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琴瑟和鸣
第二天一早，跟着婆婆的李妈来收拾床铺，九九正由小兰帮着梳头，俊杰的奶妈在铜盆里打湿了面巾，递给新郎俊杰洗脸。二人见李妈利索地收走了床单，不觉相视一笑。 等一会九九要面对陈家众亲戚的审视和检阅，由于九九娘家离着远，为了照顾新娘新郎的身体，所以回门的日子改在十天以后。 九九的嫁妆在客堂里陈列着，引来陈家亲戚的啧啧赞叹，婆婆对此颇不以为然：光是有钱没什么了不起的，对新娘来说最重要的是贤淑、能干和传承香火。由于新郎父亲已逝、又没有兄弟姐妹，所以早上在客堂里要引见相认的多是俊杰的姑表亲戚，九九在婆婆的带领下一一拜见。 婆婆对儿子说：“你去念书吧，儿媳妇请留下和我们说说话。”俊杰看了九九一眼，似乎是在说：别担心，我娘不会为难你的。就离开了。 九九一一回答婆婆mama提出的问题：念书识字？识一点；针线绣花？不怎么会；琴棋画？不会；烹饪菜肴？不会；制作糕饼？不会……那你还会什么呀？九九想回答会种菜，觉得在这富庶人家说种菜不怎么合适；想说会算命治病，觉得不合时宜；想说会捉鬼降妖，怕吓着人家；于是只得回答：不会什么了。 婆婆撇了撇嘴：“你们看。我说做生意的富裕人家有什么好？只是有钱罢了！娇生惯养女儿，都不知道多教些女工手艺！” 九九低头不语，九九知道婆婆不是故意为难自己，只是在众亲戚面前希望更有面子而已。 婆婆当着众亲戚的面对九九说：“我们家俊杰今年秋天就要乡试了，若是中了举人，是要出去做官的，你以后就是官太太，像你现在这个样子什么都不会，是会让人笑话的，知道吗？” 九九之有点头的份。九九盼望着天黑，盼望着见到俊杰，盼望着单独和丈夫待在一起。 晚饭，九九和婆婆、丈夫三个人吃饭，陈家的饭菜比不上家里的丰盛，但是要精致许多，味道也非常好！鸡rou被撕成丝来炒芽菜、豆腐掺了鸡蛋和rou做丸子、香椿芽用小麻油拌着……九九胃口一如既往的好，但是已经知道如何矜持和隐忍了，为了讨好婆婆，只好羞答答地只吃自己面前的蔬菜，俊杰毫不掩饰对九九的关爱，一个劲地给九九夹菜，直到婆婆又使眼色、又干咳。 一连几个晚上，俊杰和九九耳鬓厮磨，俊杰心疼九九，不敢硬来，九九一叫痛，俊杰就不敢用力了，所以两人最终总没有成事。 直到第四天晚上，床单才正的见红。俊杰紧紧地搂着九九：“你是我的女人了！我会一辈子疼爱你的，相信我！” 九九知道俊杰会是个好丈夫，她也想做个好妻子，一辈子伺候好夫君。 “你真的什么不会女红和烹调吗？你这么聪明，怎么可能呢？”俊杰搂着九九、闻着她头发里的香味，温柔地问。 九九说：“我会看相、算命呢，你信不信？” “是吗？那你帮我算算。” “你爹、也就是我公公三年前去世了，你娘、我婆婆生你的时候难产，险些过去了。”九九仔细盯着俊杰的脸看了又看，又摸了俊杰的骨骼、耳廓。 “这个家里人人都知道！”俊杰不以为然。 “你小时候身体不好，还晕过去两回。”九九说。 “听下人说的吧？”俊杰还是不以为然。 九九心底的小虚荣泛了上来，忍不住想炫耀一下了。 问了婆婆的八字，九九一边掐算一边慢慢地说道：“婆婆嫁到陈家之前还生过一个女孩，也就是说，你还有个异姓jiejie，今年二十二岁了，现在衢州居住。” 俊杰吓了一跳！这个秘密几乎无人知道，也是父亲过世以后，俊杰娘才悄悄告诉儿子的，甚至连他们母子都不知道这个异姓jiejie现在何处。 俊杰瞪大了双眼：“你怎么知道的？！我jiejie还活着吗？她在衢州什么地方？” 九九也吃了一惊，有点后悔自己话多惹事非。只得赶紧转开话题：“具体何处我哪里算得出来，我只是瞎猜的，你可千万别告诉婆婆。我能算得出的是：我的夫君今年秋天乡试及第，高中乡魁第二十名举人！明年春天进京会试还要上殿试。” 俊杰知道九九说的只是她心里的美好愿望，也希望这全是真的！抱着九九亲了又亲，说：“看来我的夫人是半仙呢，呵呵！那烦请夫人给算算，我何时能抱上儿子呢？” 九九一本正经地算了半天，说：“明年底或者后年初吧。” “可是明年、后年才有儿子是不是太晚了，我们要不要现在就试试，看能不能早点？”俊杰再一次把九九按在床上…… 十日回门，风光无限，无话。 小夫妻从廿八都回到陈家不久，九九的弟弟－－－延儿就成亲了，娶了章家的小姐，婚事也是风光无限，给刘家和章家长足了面子。 九九平时白天学针线、棋琴书画，俊杰白天苦读诗书。晚上夫妻琴瑟合欢，一日快似一日地过着。 婆婆虽然严厉，对九九也不太满意，且对九九时有教训，但九九也颇有自知，小心翼翼，慢慢学习察言观色，尽量不惹婆婆生气。 丫头小兰天性聪颖，十分讨人喜欢。与陈家的丫头、妈子们颇合得来，她们将陈夫人的习惯、喜好和近期动向指点给小兰，小兰也会及时向九九汇报，在小兰的陪护下，九九在陈家舒服地过着太平日子。 一晃半时间过去了，转眼就是俊杰参加乡试的时间。光绪乙酉科（1885年），浙江乡试如期在八月金秋在杭州举行。 光绪乙酉年八月初八，俊杰进了考场，初九考第一场，初十出考场，在客栈歇息一日，八月十一再进考场、十二日第二场、十三日出考场，客栈歇息一日，八月十五又考第三场，八月十六出考场，俊杰匆匆来到客栈收拾了行李，未作停顿就直接从杭州往兰溪家中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