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见心
“卫凌，你聪明，只可惜你不敢，你没有勇气，为什么我这些日子这样对你，你都不敢说一句呢。”应巧姑姑良久的吐出一句话来。 “应巧姑姑是姑姑，奴婢不敢。”卫凌别过目光道，心里暗道“我也想说，可是我说的你能听吗？不把我一脚踹飞了才怪，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我还是你手下，你一个不高兴把我逐出宫或者赐死，我只可以跟阎王爷诉苦了。” “你一直都不能突破自己，这些日子，我让你端盘子，让你握杯子，教了你那么多东西，你学得很好，可是你始终都不能突破你自己。” 卫凌迷惑的看着应巧姑姑，应巧姑姑说的话，她一点都不明白。 应巧姑姑的眼神里似乎有惋惜，又有一种激动，反问道：“难道你不是我等的那个人？” 卫凌不知道应巧姑姑这句话是不是跟自己说的。心里一直反复的琢磨着应巧姑姑刚刚那番话，突破自己，这是什么意思？自己这些日子受的折磨要突破什么呢？” “你想不想留在这个宫里？”应巧姑姑突然厉声问道。 卫凌不假思索的回道：“想。” “可是为何我一点都没看出你想留宫里的意思。” 卫凌大声而坚定的回道：“我想留宫里。” “为什么？”应巧姑姑追问道。 卫凌却不敢向刚才那样坚定的回答，为什么，自己留在宫里的理由是为什么，是为了钱，为了活着，可是这个理由能跟应巧姑姑说吗。 卫凌不敢说话，卫凌抬头看着应巧姑姑，应巧姑姑眼中是不屑，对，她是乡下人，太多人对自己不屑了，这个眼神她很熟悉了，简直熟悉到恶心的地步了，是不满，是，无论她怎么做，婶婶都是不满的，仿佛自己做什么都是不对的，是失望。失望，这种眼神是失望，应巧姑姑眼睛里有失望？她对自己有过期待吗？除了弟弟，这个世上还有谁会对自己有期待呢？ 应巧姑姑，难道你非要把心剥离开看看才能满意吗？好，那我就剖开这早已经是血淋淋的心给你看。 卫凌红了眼睛，“为了活下去，我想留在宫里，我必须留在宫里。” 应巧姑姑呼吸有点混乱，整个人狂热了。厉声道：“不是，你不是为了活下去才留在宫里的。” “是，我就是为了活下去才留在宫里的。”卫凌大声喊道，她是为了活下去才留在宫里的，她已经说了自己心底话，为什么应巧姑姑还不相信呢。想着以前和现在自己悲惨的人生都要掉眼泪，她怎么可以不相信自己说的呢。 “你想得出人头地，你为了权势才留在宫里的。”应巧姑姑并不理会刚刚卫凌高声大喊的无理，只是冷冰冰的说道。 卫凌微红眼睛的渗出了眼泪，她是为了出人头地？她一遍遍的告诫自己，她留在宫中是为了活下去，这个是她心里黑暗的小种子，可是应巧姑姑一语道破她的心思，卫凌无力反驳，只得缄默。 应巧姑姑神情复杂，定定的看着卫凌，突然用极其微小的声音说道：“终究是不能！” 这五个字虽然音如蚊音，却字字落在卫凌的心间上，割得她心疼。她恨不能，她恨“不能”这两个字，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她不能留住父母，她不能保护弟弟，她不能····· 应巧这一句话，彻底击破了卫凌的心理最后用血泪筑起的防线，卫凌泪如雨下，“姑姑，我该怎么办？我又可以怎么办呢” 应巧本是已经决定放弃了，和卫凌相处这些日子来，她的确是越来越喜欢卫凌，越来越看重卫凌，卫凌心细手快，学东西能力强，万般皆好，甚至自己对她如此严苛的训练，她也没有反抗过，可是她越是这样，她越不敢确定卫凌是不是真的可以接受那么大的任务？她不怕卫凌有异心，最怕的是没有心，或者是看不清自己的心。 这些日子多次的试探，可是都像石沉大海，一个没有办法看见心的人，她不敢用，也不能用。 可是刚刚最后一次试探，她成功了，她听见卫凌那委屈又绝望的问自己“她该怎么办？她又可以怎么办？”，她知道了卫凌是自己找的那个人。真好，皇上，你在天有灵，是不是也要恭喜我找到了她呢？ 应巧压抑住自己的激动，冷冷的道：“死。置之死地而后生。今天开始，卫凌已经死去了，你要抛开一切，为了你的心而做事。” 卫凌愣愣的看着应巧姑姑，喃喃道：“死？我已经死了？” 应巧坚定又有力量的回道：“是，你必须死。你要出人头地，就必须抛开一切，只看着自己的心。你只有看见自己的心，才可以走到你想去的地方。” 卫凌沉默的一阵子，她是想出人头地，她过上好日子，若是要死才可以得到一切，那她宁愿死。 那现在她和应巧姑姑在做交易？“应巧姑姑，为何你要帮我？”卫凌抬头直视应巧目光。 “真是个七窍玲珑心的孩子。”应巧心里赞道，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卫凌已经开始长大了，那么很快她就可以独当一面了。应巧冷冷的笑了笑，“为了我自己。”和聪明人说话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直接说出自己想要的，而不用绕圈子，何况自己将来要让卫凌的办的事，迟早也是要告诉卫凌的。 卫凌对应巧姑姑的回答并不意外，若是应巧姑姑不是为了自己，她才要害怕，听见应巧姑姑说帮自己是为了她自己，卫凌心安了七分。 “奴婢可以为姑姑做点什么？”既然大家都坦诚相见七分，卫凌也大胆问道，这是条件，也是她和应巧姑姑是不是能达成一致的基础，她虽然需要应巧姑姑的帮助，但是她也知道应巧姑姑想要的并不简单。 应巧面无表情，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要你答应为我办三件事，第一件事就是，我们两之间的秘密不可以告诉第三个人知道，若是你说了出去，便是灭族。第二和第三条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但是你放心我不会要你死，你答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