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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主母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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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6主母印

    顾长庆也未曾想过自己会一时失手打了meimei,疼惜的看着她被自己打的红肿的小脸,又看了看自己依然顿在半空有些颤抖的手,有些不知所措。,。

    顾思莹愤慨不已,“她有什么好的,你们一个、两个都维护她。”一面声泪俱下的控诉,一面上前用力推了顾长庆一下,哭着跑了出去。

    因情绪过分‘激’动,而完全没看见贴身站在‘门’口一侧的顾长平。

    &nb*sp;顾长庆被推得一个趔趄,后腰堆在条案上,双手向后支撑方才站住脚步。****‘奶’李氏上前扶住了丈夫,眼底情愫纠结,但却未发一言。

    宁远侯夫人苏氏看着儿子叹气摇头,道,“你meimei任‘性’惯了的,你耐心说教便是,如何动手打她?”

    “我……”顾长庆自责不已,低垂了头说不出什么。

    宁远侯夫人苏氏,扫了一眼跟在身边的管事mama,命她去看看顾思莹。自己则担忧的看向屋内,不在管儿子和媳‘妇’。

    那管事mama一出‘门’,便看见顾长平阔步而来,飞快的回头看了一眼屋内后,忙不迭的行礼问安。

    顾长平只略一点头,便踏入屋内。此时正见宁远侯的贴身大婢‘女’鸳鸯走出来,对众人屈膝行了一礼,道,“侯爷请世子进去。”

    苏氏与顾长庆三个相互‘交’换颜‘色’后,便见顾长平随着鸳鸯进了‘门’。

    “侯爷到底在做什么?”苏氏显然有些烦躁不安,在屋内踱步不止。

    李氏站在顾长庆身旁,也是心神不宁。顾长庆凝眉看着垂拱‘门’处摇晃不止的珠帘,两手相握,捏的关节吱嘎作响。

    顾长平进‘门’时,正看见薛铭坐在宁远侯的‘床’边,接过婢‘女’递上来的‘药’碗,轻轻用瓷勺搅拌已降低汤‘药’的温度。

    宁远侯穿着一件石青‘色’刻丝八团天马褂子,靠在身后的姜黄五福引枕上,轻咳不止。

    薛铭舀了一勺浓‘色’汤汁,轻吹几下,递到宁远侯的嘴边,道,“父亲,请用‘药’。”

    宁远侯一手握拳抵在‘唇’边咳嗽,一手伸出来推开薛铭递上来的汤‘药’,轻摇了摇头。薛铭劝道,“父亲不吃‘药’,病如何等好的?”浓重的‘药’味传来,惹得薛铭一阵蹙眉。光是闻闻便觉得如此难忍,何况是将这一晚墨‘色’‘药’汁吞进肚子。宁远侯常年卧病,想必受尽了苦‘药’的折磨。本还想要在劝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宁远侯止住咳嗽,见儿媳一阵为难的样子。轻招了招手,让人将‘药’拿下去再热一热。而后对薛铭道,“我一心所愿,无非是能亲眼看见长平娶妻生子。如今虽不能亲手抱上孙子,但能见你入‘门’已是万分欣慰。”

    因听的生子二字,薛铭脸上一红,低头道,“父亲的病定能治好的,日后长长久久,定能见得子孙满堂,承膝下之欢。”

    薛铭的声音温柔,语调缓和,宁远侯听着这样的诉说仿佛眼前浮现天伦之乐的景象。晦暗的眼底,闪过一丝光芒,然而却是稍纵即逝。他伸出瘦如枯骨的手,侧身想要去打开紫檀‘玉’云龙纹顶柜上的‘抽’屉。跟在顾长平身后的大婢‘女’鸳鸯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躬身上前道,“侯爷想取什么,奴婢代劳。”

    宁远侯听到她的声音,便不再挣扎向前去够显然对她十分信任。这鸳鸯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样貌也只算的是清秀,并不出众,但举手投足之间倒也看得出几分稳重踏实来。薛铭收回打量鸳鸯的目光,正好见顾长平上前扶着喘息不止的宁远侯重新又在‘床’榻上靠着。歇了半会,又止住一阵轻咳后,对鸳鸯道,“将这里的钥匙取出来,把我放在顶柜的那个紫檀盒子取出来。”

    “是。”鸳鸯应了自打开了‘抽’屉,取出一串要是来,便往屏风外走去。

    顾长平看着父亲枯骨一般的身子,脸一件袍子都支撑不起来,不禁心头一酸。强忍着难受,哽咽道,“父亲今日身体疲累,合该休息,有什么明日再说也为时不晚。”

    宁远侯见到儿子,苍白枯瘦的脸上方显见一丝笑容。摇头道,“我的身子我清楚,只怕熬不过今夜。如今要说的,要做的,总该‘交’代清楚了。”

    顾长平眼眶一红,上前握住父亲干柴一样的手,道,“父亲一定会好的。”

