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言情小说 - 回到古代养包子在线阅读 - 第203-205章

第203-205章

    第二零三章

    许香韵半夜里被人叫起来,听闻是聂祁宏来了,立刻欣喜的披了衣服下床,弯腰在琉璃镜子前照了又照,又抓了梳子将满头乱发梳理顺了,拿起胭脂在唇边点了一点,方才整理着衣服出去。

    十六七的少女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人人都期待她的美丽盛开,二十五六的女子,便是那开的如火如荼的炫丽花朵,玫瑰的娇媚妖娆,牡丹的国色天香,茉莉的清香淡雅……

    许香韵便是那盛开的玫瑰,即便夜半而起,睡眼惺忪,却也难掩那瑰丽的芳华。

    许香韵来到中堂,一双眼睛就那么勾魂摄魄的看了过去,对着坐在上座的聂祁宏弯下柔软的身躯盈盈下拜,:

    “妾身见过王爷。”

    一直到屈膝拜下,许香韵都没有等来聂祁宏的搀扶,以前可不是这样,她蹙了下眉尖,转头看向柳絮,柳絮摇摇头,示意不知道聂祁宏为何深夜来访。

    “王爷请喝茶。”

    柳飞着一身白玉兰散花纱衣,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袅袅婷婷而来,一阵香风在许香韵鼻端萦绕,她立刻变了脸色,不等柳飞将茶水放到桌上,上前一巴掌就豁到了她的脸上:

    “贱婢!你的蔷薇水从哪儿来的?!”

    蔷薇水是西域进贡而来的香水,比市面上一般的香水香气都要醇厚许多,许香韵从聂祁宏那里得了一瓶,宝贝的跟什么似的,轻易不肯用一点,如今这柳飞身上的香气却正是蔷薇水的馨香。

    柳飞本就站在聂祁宏身侧,许香韵这一巴掌下来。她手里的茶碗飞了出去,人也顺势倒在了聂祁宏怀里,呜呜的捂着脸抬头看着聂祁宏。

    她今日是刻意打扮过的,此时哭起来梨花带雨的犹如清晨沾着露水的花朵,分外惹人垂怜,听到许香韵的质问,柳飞委委屈屈道:

    “奴婢,奴婢这蔷薇水是孺人送的。”

    “桐雪!”

    许香韵捏紧了拳头,长长的指甲嵌进rou里,恨不得将桐雪千刀万剐。她好不容易才让聂祁宏从宫里给她要了一瓶子蔷薇水,桐雪倒好,一瓶子蔷薇水那么随随便便就送给一个丫鬟?

    “许香韵!”

    聂祁宏霍的站了起来,偎在他身上的柳飞“噗通”坐到了地上,她揉着被摔疼的臀部,抬头看向了聂祁宏,满腔柔情就要化为一声娇滴滴的“王爷”,可是在看到聂祁宏那张布满杀气的脸时。噤声了,王爷为了她生韵妃的气了呢,她干脆就不出声了,换了个自以为好看的姿势坐在地上,又用手整理了一下裙摆准备看好戏。

    “王爷……您,您……您为了一个贱婢生我的气?”

    许香韵万分委屈。

    聂祁宏瞪了她一眼:

    “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府里的事情早就不让你插手了。你还妄图在府里安插人手?!孺人说过,府里的丫鬟都要放出去,你身边的人年龄都大了,索性都放出去再添几个吧。这次好好教好了!别总那么不省心!”

    聂祁宏说完便拂袖而去,这话却如晴天霹雳。让屋子里的三人呆呆愣愣,许香韵转头看向柳絮。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原本还想留柳絮在身边,如今看来却是不大可能了,柳絮忙过来扶了许香韵在一旁坐下,忍住心中的委屈低声安慰。

    柳飞却是爬了起来飞快的出去追上聂祁宏的脚步:

    “王爷,王爷,您就留奴婢在您身边伺候吧!”

    聂祁宏走的并不快,柳飞扑过去便抓住了他的衣角,聂祁宏面色一冷,转身就是一个窝心脚踹了过去。柳飞顿时倒飞出去,撞到后面的游廊地基才停了下来。

    聂祁宏也不多看一眼大踏步走了出去,二门外聂深捏着一封信侯在那里:

    “王爷,穆朵来信了。”

    王府自有自己送信的法子,是以虽然宵禁,这信也送进来了。

    “西边有消息了?”

