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往事如烟
张哲听到这里，脸上的憨厚与纯朴，渐渐收敛起来，整张脸，都变得阴沉无比，“这道题，我自己会解决的，男人，怎么能总靠别人！” 任萌敏锐的察觉到气氛的变化，有些不敢说话。 她虽然外表比较活跃，不拘小节，却绝不是一个没有眼色的女孩子。 张哲虽然为人内向，喜怒并不明显，但熟悉他的人，还是能够察觉到他的种种情绪变化。 从意识到张哲开始变脸，她就察觉出张哲的一些情绪变化，“失落，悔恨，嫉妒，无奈，夹杂着自傲，不屈，凶狠，不甘！” 每当张哲摆出这副表情，任萌都不由从心底生出恐惧，好似自己面前坐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猛兽，濒临绝境的猛兽！ “我的话，触及到他的伤痕了吗？”任萌深深注视着眼前的男孩，莫名感到有些心痛。 但下一刻，她的心灵，就彻底被满腔的不忿所取代！ “你的自尊，难道只在我的面前才有，在苏蕾面前，就不值一提了，你为了她，可以放下傲气，去请教曾经势均力敌的同伴，我竟然连提起贾逸飞的权利都没有，张哲，我在你心中的分量，我算是看清楚了！” 任萌想到这里，觉得很是委屈，眼圈渐渐升起了一层雾气！ 张哲心里埋藏着什么，她怎么会不清楚。 事实上，在张哲还没有与贾逸飞认识之前，她就已经认识张哲了！ 小时候，他们是一个小学的同学，虽然彼此都不在一个班，但张哲，贾逸飞，马浩阳这些变态，怎么可能会有人不认识他们。 她第一次认识张哲，是在万众瞩目的国旗底下，张哲和贾逸飞等人好像是获得了什么奖项，被学校领导叫上去，颁发奖品，奖状！ 在记忆深处，当时的他，同样土里土气，傻不愣登，但眼神眉宇，全是自得与骄傲，与眼前的颓废天差地远。 两人是隔壁班，她对张哲印象极为深刻。 如果她没有记错，张哲与贾逸飞的相识，应该是从初中正式开始。 两人都是赫赫有名的学习之星，实力强大，而且不仅仅局限于课程！ 张哲的书法，在当时整个学校，都很有名气，加上他学习恐怖，周围要聚集一班朋友，实在是太简单了。 贾逸飞，马浩阳等人，在小时候，他们彼此，就已经闻名已久，初中众人被分到一个班，自然都对对方充满了佩服，不自觉就有了及其深厚的友谊！ 当时的张哲，与现在的落魄，可以说是截然不同。 任萌听说，他当时考过英语卷子，下了考场，可以一字不差的复述一遍卷子的所有题和选项！ 简直就好像试卷还在眼前一样！ 这是何等恐怖的记忆力！ 就算初中试题简单，达到这种地步，也足矣称之为神话了。 其他科，就更是惊世骇俗，数学是当之无愧的全年级第一，历史和语文，据传说，历史老师和语文老师加起来，都没有他看过的书多！ 当时的张哲，每一次出现在人前，都有一股无与伦比的自信。 当时，没有一个人怀疑过，张哲初中毕业的成绩，是不是能够进入省重点！ 如果连他都不行，整个白沙县，恐怕也没人了！ 初三一年，渐渐失去了张哲的一切传闻，然而，让任萌不可思议的是，上高中时，他们原本应该是天上地下的两人，竟然会见面，而且，他们竟然会是同桌！ 这让她茫然，不解，震撼，乃至有一丝的窃喜！ 不久，她就了解到张哲毕业的成绩，如此一位天才人物，毕业的分数，竟然和她只有一分之差，属于刚刚挂上白沙高级中学分数线的类型，这……饶是她再怎么胸大无脑，也被震撼的不轻。 张哲最好的朋友，他初中的同桌马浩阳，可是全县第一啊！ 他的铁杆，贾逸飞虽然不怎么耀眼，但第一次期中考试的大发威能实在是太恐怖，九科成绩，单科全是全年级第一。 白沙高级中学虽然算不上一流，但在云宇市这一亩三分地，却是当之无愧的重点，贾逸飞能够达到如此，绝对不弱马浩阳分毫。 