的权柄地位，绝对不会是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无用…… 虽是母女，可是锦绣却深觉对着窦氏无话可说。她们两人虽为母女，血缘相系，可是从感上来说，却是两看两相厌……窦氏不喜锦绣的出生带给她的一系列麻烦，而锦绣也为着窦氏的那份凉薄而选择了无视此人……于是明明是亲生母女的两人一室对坐，却是除了淡淡的尴尬，再无其他。 窦氏倒是有心想好生教导教导这个女儿，让她知道知道在李家这后宅里想要生存下去的要素，只有一个字：忍！可是每每当她看到锦绣那明媚的笑脸，便有会由衷地生出一种说不出口的感觉来，几度拿着茶杯掩饰着她的无措。 锦绣虽是一样的无话可说，可是她更不跟窦氏坐在那里玩大眼儿瞪小眼儿，于是在茶杯续过第二回之后，她终于忍不住清了清嗓子，淡淡一笑，问道：“母亲大人留我下来，可是有话要对我说？” 窦氏紧皱着眉头，把手边的茶杯往旁边推了推，并没有说话，只是上上下下地仔细打量着锦绣。锦绣这会儿其实是有些狼狈的，毕竟就李元霸先前往她上盖的那几个小油手印，就已经够引人侧目了，更别提这来窦氏院子的一路上，那孩子对她是又拉、又拽的，她上自然是规矩不到哪里又将。 不过即使这样，以窦氏那惯看精品的目光，也从锦绣上衣料、首饰上看出了很多不一般的地方。仔细地看了一遍之后，她才淡淡地开口说道：“只从你这打扮看，这两年你在山上也没受什么委屈吧？” “还好，师傅、师兄都很关照我，又有二哥在，谁又能委屈得了我？”锦绣低着头，很是嫌弃地拉了拉衣袖，到底是把那几个油手印给盖在了下面。 “既然回了府，就不要把你在山上的那些野人『』带回来，李家的名声容不得你败坏！”窦氏的话说得很重，可是语气却仍是淡淡的，眼底却满满地透着几分厌恶。 锦绣脸上的笑意顿时冷了下来，挑了挑眉，看着窦氏，音调很是低沉地说道：“李家的名声？李家还有名声可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