    聂祁宏接过信来跟着聂深快步进了书房。

    ***

    柳飞被踹到在肚子上,背脊又撞上了游廊的大理石地基,一时间疼的整个人都缩了起来,深夜里头院子里本就没有人,看门的婆子开了门便回去睡了,许香韵在屋里哎哎哭泣,听到柳飞在外头疼的哭天抢地的,柳絮就要出去,许香韵抹了一把眼泪,大声道:

    “三更半夜的嚎丧吗?!谁都不许管!”

    本来听到动静想要起来的丫鬟婆子们也都重新躺下睡了,柳絮见许香韵心情不好,赶紧擦了擦自己的泪水,扶着她进了里间,外头柳飞的哀嚎不断传进来,弄得柳絮也心烦意乱起来,她掩上了窗户,对许香韵道:

    “韵妃,她在外头哎哎叫的忒也烦人,不如奴婢让人把她搀下去吧。”

    许香韵摆了摆手,柳絮屈膝后退了下去,不多时柳飞的声音逐渐远去,柳絮进来回道:

    “奴婢让人把她送到临近后花园的杂物房里去了,明日天一亮就让人把她送出去。”

    柳飞今日这样明目张胆的勾引王爷,许香韵是不会留在身边了,还不若早早的打发了去。

    许香韵点了点头,拉着柳絮的手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

    “本想慢慢给你挑一个可心的人,如今看来,却是没得选了,世子身边的杨白,前几天他的家人进来向桐雪那个贱婢提亲来了,要了她身边的小白。如今这府里的管事们,可以配的上你的就是深总管了。我明日叫他进来,亲自为你们指婚。”

    柳絮张了张嘴,最终垂下头去悄悄抹了一把眼泪。

    许香韵看在眼里却没在意,只让她帮忙宽了衣,躺回床上,却是彻夜难眠。第二日一早,她便修书一封让人送去了娘家。

    ***

    聂祁宏本想多关聂耳几天,可是西边传来的消息不大好,寻思了一下,他便让聂深拿着他的名帖去了天牢,便说昨日确实是让聂耳追拿人犯来着,又详细说了那人犯的来历相貌年龄等等,让人协查。

    这边刚吩咐完毕,桐雪妖妖娆娆的过来请安来了。

    “王爷。”

    桐雪端庄的屈膝,又让人摆饭:

    “这是婢妾一早起来做的饭菜。您多少吃点。”

    聂祁宏看了一眼那些饭菜:

    松菌油拌橡子豆腐,水晶皮冻,冰糖莲子,腰果松仁,陈皮牛rou,耗油小青菜,上汤芦笋,佛手金卷。金丝酥雀,如意卷。

    各个都是他爱吃的饭菜,而且是破费功夫的东西,他点了点头看着桐雪微红的双眼,道:

    “辛苦你了。”

    桐雪摇摇头,服侍了聂祁宏坐下。笑道:

    “这都是婢妾当做的。世子的事情王爷也别着急,世子当是有自己的原因才会在宵禁外出。”

    聂祁宏净了手,端起粥来喝了一口:

    “我已经让聂深去把他接回来了。他没事你不用担心。另外,韵妃院子里的人你都给她换了吧。”

    “是。”桐雪起身低眉垂目的掩饰住眼底的喜色。然后为难道:“只是……”

    “怎么了?”

    因为她是王妃身边的人,又陪着王妃长大。王妃信任她,聂祁宏自然也信任她。

    桐雪勉强笑了笑。道:

    “王爷还有许多事要忙,内宅的事就不劳王爷烦心了。”

    “恩,你能自己处理就好。”

    聂祁宏点点头不再多问,专心的开始吃饭。

    桐雪眼底滑过一丝失望,聂祁宏总是这样。

    ***

    聂耳在天牢呆了一整晚,原本镇定的心情在看到聂深过来接他的时候突然慌乱了起来,一把抓住了身边的聂久,嘱咐道:

    “父王问你我为什么出来的话,你就说什么都不知道。”

    “是,是。”

    聂久战战兢兢的答应了,看着狱卒开了牢门。

    聂深看了一眼牢房,还算干燥,昨天送来的衣服被褥也明显用过了,他点了点头,道:

    “世子,回去吧。”

    聂耳点了点头,迈步出去,却又在门口停了一下:

    “父王,怎么说?”

