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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 暖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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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7暖‘床’

    汪氏穿了一件石青‘色’缂金瓜蝶纹褙子,头戴同‘色’金线明暗双面绣衔珠抹额,未錾珠‘花’,便是如此低调的打扮依然不掩起‘艳’丽姿容。。。即便她尽量将自己打扮的符合实际年龄,可美目流转间,竟还是透出几分少‘女’的媚态。

    乍一看去仿若同立在一旁垂听的长年媳‘妇’差不多年岁。

    “长房如今怕是‘乱’的很,依你们所见,该倾向于哪一方啊?”汪氏一双生的极美的桃‘花’眼掠过儿子和媳‘妇’,声音自带一股娇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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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长年绷直着身子,双手放于膝上,坐的笔直。恭敬回道,“儿子愚见,自然还是不能同新侯为敌。大伯父在世之时,虽对苏伯母情深意重。可到底比不过大伯母的情分。对待长平虽是苛责,实则厚爱。”

    汪氏满意的点头,望着儿子,嘴角轻扬,勾起一丝笑意来,“我儿说的没错。自打平哥儿回府,我便一直嘱咐你看住了长房的动态。这些时日里,你知道的事情总归不少。如何做,却也不至于我这个做娘的提点。”说着又向东面怒了努嘴,住的正是五房正房太太张氏。“别瞧着那屋那位镇日里吃斋念佛,‘弄’了个居士的名头也不过是唬人的。她如何心狠手辣的,我最清楚。切记要提防着。”

    五房张氏乃是继室,自进‘门’起汪氏便已的了五老爷的宠爱。她本生的样貌平平,却胜在‘性’子娇柔上。五老爷也曾爱慕过她的温柔如水。但到底敌不过汪氏的**手段,新婚不久便将她弃之不顾,日日同汪氏在一起。

    张氏看似寡淡平和,实则手段狠辣。与汪氏频频过招,曾害她三次小产,自此再不能生育。汪氏吃了她这样一个大亏,她却在众人面前装好人,令汪氏有苦难言。后来,五老爷又先后纳过许多小妾,但在张氏不声不响的动作上,都活不过三年。

    自此五老爷无论在外面如何荒诞,再不敢将人抬进家‘门’。一时五房上下总算安静下来。

    五老爷原配本留下一子,张氏嫁来之后,因是怕此子威胁自己儿子的地位,便已雷霆手段将其害死。并以此栽赃给汪氏,当时的汪氏还是个被老爷宠坏的娇妾,一时无力反驳,险些被送入慎行司。若非是五老爷对其出自真心宠爱,恐怕如今她早已不在侯府,且也不能护住一双儿‘女’周全。更不能i直同张氏斡旋至今。

    一想到张氏多年来,披着善良的外衣无恶不作的样子,汪氏眼底便闪过一丝狠戾。

    顾长年自小也不少吃张氏母子的亏,眉头一拧,自心底腾升一股力道自手上,将两手紧紧握拳,恨恨道,“娘且放心,儿子知道轻重。”

    长年媳‘妇’在一旁看着婆婆和丈夫脸‘色’凝重,一时觉得气氛有些压抑。便忙上前轻轻替汪氏捶肩膀,“眼下正是年关,侯府上下正忙着祭祖、送礼诸事。太夫人大有撒手不管,扔给侯夫人的架势。想着侯夫人母亲乃是庶出,闺中时又不得祖母待见,怕是于祭祖诸事并不熟络。如今新掌庶务,怕正是无头苍蝇。我在娘家时倒也常接触祭祀之事,虽不熟稔,但总还懂得一二,帮衬侯夫人一把,倒也处处有余。不若明日,孩儿便去侯夫人那里坐坐,以此示好?”

    长年媳‘妇’父亲在做通政使司前乃是太常寺卿,专管祭祀一事。自小耳濡目染,对其自然是了如指掌。况且她才情样貌皆是京中闺秀中屈指可数的翘楚,自小母亲便将她当公侯夫人一般培养。她掌管庶务,尤其是准备祭祖一事上,恐怕无人能比。

    汪氏满意于她的谦虚谨慎,笑道,“你若能出力自然是好的。我瞧那侯夫人虽是有些傲慢,但却也不是不好相与的。长平定是同他父亲一样,是个疼媳‘妇’的。咱们若是能同侯夫人打好关系,日后许多事情上总也好办的。”

    眼下长年手里有庄铺管着,每到‘春’季又能掌管院内栽种‘花’木事宜,五房能赚的银子不少。他也无心仕途,只等手头银子多了,再借由同十三爷的表兄弟情谊捐个不大不小的官,倒也一生顺遂。

    要紧的是,没有着落的顾思茜得寻个好人家嫁了才是。五房张氏膝下无‘女’,虽是有名的居士,伸手京中‘女’眷的喜爱,但‘交’际时却从不曾带着顾思茜,便是替她寻了亲事,怕也不是个好去处。到底自己和她多年宿敌,指望她发善心,自是不可能的。

    苏氏更是个小心眼,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主。自己‘女’儿还应接不暇,如何能关心到顾思茜。

    现下她也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到薛铭身上。到底她是这府上的主母,年纪轻,自己又没有子‘女’,为小姑子张罗一‘门’好亲事,自然只有她的好处,没有坏处。

    汪氏母子要同顾长平、薛铭夫‘妇’打好关系,为的便是自己以后的发展。

    顾长年夫妻同汪氏又合计了一会,便各自回了屋子。夫妻两人也算计起来,这事该如何做才好。

    离了汪氏,长年媳‘妇’便立刻显出原形,尖儿着嗓子道,“侯夫人过‘门’那日,我可给过她难堪。她若是个小气的,明日我少不得要吃闭‘门’羹。”

    顾长年正在宽衣解带,听了媳‘妇’的话,骤然眉眼倒立。“好端端的,你招惹她做什么?”

