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半师半父
风和日丽，又是一个春光明媚的早晨。 转瞬之间，已经是七年过去！ 玄门落枫山，一大清早，就传来一阵车马行动之声！ “小兄弟，我是金陵管云平，久闻落枫山陈门主武艺高强，威震武林，心中仰慕，特携带小儿千里迢迢前来拜师，还请小哥通传一二！”一名仪表堂堂，带着几分儒雅的中年人踏入落枫山，对一名仆役弟子亲切的道！ 管云平是一名家财万贯的金陵员外，虽然尤善经商之道，但是，却生活在武侠世界，周围到处是劫富济贫的江湖侠客，加上吏治腐败，南宋王朝已经是强弩之末，他的安全就更没有保障。 管云平之所以现在还能家业不衰，自然少不了结交江湖豪杰，贿赂当时统治阶层。 因此，对江湖的大势力，他也是知之甚详！ 家里的护院，有一名叫做马三路的，就在玄门挂了个仆役弟子的名号。 马三路武功虽然不高，但毕竟学的是“催心掌”“龙象般若掌”“天心剑法”等一流武学，加上在落枫山待过一段时间，对武功见解，高屋建瓴。 近一段时光，家里拳师教导公子武艺，竟然屡屡显出不凡，管云平妙算在心，已经知道玄门有些真材实料，因此刻意前来交好，寻求庇护。 张哲平时，多喜欢结交一些有才能，白手起家的奋进之辈，却是不同于其他人，对商贾没什么歧视！ 手下的仆役弟子，多是上了年纪，带师学艺，实力不怎么样，在江湖上，却也混了一身八面玲珑的本事！ 知道张哲的秉性，他们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王权转身，看见是一名衣着华贵的员外，不敢怠慢，恭敬道：“不知先生寻找家师所为何事？” 管云平来这里是为了结交绿林好汉，这种话怎能轻易说出，只得道：“我次子管仲基自幼爱好武艺，日夜渴盼做个武艺高强的侠客，我夫妻俩疼爱儿子，只得顺他心意，听闻陈先生威震武林，来此是携子拜师！” “这不过小事！”王权听了，毫不在意道：“要做个仆役弟子没什么难事，去玄武殿找管事留下籍贯信息，外加二两银子，只要以前没有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就可以领取两本武技！成为仆役弟子！ 即使以前为非作歹，也没什么大不了，掌门也不会去调查，只是以后不可再犯！” 管云平听了，心中不喜。 他来这里，怎么可能只是让儿子做个仆役弟子！ 虽然这种弟子，张哲没有限制自由，要是表现突出，还能晋升为更高等的外门、内门弟子，学习更高深的武功。 但是，想也知道，仆役弟子怎么也不可能得到门派的真传！ 王权走后，管云平契而不舍，再次找人通传，却得到与其他人一般的答复。 始终没有人愿意替他传话！ 他却不知道，张哲常年在乾坤戒闭关，只有固定的时间，才出来看一下弟子的精进程度。 门下弟子以为掌门参悟绝学，担心仇家找来，面对陌生人，都是籍口不言！ 管云平却是有幸，今日正好碰上张哲下山！ 在山路上遥遥见一名大财主到处拦路询问，张哲不明所以。 转身对身后的夏芸道：“你去问问那人，在干什么？” 目视少女的背影，绕是张哲此时的年纪，古井无波的心境，都感到一阵目眩神迷，今时今日的夏芸，已经完全长大成人，出落的越发动人。 张哲此时才发现，他当初确实是看走眼了，这哪里是美人胚子，分明就是一块仙胚，要不是见识过足够多的花神转世，张哲都要担心，这小丫头会抢了黄蓉的风头。 不一会儿，少女回来，向张哲禀告事情经过。 听到“管仲基”三个字，张哲瞳孔一缩，大吃一惊！ 这名字，竟然与华夏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四婵娟仅差了一个字。 “管仲姬画竹流清韵”，对这名赫赫有名的才女，张哲是久仰大名！ 但随即就暗自好笑，如今金国还没有被灭，管仲姬的父亲，恐怕都没有出生，更何况，仲姬只是她的字，她的本名为道升！ 沉吟片刻，张哲不在意道：“他应当只是嫌弃仆役弟子的身份太低，你让他去真传殿找铁林，让管公子跟着他修炼！” 在这个世界这一段时间，张哲已经极为清楚，身为金国小王爷的杨康好武，并不是无的放矢。 事实上，大部分的员外世家，家中公子都喜好学习武艺，枪棒教头等职业十分常见。 夏芸转头对一名弟子吩咐一声，就转身跟随在张哲身边，一言不发！ 如此情形，倒是让张哲十分郁闷，尴尬道：“你一点不好奇我们去做什么吗？” 若是换作铁林，只怕都把他耳朵吵聋了！ “师父可以告诉我吗？”夏芸此时才表现出一丝少女的好奇！ 