    聂深笑道:

    “回去再说吧。”

    聂耳垂头丧气的迈出了牢门。聂久在后面手忙脚乱的收拾衣服被褥,聂深皱眉道:

    “这些丢了吧,不要了。”

    “哦。”

    聂久可惜的看了那被褥一眼,都是上好的锦缎呢,卖出去也可以有好些银子呢。

    回了端王府,聂深对聂耳说:

    “你先回舒桐院去,紫苏姑娘给你准备了沐浴的热水。”

    “好。”

    聂耳点了头,转头看了聂久一眼,后者缩了下脖子,聂深看在眼里,等聂耳走后他对聂久说:

    “跟我来。”

    聂久浑身哆嗦了一下,脚步踉跄的跟在聂深后面进了舒院。

    聂祁宏刚用完早饭,桐雪见聂久进来,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微笑施礼告退。

    满屋子的杯盘狼藉收下去,战战兢兢的聂久突然就沉静了下来,不等聂祁宏发问,便跪下去叩头道:

    “奴才是听闻倾城少爷还滞留在京城,世子又很喜欢倾城少爷,所以奴才就帮着打听了一下。倾城少爷在东城一带唱曲,世子听说之后便连夜过去。这是奴才的错,世子不过是听说倾城少爷被毁容又被戏班赶出来所以心急了些。”

    第二零四章

    聂祁宏抬眼看了下聂深,见聂深点了头,他的眉头紧紧的拧了起来,正要发火却想起易敏之说过的话,心头的火气便莫名的下去了,他摆了摆手,看了一眼聂久:

    “打十板子,罚半年月例银子,以后不要半夜带世子出去。”

    聂久心中一喜,他最坏的打算是被赶出府去,如今不过是打板子,罚月例银子怕什么,还有别的赏钱。聂久兴冲冲叩头出去找人领罚去了。

    “那个戏子如今过的很不好?”

    聂祁宏到底没忍住。

    聂深点了头,仔细看着聂祁宏的脸色:

    “勉强可以生活。”

    聂祁宏见他还有未尽之语的样子,平复了下心情:

    “你说吧,我不生气。”

    聂深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王爷,你没事吧?”

    “盛极而衰,聂耳这样,也好。”

    聂祁宏沉思道。

    聂深挠挠头,不去思考一直很拼很努力的聂祁宏怎么想到这一点,便继续刚才的话题:

    “倾城,对周围的邻居很好。他隔壁只住了一个老人,他常常去帮老人做些事情,只是因为从小吃药伤了身子,重活都做不了。还有就是,他常常来王府附近。”

    聂祁宏转动着手里的茶碗,良久方才说道:

    “你暗地里帮着点他,还有,以后聂耳要过去。只要不耽误公事就算了。”

    “是。”

    聂深又看了聂祁宏一眼,决定不再在这里呆着了:

    “卑职去看看世子。”

    “去吧。”

    聂祁宏应了,重重的放下了茶碗,一时间杯碟叮当乱响,他拧起来的眉头怎么也松不开,半响。起身出去了。

    ***

    聂耳迈过了火盆,又用柚子叶洗了澡,一切收拾好后聂深已经在中堂等了他一段时间了。

    “深总管。”

    聂耳深吸口气,准备承接聂祁宏的责问。

    聂深道:

    “王爷让你过去。”

    “好。”

    聂耳慢慢的跟在聂深后面。想了又想,上前去拉了拉聂深的衣袖。道:

    “深总管,父王说了什么?”

    聂深回头对他笑笑:

    “放心吧。没事。”

    聂耳纳闷的看着聂深,见他不像说笑,心中便轻松了许多,两人到了舒院却听守门的婆子说聂祁宏出去了,聂耳立刻欢喜的转身:

    “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聂深看着他不说话,聂耳悻悻的垂头转过身子自觉的进了门往书房走去。

    正在院子里扎马步的聂风聂云两个看看聂耳又看看聂深,很想上前去问问怎么回事,却动都不敢动,便只能对着聂深努嘴。

    “风哥儿,云哥儿,什么事?”

