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孤男寡女
宋公子（贝勒爷）和权叔都很意外，他们受伤以后，外套和棉衣被刀砍开了口子，只能用针线将就地缝了起来，过年没穿上新衣裳，元宵节能穿上九九做的衣服，贝勒爷很高兴！更让他们高兴的是九九终于不再拒人千里之外了！ 团圆饭是老板和老板娘亲自抬上来的，满满当当一大桌子菜，鸡鸭鱼rou、山珍海味、南方的汤圆、北方的水饺一应俱全。老板娘笑着夸奖了夫人漂亮又能干，然后又说：“小公子最近肚子已经全好了吧？你看他能吃能睡，一个劲地长，越来越像他爹了，跟宋公子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的，哈哈哈哈……” 九九听了抱着火娃的手不禁微微一震，宋公子（贝勒爷）可以勉强下地走动了，他惊喜地挣扎上前要抱火娃，九九只得把火娃递给他。 宋公子（贝勒爷）仔细寻找火娃和自己的相似之处，看完了才知道老板娘这是纯属拍马屁不打草稿！不过他还是很高兴。 当着外人的面，宋公子（贝勒爷）常会逗弄火娃，似乎真的是孩子的爹，他一直抱着孩子，直到老板老板娘和伙计们领了赏钱，絮絮叨叨说：“吃完饭出去看花灯哈！我们这里的元宵节可热闹啦！”才离开。 吃着团圆饭，喝了点酒，九九觉得自己的脑子兴奋起来，回到自己房间以后，眼睛里老是浮现出宋公子（贝勒爷）抱孩子的样子，挥也挥不去。九九多么希望抱火娃的是俊杰呀！九九想念俊杰了，想着去年的今天，自己和俊杰依偎在一起看花灯，是多么甜蜜和幸福！俊杰知道自己一年以后有了个儿子吗？他会接纳自己吗？爹的官司有希望吗？隔壁的两个官府的人靠得住吗？可以和他们说实话吗？他们愿意帮助自己吗？……有数不完的问题，让九九无法入眠。 隔壁，两个男人也睡不着。权叔小声嘀咕：女人真是奇怪，就只调养这么几天就丰腴滋润了许多，老板娘说她漂亮，其实还真是挺漂亮的！ 宋公子（贝勒爷）：“江浙本是出美女的地方，比起满族女子自然更胜一筹。” 权叔对主子说：“我看不如您的嫡夫人和庶夫人漂亮，出门多日，贝勒爷也该想夫人们了吧？！你可别被这个女人迷住了，她多半没跟咱们说实话，看她言行举止也是有钱人家的少奶奶，即使爹遇到牢狱之灾，夫家也不至于让她独自上路吧，没准还是逃出来的。” 宋公子（贝勒爷）说：“这有何难，廿八都离这里并不远，你去查一查不就清楚了吗？” 权叔：“有什么好查的？等您伤再好点我们就和她各奔东西，各自赶路了。您不会想带她们一起走吧？那可走不快了，她乘车、咱们骑马，没法一起走的。” 宋公子（贝勒爷）说：“你先去查了她们的底细再说吧，明天一早就去廿八都打听。” 权叔：“主子，我把贝勒爷一个人留在这里可不放心呀！那帮三合会的、哥老会的随时都可能追来。这个女人是谁真有这么重要吗？” 权叔见宋公子（贝勒爷）沉默不语，知道他心意已决，只得打趣：“再说我伤还没好呢，大过节的，我个半老头子我发疯啊？除非回去升我做侍郎、尚书！”...... 次日，九九吃中饭的时候发现权叔不见了，宋公子说权叔出去办点事，九九也没多问。吃完中饭，九九回房以后稍稍掐算，知道权叔朝廿八都去了，多半是调查自己的身世。九九心想，想要请他们帮忙找人、救父亲，迟早是要让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世的，便也不在意。 下午，九九帮公子（贝勒爷）的伤口换了药，重新包扎了肚子和腿。孤男寡女两个人、又有手脚皮肤接触，九九未免又脸红了。贝勒爷喜欢九九帮他换药，低头静静地看着九九为自己忙碌，并不觉得疼痛。 吃晚饭的时候，九九和宋公子（贝勒爷）二人相对而坐，九九低头一勺一勺斯文地喝着黄豆猪爪汤，不说话。 贝勒爷用手抓着红烧猪蹄在啃，没话找话打趣说：“我说你喝的那猪蹄汤会不会是我啃这个猪蹄，先在你那熬了汤的？” 九九没有听明白，抬头：“嗯？” 贝勒爷只得解释：“我是想，都是猪蹄，我这猪蹄会不会在你那里先烧了汤里、再捞出来红烧的？” 九九“扑哧”一声，嘴里的汤喷了出来，忙不迭拿帕子抹嘴、擦衣襟。笑着嗔怪道：“有这么说话的吗？你的蹄子？这汤我还怎么喝呀？” 见九九笑，贝勒爷也很开心，他喜欢看九九笑，他希望九九不要整日愁眉苦脸、心事重重的样子，虽然他不知道九九到底遭遇了什么，但是他知道九九一定是个好女人！ “你家相公真是好福气，娶了你这么漂亮又好心的媳妇，还生了这么个大胖小子，真不知道他该怎么疼爱你呢？！怎么会让你一个人出来行走？”贝勒爷心里这样想，也忍不住这样说了。 九九的笑脸僵在了那里，她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低头不语。 贝勒爷见九九不接口，赶紧转移话题：“我说你这个儿子火娃，真是不简单，按照你们南方人的算法，生下来一岁，过年就两岁了，火娃还没满月现在就虚岁两岁了，是不是？”。 九九点头：“是呀，火娃属狗，是个狗尾巴，晚几天生就属猪了。” “火娃就是有福，不是有句成语：宁做狗尾、不做猪头吗？”贝勒爷说。 九九一愣，又笑着喷出一口汤来，道：“狗尾巴又什么好的？没听说过，我只知道是宁做凤尾、不做鸡头！” “意思是一样的嘛，我可就是属鸡的。我有个meimei是丁卯年冬天生的，别人说她是兔子尾巴长不了，果然没有养大。我还有个meimei，比她大一岁，也是冬天里生的，没人敢娶她咧。” “为什么？”九九一时没反应过来。 “唉！属老虎的，老虎尾巴摸不得呗！”贝勒爷打趣道。 “是老虎屁股…..”说了“屁股”二字九九自己觉得不妥，臊红了脸，低头抿嘴笑。 “意思是一样的嘛，你们汉语中成语和歇后语的含义……”贝勒爷发现自己说漏了嘴，一时语塞。 “宋公子不是汉人？是满人吧？”九九平心静气地轻声问。 贝勒爷惊讶道：“你怎么知道的？！我的确是满族人，过去八旗子弟生下来就带着粮饷，几乎没有人出来做生意，不过现在来南方做买卖的人也渐渐多了，发财的也不少……” “公子不是买卖人吧？！你和权叔不是个郡王、贝勒，也是个将军、侍郎什么的，对吧？”九九不客气地打断他。 贝勒爷真的惊讶了！无言以对。 九九笑道：“瞎猜的，我看你们气度非凡，不像商人，我爹是商人，我知道商人是什么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