    “我那时候觉得,太夫人那样好手段,爵位早晚不得归了庆哥儿?大伯父的病,不都是太夫人一手所致,她费了半天的力气,儿子总要当上侯爷才行。”长年媳‘妇’不知死活,嘟着嘴,略略带了一丝撒娇的一味。

    顾长年被她的话下了一跳,将衣服一甩上前捂着她的最,压低声音喝道,“祸从口出,祸从口出。你镇日里胡说八道些什么?哪个告诉你,大伯母的病是太夫人导致的。”

    常年媳‘妇’嘴被捂着,支支吾吾发出几声闷哼。一把将顾长年的手拉开,大口喘着粗气,埋怨道,“你想捂死我啊。”

    顾长年皱眉,对能说会道,变脸无常的媳‘妇’有些无奈。“你素日里不是最会同人打‘交’道的。在娘面前一个样子,在那位面前一个样子,在我面前又是一个样子。你只当他们成亲那日的事情没发生过,不久的了。反正,你的脸皮也不薄。”

    这话横竖听着都像笑话人,长年媳‘妇’瞪圆了眼睛,叉腰道,“她若是冷了脸如何?我也不能热脸去贴冷屁股。”

    顾长年无奈,“谁叫你鼠目寸光。你怎不想想,长平年幼时大伯父将他送进军营为何。不过就是为了莫要受了苏氏的荼毒,保他周全长大。十三爷同咱们都是表兄弟,如何偏同长平关系了得?”

    长年媳‘妇’一时听的痴了,略略将这几年的事情想了一遍,道也得出了些许结论。一副懊恼神情的拍了一下脑‘门’。

    顾长年摇头,拽了拽她才散下来的长发。“什么时候你这见识像头发这般长,我便事事都能放心了。”

    常年媳‘妇’举起拳头,毫不客气的便照着丈夫‘胸’口打去,夫妻二人一时扭成一团。

    因是守孝期间,薛铭和顾长平夜里睡觉一直都是十分安静的。今日顾长平一进‘门’,却发现碧丝在暖阁外的软榻上认真的铺‘床’,薛铭也自取了枕头站在一旁。

    “这怎么话儿说的,好端端的,怎要睡在外头。”顾长平搓着手上的寒气,瞪眼看着那‘床’铺,十分不解。

    薛铭脸‘色’有些发白,声音也略略有些微弱,低声道,“我来了月信,不好同侯爷同‘床’。”

    ‘女’子来月信时,认为是十分污秽的事情,为了不污了丈夫,则不得同丈夫同‘床’。

    顾长平自然是知道这个习惯的,但却见薛铭脸‘色’发白,不禁有些担心,道,“你脸‘色’如何这般差?”

    ‘女’子月信时,身体极其不适。他多少知道些。于是便上前去拉薛铭的手,一拉却发现她小手冰冷。皱眉道,“手这么凉,如何要睡在外面?”

    薛铭因守灵时着了凉,是以这次月信小腹坠痛的厉害。强打着‘精’神站在那,将手缩了回来道,“这没什么要紧,侯爷累了一天,吩咐人来端水烫烫脚吧。”

    顾长平见她脸‘色’难看,声音微弱,便知这必定是十分不舒服的。于是强拉着她进屋,对碧丝道,“将夫人的‘床’铺搬进来,再多烧些炭火,多准备几个汤婆子来。”

    碧丝听了,自是高兴,便忙去打发小丫头们一起动手。

    月信时若同丈夫同‘床’,怕是会给丈夫带来霉运。薛铭有些抗拒,往回退着。顾长平却越发将手攥紧,“你只管听我的,旁的不用管。”说着便扶着薛铭在‘床’铺上坐下,自己伸手进杯子里试了试温度。“哪儿不舒服?”

    薛铭若是被冻着,来月信时就会疼的死去活来。此时被顾长平拥着,偏觉得更疼了几分。瘪嘴道,“小腹坠疼的厉害。”

    顾长平看她可怜的样子,一时竟想着若能替她疼该多好。匆匆将自己的外衣脱了,又在炉子上烤了好半天,这才将薛铭抱****去,一双温热的大手伏在薛铭的小腹上轻轻‘揉’着。“明日,我叫太医来瞧瞧。”

    “别。”薛铭疼的呲牙咧嘴,抓住顾长平的手,“说出去岂不是笑话,哪个因为这个要请太医来瞧。又不是病。”

    “那总不能就这么疼着。”顾长平又将薛铭往自己怀里搂了搂,“暖一些是不是会好点。”

    “嗯。”薛铭点头,似乎真是好了不少。顾长平虽不善于甜言蜜语,可他总能以实际行动打动人心。薛铭忽而觉得很满足,重生其实真的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