    聂深过去问。

    聂云瞅了一眼书房:

    “大哥怎么了?”

    昨晚的事情他们也有听说,今天见聂耳回来了,都松了口气,可是聂祁宏出去的时候脸色不大好,他们便有些担心。

    聂深摇摇头:

    “不知道。”

    “那么父王生气了?”

    聂云换了个问法。

    聂深依然摇头:

    “不知。”

    “我去看看大哥。”

    到底是个孩子,聂云有些沉不住气了,收了身就要去看聂耳。孔师傅瞟了他一眼:

    “还有半个时辰,现在起来,再加一刻钟。”

    聂风收身道:

    “四弟你再扎半个时辰,一会儿我代你受罚。”

    聂云的身子骨经不起折腾,聂风这样说,孔师傅便也默许了:

    “你加一个时辰。”

    “知道了。”

    聂风应着,一溜烟儿的跑进了书房。

    聂耳正垂头丧气的坐在临窗的罗汉床上,看到聂风进来,眼前一亮,从腰里解下了荷包递给聂风,道:

    “三弟,倾城还在京城,住在东城区,你去帮我看看他吧。”

    聂风疑惑道:

    “大哥昨晚出去就是为了他?”

    迎着弟弟不解的目光,聂耳有些不自在,将荷包塞进聂风手里,道:

    “这事你千万别跟父王说。”

    聂风叹口气,转身出去了。

    午时之前,聂祁宏回来了,见聂耳在书房等着,烦躁的心才算平静下来,聂耳见礼之后关于昨天的晚上的事情他提都没提,只给他一封信,道:

    “这几日我走不开,你去边关元云镇去找穆朵,那边的一处娼寮,”说道这里他看了聂耳一眼,然后继续道:“那处娼寮是静安王府的产业,这本没什么可疑的地方。只是那些人抓起来的时候并不承认是静安王府的人,在用刑之后才承认。我觉得事有蹊跷,你过去查一查,我在京里也试探一下静安王府,随时给你去信。你在那边注意着些,另外,这些东西你带着,也许还有人有这种暗器,你自己注意点安全。”

    聂耳双手从聂祁宏那里接过一个细小的瓷瓶,在他的示意下将里面的东西倒在了桌子上面。里面两根细如毛发的银针翻着幽幽蓝芒:

    “这上面淬毒了?”

    聂祁宏点点头:

    “这东西过与细小,当暗器发出不易察觉,你自己小心一些。十五那边可能会有动静,你便到……下月初一再回来吧。”

    如今方才七月初,到下月初一还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若不是刚才嘱托了聂风帮忙看顾倾城,他也不会放心。

    聂耳收好了毒针,想起了刚才要问的问题:

    “父王。什么是暗娼?”

    聂祁宏咳了一声,别过脸去,耳朵泛起了可疑的红色:

    “这个,你去问深总管。”

    聂耳答应了,然后说:

    “可是……深总管刚才被孺人和韵妃叫进内院了。”

    “哦?可知道什么事情?”

    聂祁宏随口问道。

    聂耳想起前段时间无意间听到的话,道:

    “听说内院要放几个丫鬟出来。深总管,还没有成亲吧。”

    聂祁宏这才想起来听桐雪说过这事,便点头道

    “是听孺人提过这事,聂深。也该成亲了。行了,你下去收拾收拾行李。午饭后就启程吧。”

    聂耳没想到这么快,微怔之后便施礼要退下。聂祁宏又道:

    “收拾两件衣服带着银子就可以了,不用带那么多东西,另外,让景乐陪你去,身边的丫鬟小厮都不要带。”

    “是。”

    边关他小时候也去过,这几年却是第一次去,还是自己带着人出行,不免有些跃跃欲试又有些忐忑,他看了聂祁宏一眼想要得到几声指点或者安慰,却见聂祁宏已经低头看书去了,只能失望的退了出去。

    回到舒院,聂风聂云两个已经在等着他了,听闻要去边关,聂风摩拳擦掌道:

    “大哥,不如我陪你一起去?”

    聂云却是担心的问:

    “父王只让你自己去吗?”