张哲道：“此行不外两件事，一件是卖药，一件是见人！” “卖药？”夏芸语气再次归于平静，好似兴趣已经耗尽。 张哲不由再加了一点猛料，道：“这次是你来卖，师父不会露面！” “我来卖药？”夏芸的脸色一变，终于不能再淡定。 让她抛头露面，作为江湖儿女，夏芸还能接受，但是，让她去卖药，这对出身书香门第的少女来说，简直与流落烟花之地差不多了！ 这样的事，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做！ 张哲接着道：“卖给一名和你年岁相当的少年才俊，为师十分看好你们，怎么想，都觉得是郎才女貌，嗯，佳偶天成！” “什么？”少女洁白如玉的脸庞倏尔大变，终于忍不住看向张哲，颤抖着道：“师父你要把我卖了？” 看到少女终于开始着急，张哲心中轻出一口气，总算打破了她这一副“无所谓”的淡然。 夏芸却是玉容煞白，此时回想起张哲的言行，欲发忍不住胡思乱想！ 她虽然平素沉默，但实际一颗七窍玲珑心，出身书香世家，经历坎坷，更显见多识广！ “莫不是师父早年受了什么恩惠，要拿我去报恩，给那个害了相思病的大公子作童养媳？” “或者，是师父要勾结权贵，拿我做敲门砖？” …… 如此想着，她对张哲，竟然暗暗生出一丝提防！ 张哲万万料不到，装个逼还会引出这么大的误会？ 好在，他是藏不住话的人，转首就开口坦白。 “为师除了陈迪这个字号，还有另一件名字。早年拜师之时，师父给取了个名字，叫做玄风！ 你师娘则是超风！ 当年闯荡江湖，夫妻俩曾得了个外号，叫黑风双煞，这一点，你恐怕还不曾知道？” “嗯！”夏芸嘴上应答，心中更加警惕，思道：“果然就是如此！” 踏入江湖，这些小孩没少听武林前辈的典故，黑风双煞早年到处被人追杀，狼狈至极，有贵人相助，合情合理。 “这一次，我们见的四个人，分别是你三师叔曲灵风、四师叔陆乘风、五师叔武眠风和六师叔冯默风！ 为师早年对不起他们四人，害的他们双腿残缺，如今寻得良药‘易筋断续膏’，想让你代为师送给他们，稍做弥补。 另外，顺带也想指点他们子嗣后裔一点儿高深的武学技巧，这一行，想来耗时不短，有可能一两年都不会回去！” 夏芸听到这里，心中豁然开朗，已然知道猜测有误，是张哲与她开玩笑，放下心来，眨了眨眼睛，思忖那青年才俊多半是几位师叔伯的公子！ 张哲良久好似才记起这一回事，接着道：“陆师弟的儿子陆冠英品行极佳，只长你两岁，但可惜拜了兼霞派掌门枯木和尚为师，没有得到名师指点，浪费了天赋！我打算请你帮帮他！” “师父要我给他当童养媳？”这种开场白，心有九窍的夏芸，哪里还猜不出张哲的心思，不由接口道！ “你觉得不好？”张哲苦口婆心的道：“师父给你说，冠英这孩子，恐怕是整个射雕世界最值得托付的一人，跟着他，他绝不敢亏了你！” 他为了这帮弟子，也是十分不容易，师父并不是好当的！ 这个年代的师父，是半师半父！ 夏芸是他从小扶养长大，于他来说，几乎与亲身女儿没什么两样。 他手下弟子，其他都只平平，唯独这夏芸非同一般，她又沉默寡言，让人无法揣测。 张哲精通相术，明白女子越是惊才绝艳，越是倾城绝色，越是难有好下场，心中替她担忧，思来想去，整个射雕世界只有陆冠英品性最好，比起那土了吧唧，还三心二意加忘恩负义的郭靖强了不知多少！ 心中打定主意，哪怕让徒弟二女侍一夫，也要替她留下这如意郎君。 否则，年岁与夏芸一般无二的李莫愁，遇到的陆展元是什么货色，当真是不可不防！ 女孩儿哪里知道张哲的良苦用心，心中一百个不乐意，娇喝道：“想要娶我，先得胜过我手中这柄青虹宝剑！” 张哲摇头叹息：“你这般高的要求，整个武林，恐怕也就师父这般优秀的男人才能够的上要求！” “我定要将这番话告诉师娘！”夏芸嗔怒的道。 张哲怎敢惹她，只得小声哄道：“好徒儿，你只当给为师个面子，看一看他，若果真不好，这天底下难道还有人敢逼迫你？” “我便看一看，若有师父说的千分之一，我都可以试试！”夏芸嘴上强硬，却也知道“师命难违”的道理。 女子面对婚姻大事，即便强如娇生惯养的黄蓉，也难以自己做主，更何况，张哲疼她，未必比得上黄药师对黄蓉。 如果张哲坚持要她成婚，她也只能听天由命，如今见师父松口，心中感动，语气不由松动。 心想，“即便那陆冠英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只要师父点头，我也不该反对，师父难道还会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