张哲究竟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曾经的三个好友，为何只有他变成如此？ 任萌心中的疑问无穷无尽，但当时的张哲，一听到马浩阳，一听到贾逸飞，就灵魂颤竦，羞愧无地，她根本不敢提起一丝半点。 随着时间的推移，任萌已经淡忘了，这一段属于张哲的友谊。 然而，这一学期，苏蕾的出现，却让她重新拾起了如烟的往事。 张哲竟然可以为了帮苏蕾解一道题，跑到一班理科的区域，去请教他曾经的同学，贾逸飞。 若非亲眼所见，她打死也不信，张哲这样骄傲的人，肯这样低头与服输！ 没错，在她眼中，张哲去请教贾逸飞，确实是一种低头。 虽然张哲现在不值一提，但曾经的骄傲还有所保留，他迈出这一步，无疑就是认清了现实，从往事的回忆中迈了出来，在向现实认命。 促使张哲走出这一步的，就是苏蕾！ 任萌虽然不明白，这个苏蕾到底有着怎样的魅力，但她却看的很清楚，这名女孩，有着改变张哲的力量。 她给张哲的那一张纸条，虽然只有三个字！ 但是，谁规定，思考一夜，不能只想出三个字！ 天可怜见，她任萌也算是小美女一名了，如此付出，还没有回报，果然世上是没有天理的。 没有在乎任萌的柔肠百转，张哲此时的所有心神，都汇聚在苏蕾所给的那一道题上。 他打开自己的数学资料，翻阅所有熟悉的题型，企图从当中找出一点相似之处，得出一点灵感！ 如果留心观察的话，就可以发现，张哲的所有数学资料，都是理科的资料，文科的数学难度，根本不够他来学！ 他这样做，只是不想让，自己唯一保留下来的一点天赋，也丧失殆尽！ 然而，环境毕竟是变了，时至今日，饶是他本人还不愿意认输，他心中也已经雪亮，即便是数学，他和贾逸飞也已经有了巨大的差距了！ 剩下的两节地理与英语课，张哲根本一个字都没有听，他手中的圆珠笔，快速的转动，手底下的符文，柔和，秀丽，充满美感，宛若一名大家闺秀一般，与张哲的性格，浑然一体。 有道是虎死不倒威，张哲即便已经落魄到这种境地，从他的书法与数学成绩，还是能够窥见，一丝半点往日的辉煌。 …… 回到家中，张哲翻箱倒柜，良久，终于从家中搜出了一本，古旧至极，是他父亲曾经用过的数学书。 根据考点，张哲打开一看，先是一愣，接着就是大喜，竟然是原题！ 苏蕾给的这道题，在八十年代的数学资料中，也是属于重难点，当时的数学，可比现在难了不止一丝半点。 “这些学神，还真是会玩啊！”张哲有些羡慕，带着嫉妒的想着。 他张哲如今光是一些重难点，都苦于没有时间去记，别人却在高考前，拿这些没有用处的东西来解闷，这差距，这档次，真是天高海阔的无垠！ 迅速翻开书后面的解析，张哲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一边看一遍写，不一会儿，他就把整道体都吃透。 认真检查了一遍自己解题步骤，张哲满意的点点头！ 由于他身边都是一群学渣，张哲在给同学解题的时候，习惯于把每一个步骤的写的极为详细，题中的考点与重点，他都注释在一边，比解析书的讲解，还要详细不少。 对待苏蕾，却不能如此，写的太详细，对方还会以为，张哲瞧不起她。 所以，张哲只是照着老师讲题的方法，首先介绍了一下这道题考察的重点，接着，写出个大概的解题思路。 看看解析书，整整六种解题思路，真是太厉害，张哲他竟然连一条都没有想到，若不是提前知道，这是省重点那帮变态拿出来刁难人的，张哲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已经彻底的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