    聂耳点头:

    “家里都靠你们了。”

    聂云看了一眼左右,紫苏乖觉的带着丫鬟小厮们退下去,掩上了门,亲自守在了门前。

    聂云慢条斯理的给自己斟了一杯茶,不满道:

    “大哥,你这出戏是不是演的太过了?”

    聂耳不愿回答,将头别向了窗外。

    聂云不放过他:

    “我们一直都觉得母亲的死是孺人造成的,这两年疏忽了meimei,可是我们查出来了什么?如今好不容易让你当上世子,就该将以前的东西都扔下!”

    聂耳叹道:

    “喜欢了这几年,哪儿是那么容易放下的。”

    “那倾城呢?你们不过认识才几天?!就只得为他宵禁上街?!”

    聂云气的就差揪住他的衣领质问了,聂耳有些愧疚只低头不语,聂风看不过去,上前拉住了聂云,道:

    “大哥也不是故意的,而且倾城人确实不错。只是,大哥,倾城怎么还在京城?”

    聂耳低声道:

    “他是被父王赶出京城的,最后一场表演的时候又不小心伤了脸,便被戏班子赶出来了。他如今这样我也有责任,不能放任不管。”

    聂云嘴唇动了动,到底没再说什么,聂风拍怕聂耳的肩膀,道:

    “大哥放心,倾城那边我会去照顾的。”

    聂云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们二人一眼,道:

    “我打听到消息,这届选秀皇后也要帮父王选一位王妃,你们看着办。”

    说完,他气呼呼的坐在桌前自顾自的倒着茶水,不理两人。

    聂耳聂风面面相觑:

    “真的?”

    “我打听来的消息还能是假的不成?”

    聂云道。

    他是三兄弟里最聪明的一个,当年王妃离世前也是他察觉出不对,只是什么都晚了,做尽一切也不过是让三人远离危险,宝贝meimei那边却没来得及安排一切。母亲便过世了,母亲一过世,桐雪便接管了内院,没几天的功夫就将内院打理的如铁桶一般。三人虽然有心却无力。

    当年他对母亲那边说过了,她却说什么都不相信相处了二十来年,宁愿自梳都不嫁人,还要自己亲自去请封号,万不得已方才当了聂祁宏妾侍的桐雪会千方百计的置他于死地。

    聂风却是不怎么担心:

    “大哥已经是世子了,就算父王娶了继妃,又有什么用?”

    聂云冷笑一声:

    “单就一个迷恋戏子的罪名就足以让父王废除大哥的世子之位了。”

    聂风不信道:

    “怎么可能?世子之位是那么好废除的吗?”

    聂云道:

    “自古有言。有了后娘就有后爹,父王因着我们不是他身边长大的,对我们一向都不亲厚,日后若是继妃怀孕生子都在父王眼皮子底下,那种亲手带大的感情岂是我们这样的可以相比的?你们都没看到过父王抱着清姐儿,抱着鑫哥儿的样子吗?”

    第二零五章

    一时间几人都沉默了下来,却不知他们小的时候父王是不是也这样抱过他们,也用那样慈爱的目光看过他们。

    过了一会儿。聂风突然说道:

    “那个易敏之不是在宫中负这次选秀吗?让她帮忙选一个好拿捏的胆子小的不就成了?”

    聂风还记得meimei被人欺负的连诉苦都不敢,若是后这样一个胆小的后妈,他们也不惧什么。

    聂云看白痴似的瞅了他一眼:

    “心思简单的进门不用桐雪动手,韵妃都能将她给吃了。”

    聂风悻悻的撇撇嘴:

    “那要怎么做?”

    聂云转了转眼珠子,外头紫璃已经吩咐人在厢房摆饭了,他看着窗外忙碌的下人们。突然就有了主意:

    “要让他们知难而退。”

    “什么意思?”

    聂耳聂风齐声问道。

    聂云打了个响指:

    “能进宫的都是世家千金,有做皇子妃的机会在眼前断然不会来做人继母。太子个性温和,二皇子强势,三皇子看似体弱多病。可是最得圣上喜爱,四皇子还小。却依然在军中有了口碑,如今圣上身体又不大好。不管嫁给哪位皇子,都有几分机会当上未来的皇后或者皇妃,所以,端王王妃的位置对他们的吸引力不大。至于那些小门小户的女子,只要有人吓唬他们一下,自然就会知难而退了。”

    “要易敏之去吓唬他们吗?”