    宁远侯也不固执,只轻轻一笑。

    薛铭听得外面一阵轻微的窸窣声音后,便见鸳鸯手里捧着一个紫檀木金镶‘玉’双扣扁合进来,丰到宁远侯手上后,便束手站在一侧。

    宁远侯将那盒子打开,便见里面躺着一枚翡翠‘玉’玺,小巧‘精’致,做工‘精’美。宁远侯将那盒子敞开着递到薛铭手上,道,“这是宁远侯府的主母印,今日起便‘交’到你的手上。”

    薛铭诧异不已,本伸出去要接的手向被针扎一样迅速缩了回来,并不敢接。只侧头去看一旁紧绷着脸的顾长平。

    宁远侯见她如此,又道,“我走之后,长平袭爵,你是嫡妻,便是这宁远侯府的主母。我同你父亲有八拜之‘交’,我曾承诺过,只要他的‘女’儿过‘门’,不论我在世与否,都要像疼爱自己‘女’儿一般疼爱她。我一生为人坦诚,言出必行。我既答应了你父亲,便要守住这个承诺。这主母印代表了内院至高无上的权力,持有它的人,所做的决定,纵然是上一任的侯夫人也无权置啄。”

    但凡是有太夫人的公侯府内,内宅掌权之人断不会是年轻的夫人,而是太夫人。今日宁远侯将这主母印‘交’到薛铭手上,便是给薛铭一个护身符,一面他日自己亡故之后,苏氏为难薛铭。

    薛铭感动于宁远侯对于挚友的诚挚,以及对自己的维护之情。但不见顾长平表态,也不好‘私’自接了。只依然僵持着不动。

    顾长平侧目看了薛铭一眼,“既然是父亲心中所愿,铭儿,你便接了吧。”

    薛铭闻言,忙不迭的行了礼,恭敬的接了过来,道了谢。

    说了这么久的话,宁远侯明显‘精’神不济,靠在‘床’上微微闭了眼睛。“你们下去吧,留鸳鸯一人伺候。叫外面的人都散了吧,今日我谁都不见。”

    顾长平应了声,一言不发的带着薛铭走了出去。

    “侯爷情况如何?可有叫我进去?”一看见顾长平出来,苏氏就忙不迭的扑了过来。目光却落在薛铭手上捧着的紫檀扁合之上,眸光一沉。

    顾长平难掩心中厌恶,推开她拉着自己袖子的手,道,“父亲说今日谁都不见,只留鸳鸯伺候。”语毕,便硬拉着想要行礼的薛铭往外走去。

    顾长平同继母和弟弟、meimei的关系已经僵到一个临界点,但凡是发生一件不愉快的事情就会将这层脆弱的关系摧毁。薛铭有些惴惴不安。

    顾长平的心思十分难以捉‘摸’,且他沉默寡言,又并不与自己亲近,这让她很难把握尺度。只能静观其变,不能‘插’手宁远侯府的事情。

    “明日,你我要去宫内给德妃娘娘请安。今日劳累一天,你早些休息罢。”待到了两人住的院子,顾长平顿住脚步嘱托薛铭,显然并没有想要同她一起进‘门’的意思。

    薛铭伸手拉住顾长平的手,道,“世子还有事情要忙?”

    顾长平身体一僵,低头去看薛铭拉着自己的手,眉心一跳,嗯了一声,便将手收了回来。“上次柴狼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晚上不用等我。”

    说着便转身离开。

    薛铭下意识的往前探了一步,眉头紧锁的看着顾长平‘挺’拔高大的背影。忽然心头一阵茫然。

    顾长平如此冷待薛铭,让碧丝心中十分难受。她上前扶着了薛铭的手,安慰道,“世子公务繁忙,又恰逢侯爷病重,忙一些也是有的。”

    薛铭捧着手中的紫檀木盒,仿若千金重一般,并不在意碧丝所说的话,只轻声应了,便往屋子里走。

    碧丝以为她因顾长平的事情伤心,可却也不知该如何相劝。便也默声跟着进‘门’。

    碧云等了许久,见有人回来,忙不迭的迎了出来。见只有薛铭和碧丝后,脸上的兴奋之情顿时减半。她接了薛铭脱下的氅衣,又不死心的抻头向外看。见薛铭顾自进了内阁后,便拉着碧丝问道,“碧丝jiejie,世子怎么没跟着姑娘一起回来?”

    碧丝恼她如此不知检点,横了一眼,“你该‘侍’候的是姑娘,世子来不来与你有什么相干?”

    说着又伸手将她錾在发上的绢‘花’取了下来,放进她的手中。“现在是什么情况?侯爷病重,便是主子们也不敢头上簪‘花’,你如何将自己打扮的如此‘艳’丽?莫要给姑娘添麻烦。”

    碧云悻悻然的握着手中的芙蓉簪‘花’,嘟着嘴。对于顾长平没能现身而耿耿于怀,然而旋即想到屋内等候多时的那位美人儿,又有些幸灾乐祸。拉了碧丝的手,“jiejie,你可知道世子今日为何没来?”

    碧丝一面净手一面道,“自然是有公务在身。”

    “什么公务啊,”碧云嘟嘟嘴,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神秘兮兮的指了指屋内,道,“婚前骗姑娘自己屋里没人,如今人家来给姑娘敬茶了。他自己不能自圆其说,自然不敢来见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