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达克初显身手

    随着凰绯的走近，他们看到了凰绯黑色的头发和同样漆黑的双眼。气氛愈加紧张，他们中的几人脸色一下子煞白，豆大的汗珠哗哗地滚落。强尼皱紧了眉，这一路上他们虽也有人受伤，但并没人丢了性命，收获也十分不俗。但现在幸运女神似乎离开了他们。大陆上虽少见魔族，但据说他们都是强悍、暴力、嗜血、残酷、冷血、变态……的负面存在。强尼也像其他人一样紧张，一样想要逃避，但他是队长，必须负起一名队长应尽的责任，他必须做出选择，必须发号施令。

    凰绯自然看出了他们的紧张，她看了一眼达克，在她看来，达克比她要更危险。接着，她试着让他们放松一些，解释道：“我们只是路过的旅人，请问可以在你们这里休息一下吗？”

    凰绯的话不但没让坐立不安的人们放松下来，反而让他们更加警惕地望着他们。强尼也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大吼一声：“进攻！杀死那个魔族！”

    “我不是……”还没等凰绯说完，那些人就已经拼命地向他们狂扔魔法，狂劈斗气，一时间在他们之间形成了各色的能量流，绚烂地像妖艳的烟花。

    一声清亮的龙吟后，达克重新变回龙形挡在凰绯前面，那些击在他身上的魔法和斗气让他斗志高昂。达克仰头大吼一声后，低下头，对着人群喷出大片的龙息，人群迅速向后退，但最前面的几个人还是被龙息覆盖，倒在地上，再也没能爬起来。巨龙的出现，让人群慌乱起来，队形不再如先前那般规整，但他们都没有逃走。长期的冒险生活已经让他们时刻铭记——遇到危险时若不团结在一起，只会死得更快。更何况这里是泽塔尔山脉，独自一人根本无法存活。

    “围攻！”随着强尼的指挥，他们又试着聚在一起，围攻达克。但达克可不会等着他们形成围攻之势，他拍了几下翅膀，让自己悬在半空中，几声时高时低的龙鸣，召来大片的裹着烈焰的巨石，如瓢泼大雨一般向人群浇去。

    “流星火雨……”强尼有些呆滞的望着火红的天空，心中满是懊悔。若早知道这是一个带着实力至少也是六阶的巨龙的魔族，他绝不会下令攻击，他宁愿成为她的奴隶，受尽凌虐和折磨。毕竟，只有活着，活着才有希望。可现在，全完了，全完了……

    达克其实还是五阶，只是他对火系魔法异常娴熟，可以越阶使用而已。流星火雨像收割麦子一样地收割着生命，证明了自己力量的达克兴奋地在空中翻腾。对此，凰绯只是冷眼看着，早在强尼那一声——进攻！杀死那个魔族！他们就被凰绯下了死刑缓期执行的判决。若他们让她说完，打消这种罪恶的念头，那她也许还能放过他们。但很显然，他们的决心异常的强烈。对于已经死过一次的凰绯来说，自己的生命是天底下最珍贵的东西，她绝对不会用自己的小命去做大发慈悲的善举。

    流星火雨过后的空地上再没一个活物，坑坑洼洼的地面上横七竖八地躺着焦黑扭曲零碎的尸体。一些散碎的石块和尸块上还燃着火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焦臭味。凰绯抬手召来一片雨雾，淋熄了了火苗，她可不想引起森林火灾。她又走到那些尸体旁搜刮他们的财物，翻看他们的记忆。随着搜查工作的进行，凰绯的脸色越来越冷。查看完最后一具尸体后，她走到达克旁边，低声问道：“达克，我很像魔族吗？”

    “不会啊。”凰绯的问话让达克很纳闷，他一直将凰绯归为有可能是不死鸟族，但高于不死鸟族的存在。达克猜想有可能是刚才那个人族的话让凰绯不高兴了，所以接着说：“刚才那个人族说的话还真是奇怪，小姐身上又没有魔族的气息。”心理上还年幼的达克忘了，龙族可以从气息上分辨种族，人族却做不到，他们只能通过rou眼的观察，从体态特征方面确定。凰绯的黑发在任何一个人族看来，那都是魔族的标志。

    “达克，这个大陆上只有魔族才有黑发吗？”查看过达克记忆的凰绯自然知道这个答案是肯定的，但她仍有些侥幸心理，对于她来说，这是一种纪念，是对于曾经存在过的她的一种证明。

    “好像还真的只有魔族的头发是黑色的。”听到这话，达克才恍然大悟，心里却暗暗猜测，“主人这一定是变异。对，一定是变异，所以她才不像其他凤凰族一样是红发，难怪主人那么强。”达克突然觉得自己想通了一些长久以来困扰着他的疑问，有些沾沾自喜。

    “我们走吧。”凰绯跳上达克的背，一人一龙再次朝着东边飞去。凰绯并没有矫情地去埋葬那些人，他们很快就会被附近的魔兽啃食干净，然后成为泽塔尔山脉中的一份肥料。人类向自然索取，最终还是要还于自然。

    这次，凰绯没有张开风罩遮挡，她的黑发被达克高速飞行带起的烈风高高地扬在身后，如一匹猎猎舒展的黑旗。她面容平静，但内心却忧虑难安。凰绯抬起右手，顺了顺头发，柔滑的发丝在削葱般的指间游过。她的动作是那么的轻柔，轻柔地不像是在梳理自己的秀发，反而更像是痴情的女子爱抚着自己心上人的脸颊。

    “今天的事也不能全怪它吧？”凰绯暗暗想着。其实她心里很明白，他们是因对魔族的忌惮和恐惧才先发制人，只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愿承认——自己最在意的东西是一切灾难的根源。可有些东西不是说逃避就能逃避的了的，至少凰绯无法逃避自己对前世的执念已经必然影响到她日后的生活这一状况。好在凰绯并非迂腐之人，怀念归怀念，现下更重要。她不但要活着，更要好好地活着。如果她去做人猿泰山，这一头黑发自然不是问题。但这并不是凰绯想要的生活，她需要融入一个喧嚣的大都市，和很多人接触，拥有朋友、家人和爱人。作为一个过惯了丰富多彩的现代生活的都市人，偶尔的郊区度假是享受，长期的乡下生活是自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