    聂风问。

    聂耳却是明白过来:

    “让人进宫?”

    聂云得意的点头:

    “我们都进宫去,这事儿还得桐雪孺人出马才可以。忍了这么些年,想来她也沉不住气了。”

    聂风疑惑的看着聂云,不相信桐雪会帮这个忙。

    聂深此时在听雪园如坐针毡。

    一大早,桐雪就派人来找他,许香韵也说见他,被他用各种理由搪塞了过去,临近午时,这两人又急传,他手头无事,又找不到事做,避无可避这才进了二门。没想到,还没有走多远便看到桐雪带着燕舞蝶舞两个在通往听雪园的路上等着,那条路的另一边,通往韵香苑,更让他意外的是,许香韵竟然就带着打扮的鲜艳亮丽的柳絮过来了。

    也不知道桐雪说了些什么,有些头大的聂深就跟着两个人到了听雪园。

    见了礼,坐下,客套完了,许香韵开口了:

    “深总管在我们王府多年,却不知深总管家里还有什么人?”

    这是多次一问了,整个端王府谁不知道他是个孤儿?

    “回韵妃的话,家里已经没人了。”

    聂深起身回道。

    桐雪撇了许香韵一眼,笑道:

    “深总管不用如此多礼,坐着说话就好。总管有没有想过要去找一找家人?”

    大家都知道聂深是孤儿,对他的身世诸多猜测,说什么的都有,却没听到过他提起过。

    聂深仍旧站着回话:

    “多谢孺人关心,卑职的家人早就过世了。不必再找了。”

    没有家人啊……许香韵笑了起来,这样便更好拿捏了:

    “难怪总管如今都没娶亲也没人说什么。对了总管多大了?”

    聂深躬身道:

    “回韵妃的话,卑职二十六了。”

    “这么大。”许香韵掩口低呼,随即又笑了起来:“大一些也无妨,大一些才知道疼人。柳絮。”

    柳絮睃了聂深一眼,深吸口气笑盈盈的上前:

    “奴婢在。”

    许香韵拉过柳絮的手,笑道:

    “柳絮自幼陪着我,人品自是没得说。又有一手好厨艺,女工也不错,你看她身上的衣服。都是自己做的,多精致,人长得也漂亮,配你很不错。”

    话说到这里,聂深再想装傻也不可能了,他抬眼看了下柳絮,人长得是很漂亮,只是垂着头看不清楚表情。不过看着她绞紧的双手也知道她有些紧张或者,不情愿?

    不等聂深多想,桐雪跟着笑道:

    “蝶舞,给深总管上杯茶。”

    “是。”

    蝶舞屈膝应了,端了一杯茶过来,她今日与平日的装扮没什么区别。不过多了一个四合如意云肩,樱红的络子随着身形摆动,平添了几分妩媚动人。

    “深总管请用茶。”

    聂深谢过接了,却只端在手里没有喝。许香韵不满被人打断,也不愿意绕弯子了。直言道:

    “我要把柳絮许配给你,你择日找媒人过来提亲吧。至于住的地方,外院有一处小院落,我跟王爷说让他把那处院子拨给你们做新房。”

    “韵妃……”

    柳絮不由的叫了一声。

    聂深抬眼看了下柳絮,对许香韵道:

    “卑职,已经有了心上人了。”

    “哦?”

    许香韵不悦的挑眉。

    桐雪脸上的笑容更深:

    “不知总管看上谁了,我帮你保这个大媒。”

    柳絮和燕舞两个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两人似是心有灵犀,对视一眼笑了笑又调开了目光。

    聂深脑海中浮起了紫苏的影子,他笑道:

    “她还小,日后若要成亲一定要请孺人帮忙。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卑职先告退了。”

    许香韵待要开口留人桐雪抢先说道:

    “那么届时深总管一定要告诉我。你有事就去忙吧。”

    “卑职告退。”

    聂深将手里的茶碗放下,躬身告退。

    “桐雪!你是什么意思?!”许香韵霍的站了起来,指着桐雪的鼻子怒声道:“蔷薇水那么名贵的东西你送给柳飞那个小贱蹄子做什么?!你说!是不是你撺掇她往王爷床上爬?!”

    桐雪慢悠悠的喝了茶方才笑道:

    “韵妃这是什么意思?柳飞的蔷薇水到底怎么来的我又怎么知道?她说是我送的就一定是我送的吗?”

    许香韵怒目瞪着桐雪,柳飞今早已经被她赶出了府,已经无法对质,她气的浑身发抖:

    “好,好,这事暂且不说,你说,你又在我背后整什么幺蛾子要王爷将我院子里的人都赶走?!”

    桐雪眨着无辜的大眼,问道:

    “meimei不知jiejie说的是什么。”

    “少跟我jiejiemeimei的!”许香韵气冲冲的跑过去,食指上寸许长的指甲红艳艳的点着桐雪的鼻子道:“收起你那副假惺惺的面孔!我看了就恶心!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今天一早我院子里的几个婆子来找我求情?我什么时候安排人去过后门?!你到底对我身边的人做了什么?!”

    桐雪笑眯眯的伸出食指和中指,粉色的指甲夹住了红艳艳的“凶器”轻轻拿开:

    “jiejie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

    “你不懂?哈哈,你不懂?”

    许香韵状似癫狂的仰头大笑。

    桐雪摸了摸耳垂,笑道:

    “听说,这次选秀,皇后打算从中给王爷选一个王妃。”

    “什么?”

    刺耳的笑声戛然而止,许香韵不可置信的看着桐雪。

    桐雪耸耸肩:

    “信不信由你,我要吃午饭了,就不留jiejie了。”

    说完,桐雪便起身去了花厅,那边已经开始摆饭了,她相信许香韵自有办法打听出来事情的真假。

    这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可是若是被有心人放出一点风声的话,那么相信很快就会有很多人知道了。

    这个有心人此时很得意。

    文姐儿悠闲的喝着茶,刚刚用过午饭,他们有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一个时辰后便要进行宫规礼仪的训练,其他的秀女们吃完饭后都累的休息去了,唯独她心情很好的在喝茶。

    仍旧没有睡意,她起身出了门,对门,贝姐儿携着易敏之的手从屋子里出来,文姐儿忙快步过来笑道:

    “睡不着吗?一起走走?”

    贝姐儿奇怪的看了文姐儿一眼,进来几天了,文姐儿一直当他们是空气,理也不理的,今天这是怎么了?贝姐儿勾了勾易敏之的手,两人一起点了点头,易敏之笑道:

    “不如,去花园?”

    长欣宫后面有一个小花园,皇子们不常往这边来,里面花木扶疏,若是天气好了,教养姑姑便会让秀女们在花园子里学规矩。

    “也好。”

    文姐儿点头,跟在易敏之身边出了门:

    “听说,这次选秀,要给端王爷选正妃呢。”

    易敏之微微挑了下眉头,不是说皇后想要将自己身边的倩儿指给聂祁宏吗?难道说从秀女里面挑只不过是掩人耳目?

    贝姐儿笑道:

    “你从哪儿听到的消息?这次选秀是给皇子选妃,端王爷是皇子们的叔叔,传出去叔侄争女人不让人笑话吗?”

    易敏之也笑道:

    “是啊,万一他们都看上了同一个女人可就麻烦了。”

    文姐儿觑了易敏之一眼:

    “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之前二皇子三皇子两人和易敏之关系暧昧,已经让不少人说闲话了,二皇子甚至为了帮易敏之洗清不贞之名将那位诊断她“小产”的大夫给治了罪。这可不是叔侄争女人的戏码吗?

    易敏之没好气的瞪了文姐儿一眼,转身离去。

    文姐儿啧啧笑道:

    “恼羞成怒了哦。”

    贝姐儿看着易敏之的背影,瞪了文姐儿一眼:

    “你这样做有意思吗?”

    文姐儿耸耸肩,满不在乎的样子,这样的态度惹恼了贝姐儿,她一跺脚转身追易敏之去了。

    易敏之进了长欣宫的宫门才觉得自己反应有些过激了,他聂祁宏爱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而且她名声如何又能怎样?反正等着此间事了她便要想办法离开这里了。

    这么想着,她的心情好了很多,正要回房却发现有人站着她的门前。